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宋芊語的眼中閃過一絲冷笑的意味。
後座坐著一個瘦弱的男人,鴨舌帽下露出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睛,手掌攥著一張支票,諂媚道,“宋小姐,這支票……”
“我給了你的,自然就是你的,隻是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你得對得起這張支票吧?”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宋芊語低頭冷笑,
說什麼信任不信任,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一個人會完全的信任另外一個人,即便是陸擎深也不會例外。
說的好聽不過是自我安慰而已,等到時間長了,那些堆積的猜疑就會如同休眠的火山再度蘇醒一樣,岩漿噴湧而出,殺死萬物。
信任是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東西。
夜深了,
靳顏這一夜睡得不太安穩,枕邊放著裴逸給她的合約,高興之餘總是有些擔心,來的太容易的東西,總是讓人產生一種不真實感。
好像一夜過後,猛然驚醒,發現這是一場大夢。
次日一早,靳顏醒來時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枕邊,空蕩蕩的枕邊,讓她眼神一緊,待看到掉落在地毯上的合約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一大清早心情大起大落,也算是提神醒腦了。
刷牙洗臉,出門打車直奔西郊。
她沒注意到小區裡跟上來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
今日跟裴逸約在裴家老宅,老宅很久沒有住人,從外麵看向院子裡麵一片荒涼,雜草叢生。
靳顏的目光卻越過高高的圍牆,落在隔壁院落上,原本屬於她的陽台上已經爬滿了爬山虎,幾乎蓋得陽台密不透風。
裴逸知道她在想什麼,勸慰道,“這兒的房子已經不能住人了,年代太久遠,不過留個紀念而已,你要是想去看看,我陪你去看看怎麼樣?”
靳顏搖了搖頭,“不用了,這房子已經賣出去了,當初資產抵押給銀行,這房子也不知道賣到了誰手上,等有一天我能拿回來的時候再說吧。”
現在進去隻能說是是非法闖入,她不喜歡做這樣的事情。
裴逸聽到這話,也是跟著歎了一口氣,“算了,裡麵估計也不能進人,我這兒好歹隔段時間會讓人來打掃,靳家那邊,我沒見有人去過,也不知道買著房子的人到底買來乾什麼的。”
裴家老宅的門換了新的密碼鎖,摁了密碼之後自動打開,雖說總有人打掃,還是避免不了發黴的氣味,聞著不太舒服。
一進門,熟悉的環境喚起靳顏心裡童年的記憶。
“保留的這麼完整?”她有些詫異。
跟記憶裡麵分毫不差。
“當然,這些家具都是我後來托人找的,當初這宅子賣出去過,家具都給換了新的,等回到我手上的時候已經麵目全非了。”
靳顏微微一愣,她沒想到這些舊家具都是裴逸後來重新托人找的。
這未免……有些過分執著了。
她摸著那些近乎以假亂真的做舊家具,心裡有些莫名的哀傷。
其實人大多數時候都在向前看,當你頻繁的回憶過去的時候,是你如今過得不好,所以才會總想著往事。
這樣的話,她總不能跟裴逸說,未免太打擊人。
大門忽然被推開,頎長的身影被門外的陽光拉的很長,照在玄關的地板上,來人身材挺拔,五官冷峻。
靳顏抬眸看去,臉上瞬間變了顏色,
“擎深……你……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