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生季節風!
那漢子身著戒裝,臉看起來更棱角分明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沙棘覺得他眼睛裡藏著蒼桑。
來人正是鎮守在北疆,一年沒回來的郝節。
“你來了。”兩人同樣手足無措的。
桌上的兩杯茶正嫋嫋的冒著熱氣,窗外的殘陽逐漸被黑暗吞噬,屋裡卻顯得愈發的亮起來。
“你還好嗎?孩子還好嗎?”他張口問,覺得自己問得很蠢。她有些憔悴,看起來好像不是太好的樣子。
“接手了麗幫我才知道爹是多少的操勞,如今爹自私的睡去了,把這一攤子交給我,我現在除了心累就是身累。”沙棘說的是心裡話,這一年來,雖然她感覺比剛開始接手時好了很多,但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郝節憐惜的握住她的的手,說”我們一起麵對困難吧,就像在長陵城裡一樣,好嗎?”
長陵城,那些簡單而又快樂的日子,還能找回來嗎?她的眼神裡有希翼的光。
“能,我們在一起,肯定能。”他的手很暖很暖,他的臉很嚴肅,溫暖了她的心,融化了她臉上的冰霜。她留戀著他手心裡的溫度,怕他突然抽離,她反身緊握著他的手。
橘色燭火跳動著,屋裡的一切被罩上一層溫暖的暈光。
七七站在門邊,她想起很多年前她站在這裡,偷聽父親和金花婆婆的對話,去舉報沙棘是殺人犯的女兒,而現在,是該她嘗還的時候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雙手的溫度越來越高,曖昧在空氣裡流轉,想起多年前,在長陵的後山上,他們偷偷的親吻著。兩人的臉越離越近,近得能聽見彼此粗粗細細的呼吸聲。
“叮當,嘩啦”洪七七猛的後退,把小二端的茶盤給碰到了,順著樓梯咣咣當當的滾了下去。
沙棘猛的醒來,今天不是七七約她的嗎?她人呢?
“小姐,你彆跑,弄打了茶具要賠錢的。”
兩人推開門,看見那人頭上紅簪子的流蘇一閃一閃的。
“原來是沙幫主,這位很麵生,是本地人嗎?”小二問。
沙棘張開嘴,卻不知如何回答。
“剛才那位小姐滿臉的淚,難道她跟二位誰認識?”小二沒有眼色的接著問。
洪七七跑在大街上,行人看她如瘋子一樣。跑著跑著,腰痛了起來,她想起了多年前,她義無反顧的跟著那個少年,朝著茫茫的雪山走去,那雪山上的雪那麼厚那麼厚,可她的心卻那麼暖。可如今,除了這滿身的傷和這顆受傷的心,卻什麼也沒有了。頭上的流蘇來回擺動著,她一把抓下,狠狠的拋了出去。
望夏樓裡,茶已經涼透了,兩人也懶得喚小二換新茶,就那樣坐著,窗外的黑色綿延著,無邊無際的。
遊船上圍得水泄不透的,而中間,鼓樂聲聲。
沙棘拉著郝節的手,跑過去看熱鬨,等排開眾人,看清了舞台的中間,穆桂英手拿花槍,她的步履輕盈而矯健,她的噪音高亢而清麗。
“穆桂英掛帥”沙棘拍起手來,唱得真好,她在中瀛看到過這個戲。
上來幾個小廝,圍著穆桂英轉起來,穆桂英手裡的長槍使得呼呼聲風。沙棘突然愣住了,小廝中,有一個怎麼那麼像洪七七?
穆桂英手裡的長槍也變成的銀予,難道是法王扮演的,沙刺大驚,高呼“七七小心。”
可她怎麼喊也喊不出來,洪七七邊玩耍邊回過頭,討好的對著她對著郝節笑著。
“嗬嗬嗬”法王手中銀予刺穿了七七的胸膛,她還是在笑著,沒心沒肺的。
”啊。“她大喝一聲醒來,發現自己正坐在床上,臉上、身上滿是汗水。
天牢裡,一張壞掉一條腿的小桌子旁,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坐在那裡。陽光,透過粗大的鐵窗欞照在他零亂的頭發上。
薛雵笙被關進來進已經整整一年了,而他現在呆著的地方,正是當年洪風呆了七年的地方?這算不算是風水輪流轉呢?
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屋頂上洪風寫的字,何曾不是他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