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朝著四姨太的院子裡麵走了進去。
現在這個院子就相當於是已經荒廢了,不會再有人在這個院子裡麵的。
院子很簡單,東西大部分都已經搬走了,廢棄之中帶著股夜裡的寂靜。
顧朝夕在每個房間晃悠了一下,什麼都沒有發現。
半晌,乾脆在房間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下來,天上的月亮開口是朝著上麵的,明光很明亮。
明亮的讓人覺得有些晃眼,實在是太假了。
上一次看見這樣的月亮是什麼時候,好像還是在隆安縣吧?
一晃都過去這麼久了,她的記憶似乎都變得模糊起來了。
夜裡有風,雖然沒有來路,總是四麵八方的吹,卻也沒有多冷。
她抬手把吹起來的頭發按下去,抱著膝蓋坐在台階上,往著院子門口的方向看去。
有些好奇,下一個從幻境裡麵出來的人會是誰呢。
但這個答案從一開始似乎就不確定,她甚至隱隱在想,在幻境中死去的人會不會有裴宴。
這個想法也不是那麼的空穴來風,而是她心裡明確的感覺到,位麵在給他們施加某種壓力。
紀澤將軍府裡的人,到底誰有錯呢。
她想過幾個答案,但是到最後又說不出所以然,如果隻是為了離開這個窒息的地方,為什麼偏偏要裝神弄鬼呢。
顧朝夕歎了口氣,垂下腦袋來。
院子門口有風晃動,院門“咯吱”作響了一下,有人摔倒在地。
但是很快,這人就撐著手從地上站了起來,還抬手拍了拍衣角上沾到的灰塵。
顧朝夕抬眸看過去,那人回過頭來,隨後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一步一步靠的越來越近,直到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阿宴。”她輕聲喚著,是慶幸的,慶幸他沒事,同時又有些悲傷。
悲傷為什麼總有人在位麵中死去,她的力量太微薄了,根本幫不到誰。
裴宴朝著她的方向靠了一些,抬手攬住她的肩膀,她的情緒是外放的,所以他能感知到她的悲傷。
“朝夕,已經做的很好了。”
她還站在他的前麵,就已經足夠他慶幸千萬次。
每一次他都在祈禱,既然位麵一定要傷害誰,不如傷害他好了,讓顧朝夕好好的活著吧。
自己已經有些厭倦這樣的生活了,總是無休止地麵對各種怪力亂神,卻始終沒有走出那個包圍的怪圈。
可是想到她還需要自己的陪伴,裴宴又覺得,自己或許還需要再撐一撐。
兩人不知道在台階上坐了多久,直到渾身是血的沈堯從虛空中踏了出來。
出來的方式似乎不怎麼體麵,不過,至少是出來了。
他踉蹌了一下,裴宴起身就要過去扶他,卻被他看了一眼就抬起手阻止:“彆來,我身上臟。”
“我沒事。”擔心裴宴和顧朝夕誤會,他又立刻接了一句。
身上的血不是他的,隻不過從樓梯上不甚滾落的時候沾到的,屬實是狼狽了一些。
好在最後還是從將軍府的門口出來了。
三人像是闊彆多年的老友,臉上終於是帶了一丁點兒的笑容出來。
顧朝夕抿著唇,坐在台階上看著,月光把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照的很清晰。
後來齊楚昭從幻境中出來,似乎結局已定。
沈藍終究是被留在了這個異世界裡麵,或許,在某個失控,也能和周佑佑重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