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下乾坤!
懷空自以為掌握了周然的生死,根本不覺得小小一個先天境能在他手中翻出多大的浪花,再加上感覺到自己所剩時間不多,就更不會多想周然這邊會不會發生何種意外。
這個時候,周然的意識極其清醒,也不在渴血狀態之下,心性亦是早已恢複過來。
正反五行陣圖的控製權被懷空掌握在手中,他可以憑此陣圖隨意從周然身上抽取血元,周然卻可以決定送出哪一縷血元。
正因為這點,懷空才沒有發現他以為完全消散的天雷其實蟄伏在周然體內。
天雷乃是一方天地意誌的體現,即使超脫天地的存在都未必能承受住天雷的轟劈,普通人的身體又怎麼可能容納得住?
實際上,即使周然的身體意外與定世珠融合,又因為這次偶然得了那一絲天然道韻使得自身達到三大先天體魄同一層次,但依舊還是屬於普通人行列。而之所以能容納得住天雷,皆是因為那枚被懷空親手擊碎的先天之種。
周然的先天之種乃是真元與九顆大星的星辰之力相融而成,那好似存在於星空儘頭的九顆大星本身就是一種無上禁忌。
在周然之前,幾乎不曾有人觸及過。
自九顆大星出現之日起就是彼此獨立而又相互製衡,周然是以泥丸宮第九層成就神念,引動這九顆大星本也在情理之中,但又確實是個意外,因為他沒有達到青陽說的神煉無上境。
周然數次透支神念之力使得體內定世珠能量被煉化,最終彙聚到丹田氣海之內。而又因為真元太多,使得丹田氣海內的真元一度凝如實質,甚至形成一層堅硬真元外殼。他多次為此苦惱,並一直擔心衝擊先天境時無法凝結出一顆強大的先天之種。
對常人而言,真元多自然是好事,可對周然而言,隻要沒能踏入神煉無上境,他丹田氣海內的那些真元再多也不會發生質變從而達到另一個層麵。
真元沒有達到更高層次,但他確實走到星空儘頭看見了那九顆大星,引動九星之力降臨。
至極星力之下,周然丹田氣海內的那些結成堅硬外殼的真元幾乎瞬間被瓦解。
然而,令周然覺得極多的真元對於九星來說卻太少了。
本應該獨立存在的九星之力不得不縮在一起,最終形成一顆罕見的九色先天之種。
九色先天之種出現後,周然始終無法引動星辰之力,不過是因為他自身的真元看似比之前多得多,實則根本不夠九星之力融合,而九星合抱一團也使得他幾乎感覺不到星力。
隻要真元足夠多,能多到與九星之力各自融合,九星自然會獨立存在,從而形成周然想也不敢想的九枚先天之種。
直到那個時候,周然才有可能引動星辰之力。
周然對此毫不知情,如果沒人來給他點破,隻憑他自己或許永遠都想不到之所以無法引動形成之力竟會是因為真元不足。
全憑周然自己修煉,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修煉到這麼多真元。可若他日後遇事不得不透支神念出手時,使得定世珠能量不斷被煉化
,說不定還有可能在某日使得九色先天之種分開,形成令他瞠目結舌的九枚先天之種。
九色先天之種原本保持著一種微妙平衡,是懷空出手打破了這種平衡。
先天之種崩潰後,九道星力各自吸附一些真元暫時蜷縮起來,而如果周然不能在短時間內得到足夠真元,這九道星力必然會徹底散去。
九星乃是至極存在,縱然踏上神煉無上境之人也隻有一次機會觸及,何況周然?
當懷空決定以周然身體過濾鱗甲斷指內的血元時,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麼做根本就等同於親手將一生中最大的機緣讓給了周然。與此同時,為了避免周然承受不住太多血元爆體而亡,他又把《煉血訣》交給周然,再次解決了周然的後顧之憂。
如果這次遇到的不是知道這根鱗甲斷指存在的懷空,而是碰到其他強大存在,周然也許能僥幸逃命,但肯定不會走如此大運。
當懷空意識到鱗甲斷指與他從那座古城中帶出來的兩件寶物全都為他人做了嫁衣,不知道會不會一掌抽死自己。而現在的他毫不知情,隻是開始加快從周然身上抽取血元,但與周然煉化的血元相比,他抽取的那些血元算得了什麼?
懷空卻並不在乎,周然煉化再多血元,最終逃不過被正反五行陣圖煉化的命運。
可惜他不知道星空儘頭有九顆至極大星,也不知道有人能以泥丸宮第九層成就神念,更不知道世間還有一種無上功訣,其名為《九書》。
周然在截天塔內,憑借星峰與《引星辰訣》以及神念之力僥幸觸及到至極九星,隻算勉強攀臨到先天境的門檻,一身實力的確有大幅度提升,也僅限於此。而以他之深厚底蘊,跨過先天境而實力上卻沒有質的飛躍,根本就是失敗。
以《煉血訣》將血元煉化為真元,完全就像是將肥肉扔進絞肉機,煉化速度之快簡直超乎想象,就是煉化得來的真元並非太過純粹。
真元肯定越純粹越好,但周然目前可管不了這麼多。
純粹程度不夠,那就以量取勝。
達到超脫天地的存在,哪怕隻是一根斷指,其中所蘊含的血元也是恐怖到無法想象。
煉化無數血元,周然丹田氣海內的九枚微弱種子終於開始一點點變大。
從幾乎感覺不到的微弱感,到逐漸能清楚感受到的存在感,再到當初引動星力與真元彙合成為先天之種的那種感覺重新出現,最後親眼看見九枚先天之種一點點壯大。
縱然全程皆在自己注視之下,周然依舊覺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