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搞建設!
雨未覺,竹已喧,夜無眠。扶桑作友,一樹藤蔓半盞仙。階庭草正茂,皎月映荷間。
小暑已過,大暑將至。
李茵近日都在玻璃廠裡忙活,晚上才回莊子裡去。
玻璃廠整日高溫,李茵害怕大家熱出毛病,糖水瓜果就沒停過。
若是哪天實在熱的不行,她就去李世民的冰窖裡挖一些冰來給大家解暑,鋼廠工人的待遇同樣如此。
砂子熔成玻璃不難,難的是除雜和塑形。
若是簡單吹個瓶子,那無所謂是什麼形狀,問題是製作玻璃窗或者複雜的化學器皿,要趁著高溫對其塑形。
就像煉鋼那時候遇見的問題一樣,得要尋找防火並且可塑性強的材料。
“石棉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有些時候偏偏需要它。”
李茵端著飯碗,跟馮三喜一塊坐在食堂外的涼陰處,鬱悶開口。
內陸不缺石棉,甚至一早便有了百姓使用石棉的例子。
像是戰國那時候的火浣之布,便是用石棉纖維紡織而成,不過這個東西在唐朝的時候沒多少記載,李茵也不曉得失傳了沒有。
“莊主,技術達不到的時候,也隻能如此,我們都儘力了。”
馮三喜想得清楚,做什麼活計能不損害身體呢?
哪怕是當前台櫃員的小娘子們,站的久了腰椎也會難受的,隻不過損害有大有小罷了。
“不隻是石棉,對廠子來說吹玻璃的危害更多。”
常年吹玻璃的人容易得肺病,如今的醫療條件又不行,李茵不想看見大家因此傷害身體。
李茵嗦了一口麵條,沉思。
石棉隻是用來製作幾個在高溫中使用的器具,還有防火的石棉布,到時候可以把玻璃放布上,故此用的少,傷害不算大。
可玻璃卻是天天都要吹的。
最早的時候玻璃窗是吹出來的,先吹成圓柱形,然後在高溫下對其進行切割,將圓柱筒變成長方形,叫卷曲的玻璃在高溫爐裡慢慢變得平整。
其實滾壓成板子也行,但滾壓出來的玻璃透明度太拉胯。
“叫他們輪換著吹,不能隻讓那麼幾個做這活兒。”
李茵說著,又想到那些俘虜們。
等到玻璃技術不怕泄露了,就叫蠻夷外族來吹,給獎勵,一批批地換人,總能將傷害降到最低的。
今日廠子食堂裡做了不怎麼正宗的刀削麵,配著番茄炒絲瓜和醬茄子的鹵,切了黃瓜絲,每人還給挖一勺醬肉,愛吃蒜的可以自己去拿。
大夏天地來上這麼一碗,爽快無比。
那些蹲在涼陰兒地的漢子們,吃的賊香,大家都是莊子的佃戶,沒那麼多的講究。
下午,曉鬆弄來了幾個用石棉做成的器具。
一眾人休息半個時辰後,便又開始研究琢磨起來。
“轉啊,快轉啊,不要怕,你不轉起來的話這個杯子又要變成扁的了!”
“我說鬆子啊,這滾料碗是個擺設嗎?”
“你行不行啊?不行叫我來,看著都著急!”
曉鬆兩手抓著鋼管不停轉動,緊張的滿頭大汗,轉完後放進爐子裡加個熱,拿出來後塞個氣嘴去吹氣。
於是大家眼睜睜地看著又一個歪七扭八的杯子誕生了。
眾人“……”
就無言。
低頭看看那邊地上的一堆瓶瓶罐罐,每個人都想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