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抬起頭來,薛獻笙臉上掛滿詭異的笑。
“你隻要好好做,我就送你官帽,恭喜你,你的第二頂官帽,比你之前的大了兩圈。”
他的手裡,多了一頂圓帽。
沙棘勉強笑了笑,接過帽子,沒過一秒,笑就僵在臉上。
帽子上,插著幾根烏黑的羽毛,那羽毛
太熟悉了
是黑子的
她猛的睜大眼睛,看向薛獻笙。
“來,讓本王親自給你戴上。”
薛獻笙走過來,兩人離得很近,能看清他上身淡淡的汗毛。
帶好帽子,他的手從頭頂滑到臉龐,喃喃說“太迷人了,太迷人了。”
他的手緩緩往下,撫上她細嫩的脖子。
所到之處,均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要帶你私奔的,是隨你跳崖的那個男人嗎?”
一把扼住她的脖子,他臉鐵青。
“說,他是怎麼來的,在哪裡,又探聽了我多少消息。”
她的臉憋得通紅,卻說不話來。
“啪。”
朗目君站在門口,手中的冷玉摔得粉碎。
她看到了什麼薛獻笙衣冠不整,沙棘滿麵通紅。
“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朗目君說不下去,眼裡滾出淚珠。
屈辱,真是屈辱。
朗目君狂奔而去,她要去找他的父親,要遠離這肮臟的地方。
薛獻笙也沒想到朗目君會突然來,他邊穿外衣,邊說“女人,是要哄的,哄好了要什麼給什麼,哄不好,就咬你一口,就像現在這樣。”
沙棘跌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她心裡狂喊“郝師兄,快走。”
香潄閣,看著開得正豔的沙漠玫瑰,朗目君哭得更傷心了。
爹雖然對自己好,但畢竟不能依靠一生。十七年了,她總算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卻遇到這麼糟心的事。
“諾。”一塊手帕伸到眼前,她抬起頭,男子那雙眼深不見底。
她期望等到解釋,但他隻是站在旁邊,什麼都說。
她把手絹扔在地上。
男子平靜的拾起來,輕輕替她擦去眼淚,又幫她拿去臉上的頭發。
“哭好了嗎?我帶你去個地方。”
她甩開他,隨著動作,眼淚瘋狂滑落下來。
“你彆急,也彆氣,跟我去個地方,你全都明白了。”
磁性的聲音,朗目君的心軟了下來。
自己是不是太無理取鬨了。
穿過香潄閣,看到頂淡紫色的帳篷內,上麵題著四個字“蓮花池。”落款薛獻笙。
男子掀起厚厚的門簾,說“朗目妹妹,請。”
一股暖流伴著沁心的芳香。大片的土地上種著桂花、蘭花、牡丹,紅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千姿百態,爭相怒放。
中間的池子裡,一股清泉“咕嘟咕嘟”向上冒著圓泡。
“聽說你愛乾淨,我就叫人在這裡打了泉眼,你知道,中瀛地下缺水,打出這泉眼並不容易。”
她的心暖暖的,臉也緩和了下來。男子的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說“這下,你可以聽我解釋了吧。”
冷玉桌上,擺著兩隻透亮的冷玉盅。
男子從泉眼裡舀出瓢水,在爐子上燒開。透亮的茶壺裡,放置著五顏六色的乾花瓣,澆上滾燙的水,花瓣上下翻滾,相互輝映,煞是好看。
哭了半天,朗目君確實渴了。
“等下。”男子按住她的手,拿出一個瓶子,從裡麵倒出些粘粘的東西來。
甘潤綿延,她一邊讚吧,一邊“咕咚咕咚”的喝。
薛獻笙淺笑了,臉上掛著寵溺的笑“彆急,這茶,要慢慢品才有味道。”
“聽說筆高的公主是菩薩般的人兒,我薛獻笙何其有幸。”
朗目君的臉還是板著的,可耳朵卻豎了起來
“那名女子,叫沙棘,不是中瀛人。”
第二杯水,明顯比前一杯顏色更濃,味道也更香。
“她的父親是天朝的英雄,當然,對於中瀛來說,可能是個災星。”
朗目君支起下巴。
“很多年前,中瀛的族人,差點被天朝滅絕。我們被趕到這個寸草不生的地方,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二十多年前,她的父親用毒計害得法王差點喪命,二十年後,法王有幸遇到了沙棘。”
薛獻笙聲音輕柔,朗目君忍不住抬頭去看,對麵的人兒,高大、陽光、帥氣。
臉發起熱來,她趕緊低下頭去,佯裝喝茶。
“英雄的女兒同情他,幫助他回到了中瀛,法王為了感激他,就留她在府中住下,並帶來見我。”
“法王是中瀛的定海神針,她救了法王就等於救了中瀛,我為了表示感激,就留她在朝中做了官。”
他娓娓道來,她滿心期待等著聽,可男子卻站起來,牽上她的纖纖玉手,指著滿園的花朵“您什麼都不要想,更不要猜疑我對你的心,我隻希望,你每天能像這花兒,嬌豔的盛開在我麵前,一直到老。
一個宮女走過來收拾茶具,插嘴道”“公主殿下,我們王上哪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還不是聽說您有此雅致,才讓人看了風水,又打了這泉眼。”
她感覺胸腔下的心快樂的飛了起來,哪還有氣意。
男子喝退宮女,伏在她耳畔,說““我小名叫豨,我隻告訴你一人。”
朗目君刮著臉皮說“哦,原來我的未來夫君是豬呀。”
話說出口,她羞紅了臉,扭頭欲跑,薛獻笙一把拉住,她收勢不住,撲進他的懷裡。
鮮花爛漫,香氣襲人,一對璧人立在那裡,猶如一幅水墨畫。
“我,朗目君,請諸位花神鑒證,此生隻愛薛獻笙一人,為他生兒育女,和他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