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你怎麼還在那?”
這道聲音響起的時候,裴宴的眸子緩緩地上移,瞧見了彎腰正朝著他笑的顧朝夕。
她穿著一套休閒裝,頭發垂落到前麵,臉上掛著燦爛的笑。
須臾,她直起身來,對著他伸出手“阿宴,走啦!”
裴宴緩緩地抬手,盯著對方的臉一動不動。
好像戳碰到對方的手指了,帶著餘溫。
見他動作停下,顧朝夕有些好奇地歪了歪頭。
“阿宴,你怎麼了?”
呼吸幾乎停滯,可裴宴還是反應過來了“你不是她。”
顧朝夕從來沒有這樣稱呼過他,這隻是幻象位麵根據他內心幻化出來的東西罷了。
他急忙起身,朝著後退去,垂下的手摸到了腰間的麻繩。
是的,他早上就是係上了麻繩自己走進來的。
現在,他要立刻出去!
離開這裡!
裴宴轉頭,狠狠地晃了一下腦袋,努力保持著清醒。
背後的顧朝夕還在叫他“阿宴,你走反了呀!”
他沒有理會,一邊順著麻繩的方向走,一邊收起繩子挽在胳膊上。
隨著他衝破那層屏障,背後的聲音驀然消散。
裴宴沒有回頭,隻是沉著臉往回走。
等他終於一步踏進莊園的時候,背後那陣細微的腳步聲才在一瞬間消失殆儘。
鬆了口氣,裴宴彎腰把麻繩從門上解了下來。
“還以為你回不來了。”
抬頭,顧朝夕就坐在離大門不到十步之遠的地方。
她盤腿坐著,裙擺上還擺著一堆草莓。
也不知道是坐了多久,此時抬手揉著後脖子。
裴宴垂眸收著麻繩,並沒有回答。
顧朝夕也不急著問什麼,就這樣把他瞧著。
“裴宴,你一點也不顧及隊友。”
“哪裡?”
他聞聲發問。
“就算你想去送死,也該先告訴我一聲,不然我沒準備草席。”
草席裹屍?
裴宴啞然。
但隨即,他就從顧朝夕眼裡的一點蘊意,察覺到了她的不悅。
“抱歉,下次不會了。”
隻不過是有些事情,唯有親眼所見才能夠確認。
“去吃早餐吧,餐廳裡還放著呢。”
她朝後指了一下,胳膊垂下來有些無力地耷拉著。
秦微從主樓走出來的時候,剛好和裴宴碰上,瞧見他還有些的詫異。
“你,死腦筋!”
她輕聲罵了一句,歎著氣錯過他,喚著顧朝夕的名字往花園裡去了。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嘴角緩緩地朝上露出一個微笑來。
而後恍然搖頭,斂著眼眸往餐廳走。
吃完早餐沈堯便一直待在這裡,看見裴宴回來,朝著他點頭打了個招呼。
他坐下,安靜地吃著早餐。
若不是每個人心裡都在想事情,這副場景,倒讓人覺得是一個普通的合租房景象。
隻可惜,事實並非如此。
如今剩下的每一個白天,對於還沒有抽到女王牌的人來說,都像是死亡倒計時。
而他們隻要走錯一步,都可能是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