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著眉，整個上半身佝僂下來，緩緩地將頭垂下來。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短暫的緩解自己的疼痛。
“微微！”顧朝夕伸手扶著她的肩膀，滿眼都是她身下的鮮血“微微，你振作點！”
“對不起啊。”
她皺著眉頭，生理性的眼淚從眼角緩緩地滑下來。
實在是太痛了，痛到秦微覺得自己的腦袋現在都是混亂的。
她努力想要抬頭去看顧朝夕的模樣，卻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她的身體朝著前麵緩緩的傾倒，好在顧朝夕在旁邊扶著她，才不至於就那樣一頭栽倒在地上。
救護車已經到了，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衝上來。
顧朝夕忍不住落了淚，看著眾人手忙腳亂地把秦微往擔架上麵抬。
她跟在一旁，見她麵色蒼白的躺著，緊抿著的嘴唇都沒了血色。
“微微，你彆睡！”
她跟著一路到樓下，隨著上了救護車。
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秦微緩緩地抬手，似乎在找顧朝夕的位置。
她立刻把自己的手伸過去，兩隻手捏住秦微的手，鮮血黏膩，卻也顧不得許多。
如今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就連氧氣麵罩都給秦微套上去了。
秦微費了許久的勁，這才緩緩地把眼睛睜開了一些，眼前是一片白晃晃的。
她能感知到自己現在就在救護車裡麵，可是身上好像越來越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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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握著顧朝夕的手，她偏了頭，就這樣打量著她。
這人以前又像現在這樣哭過嗎？秦微不記得了。
她腦袋裡閃現過很多的場景，到最後，一幕一幕地消散，隻剩下眼前顧朝夕一張一合的嘴巴了。
然而顧朝夕說了什麼呢？秦微沒有聽清。
她的手指動了動，示意顧朝夕湊近一些。
直到她的耳朵都快要附在她的氧氣麵罩上麵，秦微才抻著嘴角緩緩地笑了起來。
自己能不能撐過去，自己心裡是最清楚的。
秦微想，實在是太遺憾了，本來她還想著，也許他們就是拯救世界的主角。
現在看來，不是啊。
“朝夕”
這是秦微第一次叫顧朝夕的名字，她恍然愣住，偏著頭仔細聽秦微在說什麼。
眼淚恍若決堤，大顆大顆的淚珠就這麼往下麵掉。
“朝夕，我陪不了你們了。”
“替我，替我告訴阿堯，其實，我早就，原諒他了。”
“真的。”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好像有什麼在抽離她的靈魂，她感覺眼皮都已經要睜不開了。
到最後，連握著顧朝夕的那隻手也沒有了力氣。
“嘀——”
顧朝夕垂下頭，雙手握著秦微的那隻手，久久沒有鬆開。
她埋著頭，這是第二次，讓她覺得死亡是這麼的難以麵對。
“微微”
然而這一次，沒有人能夠回答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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