第一百六十八節:愛恨情仇(上)_夕城依漫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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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節:愛恨情仇(上)(1 / 1)

夕城依漫!

若問整個襄凡城中最令人人心惶惶的地方是哪?十有八九的回答便是雍傾王府,堂堂陽國攝政王卿天羽,一夜之間病來如山倒,已經臥床三月不起,朝中各方勢力都在趕緊拉幫結派,虎視眈眈,就等他駕鶴西去,又將是一番腥風血雨,可對於這些,他已經無力去想去思去爭,不是他想如此懦弱不爭氣,可眼淚就是太過頻繁到如今到乾涸,對萬事萬物隻有一副生無可戀狀,特彆是一眼看見院中那座孤墳,心中淒涼一片!

三個月來,一百多個日夜,郝峰是廢寢忘食的伺候在自己主子身邊,雖說不多言語,可是他的心正如七月的焦陽,酷熱難擋,白發華生,他一方麵焦慮蕭真師父的消息,這位遊醫喜歡四處雲走,眼下沒有半點消息,自己的主子又一天比一天憔悴,自己又不善勸解,隻有抓腮撓頭的份,另一方麵今日天湛小侯爺奉命回來,這位小祖宗也是個惹不起的主,王爺要將肆碩騎全全交予他,郝峰擔憂他會不會年少氣盛,做出什麼令人意料之外的事,還有依安南王府如今在朝中的勢力,他能否完成王爺一生的宏圖大誌,郝峰的一顆心都快揪出血來。

”言灼,你這麼慌慌張張的乾什麼?不是有令,不許閒雜人進內院嗎?”郝峰冷下臉來,怒斥正慌忙跑過來的言灼,言灼也是一臉驚慌,她沒有辦法,今日安懿玄公然帶人上門,強行入住雍傾王府,以雍傾王妃自居,自己根本不是她對手,這府中沒有女主人,自己不過一管家哪敢自作主張,慌忙道“將軍,您快去看看,安小姐公然從大院那邊跑來,奴家根本無力攔她,這如何是好,她說她與王爺有夫妻情分,她要見王爺”

這事出突然,郝峰擅長舞刀弄劍,可這對付女人一套功夫,著實不知該從何處下手,猶豫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回絕,雖然明知王爺此時心中恨她,可是這隻是自己的揣摩之意,又不可明說,“安小姐,對不住,王爺在靜養,不想見任何人,小姐請回吧!”

安懿玄不怒反笑,即從幽玥死後,她就覺得她的明日一片風和日麗,這王妃之位她是坐定了,又何必在乎這些小石頭小水坑,更何況郝峰是卿天羽的心腹,得罪他是糊塗之舉,“將軍,小女子與您也曾一起血戰沙場,不看僧麵看佛麵,您也該網開一麵,我不同於大院那些花架子般的女人,我今日來不為私,為公!”安懿玄故意提高了聲音,估摸房中的卿天羽一定清楚自己的到來,而正如她意,卿天羽早已醒來,對外麵發生的事一清二楚,他今日神色稍甚往日,隻為等天湛歸來,他已決定退位讓賢,將肆碩騎主帥之位一如當年傳承給卿天湛,在他心中,天湛定能不負所托,他有為王者的魄力,不過年少需多磨礪罷了。

郝峰一聲不吭,如一塊木頭般,死死攔住安懿玄的去路,氣的安懿玄直跺腳,府中人人賣她七分薄麵,哪個不對她曲意逢迎,可這木頭真真是個木樁,打不得,挪不動,“你?”

“郝峰,讓她進來!”

安懿玄喜上眉梢,卿天羽對她並非薄情,這天下男人都一樣,怎會放著嬌羞美豔不要,一心想那具冰冷的屍體,傷心也就夠了,怎能傷神,“王爺,您瘦了”,安懿玄一把拉住卿天羽的手,含淚泣道,“王爺,您又何苦,我願永生永世陪伴您,您如此折磨自己,可知傷的是我的心,當年你我二人揮斥方遒,仗劍騎馬,何嘗不是一段佳話,有我安家的權勢,您又何嘗不可一展宏圖偉誌,你我攜手定能共創一番新天地!”

卿天羽形銷立骨,麵黃肌瘦,雙眼深陷,一副病入膏荒狀,實難找到當年那幅翩翩佳公子樣,他嫌棄的看一眼眼前這個害死幽兒的“劊子手”,她正在貓哭耗子假慈悲,他在盤算如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幽兒不喜歡殺戮,死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解脫,幽幽開口道,“你是不是很想坐王妃之位?”

“當然!”安懿玄脫口而出,立馬反應過來改口道“奴家隻想與夫君比翼雙飛”,安懿玄的心如鼓擊,跳個不停,她

羞紅了臉,沒想到她日盼夜思之事,這麼快就變成了現實,簡直唾手可得。

“那從現在開始,雍傾王妃就是你,你回去準備一下,過幾日本王讓人迎你過門”

“這?這?”安懿玄驚詫的雙眼圓睜,她不敢相信,她以為……?一切如此簡單!如此簡單!她的愛人告訴她,隻需回去靜等,他馬上就會騎著高頭大馬,遞上吉日來迎娶自己,這……?這……?

卿天羽輕合上眼,他要為幽兒報仇,他第一次蒙生了要將人折磨至死的快感,“還有事嗎?你走吧!”

“當然”安懿玄感到自己一下子飛上了雲端,口不擇言道“王爺,您不能將肆碩騎交給卿天湛,雖說安南王府當年聲名赫赫,可即從卿天恬死後就沒落了,卿天湛他年少,根基淺不可堪大任,奴家兄長,鎮守一方,文武全才,王爺可放心於他,等王爺康健,他定能成為王爺的左膀右臂,能助王爺更上一層樓!而且……

“滾!”

“這?”安懿玄正說的興致勃勃,這個滾字讓她如遭雷擊,卿天羽是讓她滾嗎?她說錯什麼了嗎?她正在憧憬著明日,這不是一幅幻象,這可是大好江山,萬裡長卷。

“滾!不要讓本王說第二遍,郝峰!”

看著落荒而逃的安懿玄,郝峰更是疑惑叢生,王爺這是怎麼了?他不是打心眼裡討厭安家,厭煩安懿玄嗎?怎麼許她王妃之位,王妃去世百日,王爺就迎娶新人,王妃地下有知不寒心嗎?後世之人又將如何評價王爺的薄情,更何況王爺這一病不起不似假,那日哭得撕心裂肺,天昏地暗也非裝,這事若讓馮憐知道了,又會鬨得整個王府雞飛狗跳,王爺這是如何打算的,“王爺?這”

“郝峰,你我兄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卿天羽握住郝峰的手,深情說道,“當年郝琰背叛了我,我心裡並不怨他,你們兄弟倆與我一起出生入死,才是我心中真真的親人,能夠遇見這群兄弟,是上蒼對我的補償,鬥穀琛將軍對我有養育教導之恩,他臨去前讓我喚他一聲祖父,在我心中他一直都是我最親的人,當年若非他出手相救,我早與姐姐一起死在那片肮臟地裡,他給了我重生,給了我光明,可惜……”卿天羽的眼神暗淡下去,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想抓住最後一次機會,一吐心中真言,他想說可惜我未能做到對姐姐的承諾,迎回她的屍身,為她修陵建墓,讓她千古流芳,世人口中她不再是那個讓他們丟臉的妖婦,而是一位為國為愛無私奉獻的高貴公主,“郝峰,我死以後,卿天湛就是你們的新主子,你待他如待我,他有為王者的氣魄,隻不過年少心性多了點罷了,有時我卻很羨慕他,終究任性活了一次,而我連愛一個人都那麼瞻前顧後,左想右盼,若能再活一次,我想牽幽兒的手,說句我愛你……”

“王爺,王爺”郝峰泣不成聲,他知道王爺心中的苦,可是他無法勸說,“王爺,王爺,我們……”

“堂堂七尺男兒,哭什麼,作娘娘狀,丟人!”卿天羽笑道,“安懿玄一心愛慕於我,我死後與幽兒合葬玥陵,讓她依王妃身份為我們守陵,我要折磨她後半輩子,她拿後半輩子為幽兒贖罪,用雍傾王妃的身份誰也救不了她,還有大院那些女人都散了吧!她們耗儘青春於我,我也無能為力,幽兒定希望我如此做”

“王爺”郝峰第一次與卿天羽如此近距離的交心,寬慰道“王爺,您正值青春鼎盛,何必如此,天湛小侯爺的確是個為王為將之才,可還需您指點,朝中局勢不穩,門閥貴族仗著祖上蔭功,碌碌無為一輩子,土地兼並嚴重,若將一統天下的大任壓在小侯爺肩膀上,想必他也會舉步維艱,他……”郝峰想說,王爺您為補償對王妃的愧疚之意,不可如此行事。

“郝峰,你錯了,哀莫大於心死,今生我們錯過了許多,來生我希望彼此的第一眼便是對方“,卿天羽擺了擺手,止住郝峰的話頭,歎道,“卿天湛是天縱英才,他的謀略與心胸

不在我之下,隻是他喜歡用假象去欺騙敵人,我相信他,肆碩騎令給他,肆碩騎交予他,我可以安心上路,隻求他兩件事一是有朝一日,迎回我姐姐的靈柩,依公主之禮葬之,能立碑寫傳,為她正名,二件讓我與幽兒合葬玥陵,此生便足矣!”

郝峰心痛的隻能垂淚,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一提及天湛,憂愁就爬上了眉梢,若他知道王妃是被王爺休掉,傷心過度而死,他一定不會放過王爺的,他一定會對王爺痛下殺手,眼下王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算看在肆碩騎的份上,他原諒了王爺,他對王爺的感情根本比不上王爺對鬥穀琛將軍的深情厚誼,若他一日為主,他能圓王爺的心願嗎?可是眼下他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玉不雕不成器,假以時日,他的確是位奇才。無論如何,若他對王爺有半分不敬,自己一定要拿命與他拚,“王爺,您放心,您選定的主子,肆碩騎上下一定為他效命”

“好!我隻想安安靜靜的去見幽兒,對她說聲我愛你”卿天羽陷入沉思中,每日隻有在沉思中,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他的心裡全是拂花,那個踏著拂花而來的女子,笑著說,七哥,走吧!走吧!

天湛在門外站了許久,淚水濕透了衣衫,一聽到幽玥的死訊,他是提劍而來,如今他收劍入鞘,他不是不恨卿天羽,卻找不到恨的理由,仰天長歎,命運弄人,在她眼中,他自始至終不過是弟弟,她對自己的愛裡全是親情,沒有兒女私情,她很傻,拿命去護他人周全,她很笨,終生銘記一句承諾,她很可愛,被戲稱為“妙想夫人”時的不依不饒,自己愛她什麼?天湛反問自己,他很明確,在活著的權利圈中,自己愛她的那份真誠,“姐姐,你也一心希望我娶妻生子,幸福到了,你安心吧!來生你我一定不要錯過”

世間從此少了位“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的佳人,但她活在每個人的心中。

我們一直都在尋覓,尋覓一個有你的笑聲,有我的快樂的結局。

巍巍劍外,寒霜覆林枝,望衰柳,尚色依依,暮天靜,雁陣高飛,入碧雲際,江山秋色,獨對斜暉。

“王爺,軍中傳來一封王爺的私信,聽說是詔國來的”言灼小心翼翼的遞過書簡,卿天羽將書簡打開又合上,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幽兒心裡一直藏著的那片彩霞是誰,他不怨也不怒,斯人已去,又何必去計較這紅塵中的紛擾。

“王爺,怎麼了?”

“郝峰,去準備一下,三日後本王啟程去參合陂見一位故人”

“故人?這?”郝峰帶著滿腹的疑惑而去,他想勸阻,可見王爺那麼堅定的神色,估摸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參合陂去見故人?這故人會是誰?為何要在參合陂相見?王爺的身子不適長途跋涉。

卿天羽苦笑,自己有多傻呀!原來幽兒心中的那片彩霞還是自己為她引見的,原來真情是沒有時間的,若有情,一眼便是情,若無情,長久也是怨,世間情分兩種,情感情與紅塵情,很少有人能將兩者合二為一,若問孰輕孰重,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幽兒給了他情感情,可世間容不下他們的紅塵情,幽兒給了自己紅塵情,可卻未能給予一份情感情,彼此錯過隻能是錯過,情太深太重太繁太冗,不可奢求全部,活於世,紅塵走一遭,沒有哪份情不是千瘡百孔的,哪能找到初見時的美好!

因為愛過,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寬容。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夕陽西下,倦鳥還巢,浮生如此,怎奈人何,那個姑娘,她來如一陣微風細雨,去如一場漫天拂花,留不住曾經的過往,憶不起曾經的年華,人世苦多,山河永寂,多年後,日月星辰不變,誰去追憶?誰在緬懷?看那天地日月,恒靜無言;青山長河,世代綿延;在我心中,你從未改變,在你心中,我從未離去。

“七哥,看!又是一年拂花盛開,你不來我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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