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兩者終於碰撞在了一起。
在接觸的一刹那,雪鰩王俏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用金屬引雷,小子,你還是太嫩了。”
“是嗎?”看到一絲絲電弧順著金屬柱石極速竄來,蘇恒不為所動,掌中一股莫可名狀的力量快速醞釀,而後一掌拍在柱石上。
霎時間,蔓延而來的電弧以十倍的威力反掀了回去,與此同時,蘇恒一聲大吼,托起柱石,以更快的速度轟擊上去!
失去控製、且威力大了許多的電弧率先建功,在雪鰩王缺少防備的情況下直接轟擊在她的胸膛,鰩王口噴鮮血,但還是強撐住,雙刀狠狠劈在柱石上。
一招定勝負!
轟!
一道足以讓人耳膜破裂的聲響震動洪湖,柱石直直穿過雪鰩王的防禦,結結實實打在鰩王胸口,雪鰩王張口吐出一口夾雜著內臟碎片的血沫。
同時,刀網也將柱石劈碎,一股刀意傳遞進蘇恒體內,破壞他的生機。哢哢聲接連不斷地響起,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噗!”
兩道氣息萎靡的身影各自拋飛了出去,渾身浴血,兩敗俱傷。
僅有一擊,結局卻無比慘烈,看得一旁的電鰩目瞪口呆。
雪鰩王眸光黯淡,麵若死灰,眼底卻有一絲寒芒閃過,陰冷而可怕。
蘇恒也不好受,受了重創。修煉等級的森嚴果然難以踐踏,真靈初期戰真靈後期,還是一個可戰金丹的特殊真靈高手,能夠取得兩敗俱傷的結局,足夠駭人聽聞了。
不過,蘇恒在倒飛出去的時候,關注的卻不是雪鰩王的狀態,而是電鰩的態度。他知道自己那一招定能將雪鰩王擊成重傷,而現在,從表麵看上去,原本實力最弱的電鰩卻成了三者中最強的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電鰩又會怎麼做?
蘇恒暗暗戒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心裡跟明鏡似的。
電鰩調息了一陣,氣色好了不少,體盤一振,遊至雪鰩王跟前。
四目對視,雪鰩王俏臉一癟,蜷縮著身子捂住胸口,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委屈道“疏桐哥哥,好痛啊。”
電鰩心弦一顫,近乎本能地想把她抱在懷裡憐惜,但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便被他掐滅了。
電鰩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雪鰩王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冷漠,“顧熙雪,今日你殺不了我,那就該我殺你了。”
雪鰩王表情一僵。
深知雪鰩王稟性的電鰩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截口道“雖然我很想與你徹底做個了結,不過,今日決定你命運的,不是我。”
雪鰩王不語,將目光默默投向蘇恒。
電鰩遊來,對蘇恒謝道“恩公相救之情,葉疏桐沒齒難忘!”
蘇恒早已暗中備好“殺手鐧”,倘若電鰩忘恩負義,他便立即將之打殺。好在他遇到的並不是個“白眼狼”,聽著電鰩擲地有聲的誠懇話語,蘇恒心中湧起一股在洪湖中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座洪湖,似乎也不儘是冰冷無情。
微微一笑,蘇恒颯然道“舉手之勞。”
“恩公因我受此重傷,怎麼會是舉手之勞。”電鰩苦笑,看著蘇恒的眼神滿是愧疚。
蘇恒搖頭笑笑。
“恩公,此女應該如何處置?”
蘇恒看了電鰩一眼,聯係前後種種,他知道兩妖曾是彼此的伴侶,最後出於某個原因反目成仇,雪鰩王一直想將電鰩除之而後快,電鰩卻似是對她百般退讓,以致對方屢屢得寸進尺。
不過,看電鰩這次的態度,顯然是對雪鰩王徹底失望,要真正斬斷兩者間的情分了。
把決定雪鰩王命運的權力交到蘇恒手上,是他的一種逃避,也是一種麵對,更是一種解脫。
然而,蘇恒的選擇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讓她走吧。”
電鰩和雪鰩王滿臉錯愕,後者終於明白蘇恒為什麼會有“和氣生財”這個古怪的外號了。
不過,若是如此的話……
電鰩心裡說不上是喜是憂,默然半晌,沉聲道“這是否也是恩公出手相助疏桐的原因?”
“有一點吧。”
電鰩看了杵在一旁的雪鰩王一眼,緩緩點頭,“既如此,那便依恩公的。”
“恩公,還請移步敝府,治療傷勢。”看著蘇恒胸前清晰的塌陷和溢血的嘴角,電鰩神情有些急切。
蘇恒始終在觀察電鰩的眼神變化,看出這不是在故作姿態,便應允了下來。
一個人,或許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謊,但眼神卻不會騙人,除非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何況從局勢上看,電鰩若是心懷不軌,以他現在的優勢,完全可以直接出手,根本沒有裝模作樣的必要。
電鰩龐大的身軀馱起蘇恒,就要進入礦區中心,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一道道模糊的殘影極速掠過,一閃就是數十丈,攜無儘雷威衝來。伴隨之的,是一個由雷電形成的尖錐,通體寒氣逼人,泛著血紅色的猙獰色彩,呼嘯間宛如地獄鬼嘯,奏起閻王的催命樂章。
凝聚,再凝聚……最後,一支血紅色的赤電血箭成形,咻地射來。
“以我心血,凝聚血魂!”
一聲厲吼,蘇恒渾身鱗片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