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封管道。也就是說,每次涵洞口開啟排水,空氣才能得到更換。”
“你說得我都有點胸悶氣短了。”
“不會,這裡麵空間夠大。”
“我剛才一直在想,為什麼多少年來,這裡的情況始終不為外人所知。”
“為什麼?還不是都有來無回了。你看,廖勤思的私人筆記上,也說有人是進入了祭殿的。可那些人同樣一個都沒能出去。”
“不,東子,那次考察的情況,你看到的,隻是一個側麵。其實,那次是有人出去了的。但那個人到底是誰,卻沒人知道。”
“什麼意思?”
“出去後,那人便神秘消失了,其身份至今也無人知曉。”
“還有這種事!”
“說起來,裡麵肯定彆有內情,不過,那就不是咱們該了解的了。我也隻是知道有這麼個情況,具體怎麼回事,也不清楚。這不,看著反正出不去了,這話也才敢說。這會兒,哥們對你可再沒有任何隱瞞。”
“這趟任務,咱們還真是來得稀裡糊塗。”
“也不能這麼說,東子,任何事都有分工,都有職權範圍不同。咱們知道該知道的事,做職責範圍內的工作,沒什麼不對。”
“可惜沈新不在一起,她肯定知道更多內情。老謝,說實話,我的看法跟你不同。我認為,做這種考察,信息透明真的很重要。”
“也許你是對的。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
“彆灰心,如果洞口開了,咱們還有機會。”我對他說。
“就怕咱們堅持不了那麼久。
”
“不一定。這地方,根本無法預料。”
因為實在太累,也是為了節省體能,我睡了會兒。然後,是聽見他倆叫了兩聲,才醒來的。我躺著的地方,離水麵也就兩個跨步的距離。我翻了個身,側著腦袋望過去流水幽幽,悄無聲息,繼續在隧洞裡循環。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力量在驅動著水流做這項無聊的運行。我看見老謝手裡舉著手電,對著水麵,“看見沒有,漂過來了。”他在叫著。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那隻被我扔出去的礦泉水瓶正從“上遊”漂下來,很快就到了我們附近。
毛鑫脫了鞋子站在水裡,將那隻瓶子撈了上來。“謝哥,告訴我,繞行一圈用了多長時間?”他問。
“十五到十八個小時,我估計。”
毛鑫很快得出了數據“隧洞全長約七到八公裡。”
“七到八公裡,真不短。”老謝自言自語道。
這時,我已坐了起來。
毛鑫上岸來了,一手拿著那隻空塑料瓶,一手舉在眼前,不知看什麼。他手腕上戴著表,不過是戴在另一隻手腕上。
邊看自己的手,他還抬頭四處張望,就像在找人。然後,他看見了我。
“東哥,醒了。”他跟我打招呼。
“怎麼樣?”
“隧洞的長度算出來了,七八公裡,隻是個大概。”
“你數學好,它的半徑該有多少?”
“將近一千三百米。”毛鑫脫口而出。
“噢,可真不短。”
“怎麼了?東哥。”
“我剛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站在一個緩緩轉動的大輪子上。從我站的地方到輪子的軸之間,沒有任何聯係,如同巨輪懸浮在空中轉動。”
“東子,你是說”老謝馬上撲了過來。
“這條隧道,或者說是這條隧管,可能在旋轉。據我估計,咱們被水裹挾著經過那條涵洞,大概也就一千來米,對不對?”
“差不多。”老謝點著頭說。
“如果隧道真在轉圈,這就可以解釋,水為何會一直循環的問題了。”毛鑫也跟著點頭,“但咱們還是出不去呀。”
“轉圈”老謝猶豫著,想說又沒說。
我知道,他肯定想說,“這得多大的工程裝置。”但他沒說。
“東哥,我也有個情況,想跟你們說說。”毛鑫忽然低聲道。
“什麼情況?”
毛鑫低下頭,盯著他手腕上戴著的那個東西,頭也不抬的說“這是最先進的全地形追蹤傳感器,能抗強電磁乾擾,根據距離遠近,有兩種模式可選。在無法接收衛星信號的地方,它也能通過特殊頻譜發揮作用。不過,這種依靠超微粒子捕捉配對目標的信號功率很小,因此傳送距離很短。”
“多短?”我問。
“百米以內。”毛鑫的語氣顯得十分為難。
“你是說,百米以內,能捕捉到跟它配對的裝置?”
“是的,這是種特殊功能。我們都認為意義不大。”
“如果不到百米,看都看見了,哪還用這東西捕捉。”我說。
“先彆說這些,你所指的配對目標到底是什麼?”老謝嚴肅的問。
“教官,還有武悅鵬,手上都戴著這東西。”
“那你也不能靠這東西找到他們,對不對,隻有百米偵測距離。”
“對呀,可奇怪的是,我剛才捕捉到了他倆的信號,”說到這裡,這位智勇雙全的小夥子忽然又住口不說,而是進入了思考狀態。
“捕捉、到了?”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毛鑫猶豫再三,才接著說,“信號顯示,不久前,他倆從我們附近經過,朝下遊方向去了。”
“附近?”老謝聲音都變了,“有多近?”
“很近,非常近。”毛鑫抬起頭,茫然地看著隧洞壁,看著滑板訓練道一般的優美曲麵,看著上麵由隱約的,橘黃色線條織成的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