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建昌侯!
奉天殿。
眾大臣已等候多時,一直到宮殿內的燈盞都撤去之後,朱佑樘才走進來。
君臣見禮,而後就是長時間安靜等待。
朱佑樘沒說朝會開始,眾人便隻能心情惴惴不安等候於原地。
司禮監秉筆太監陳寬幾次提醒朱佑樘朝會可以開始,都未被朱佑樘理會。
朱佑樘手上所拿著的奏疏,正是之前徐溥讓李榮轉呈的。
“陛下,如今時候不早,外麵的雨也停了,若是無大事的話可以讓諸位臣僚先回衙所。”
蕭敬是個老好人,眼看眾大臣還在這裡罰站,忍不住提醒朱佑樘可以先解散朝議。
朱佑樘語氣悠悠道“看這天色,雨不定幾時又會下下來,還是留在這裡等吧。到國舅來,朝議便可開始。”
很多已經立了半個多時辰,頭腦開始發昏的大臣,這才知道朱佑樘並不是有意要整治他們,是因為要等張延齡來,才遲遲沒有開始朝會。
馬文升聞言看了一眼一旁的葉淇。
此時的葉淇一臉生無可戀,時而閉上眼,似對自己所遇之事認命,又像在盤算接下來如何跟張延齡爭論。
馬文升心中疑惑。
一個不學無術的國舅是如何提前得知西北哈密有失?
就在他心下慨然時,外麵傳來靴子踏地之聲。
但見張延齡一身的蓑衣鬥篷,在小太監小安子的帶領下,抵達奉天殿外,到門口時,張延齡把身上累贅的東西扯下來交給小安子,自行入宮。
在場大臣身著朝服,都是舉著傘來,隻有張延齡是一身蓑衣鬥篷而來,殿外風雨交加,也隻有張延齡進來時,看上去沒那麼狼狽。
“陛下,建昌伯來了。”蕭敬急忙提醒朱佑樘。
朱佑樘這才放下手上的奏疏,抬頭看著走進來的張延齡。
張延齡旁若無人徑直走到最前,拱手行禮道“臣張延齡,參見陛下。”
在場很多大臣都在皺眉。
一點規矩都沒有,奉天殿麵聖,可是你隨便拱拱手說聲參見就能應付過去的地方?
不過想到張延齡一介武職外戚,以往也無參加朝會的資格,不懂大朝會的規矩也在情理中。
再者,張延齡可是大明朝不講規矩的代名詞。
“國舅,不必多禮,立在一旁,朝議可以開始。”
朱佑樘精神稍微好了一些,他的話對在場大臣來說是一種解脫,終於不用乾杵著,可以開啟正題。
張延齡往四下看了看,所有位置都是滿的,四方豆腐塊一樣的站位,沒有給他留下空間。
反正我就是臨時被叫來參加朝會的,用跟你們客氣?
張延齡當即往最前排首輔大臣徐溥旁邊一站,在整齊一溜的大臣中凸出一塊,瞬間感覺心裡舒服多了。
徐溥用一臉嫌棄的目光瞅了張延齡一眼,沒說什麼。
朱佑樘以平靜的語氣做了開場白“諸位卿家,今日本無大事,所探討無非關中旱災,但今晨所來的一份軍務急報,令朕心中久久難以平複,戰報說在就在三月十九日夜,西北哈密城為吐魯番可汗阿黑麻派兵所竊占。”
朱佑樘娓娓道來,如他給張延齡的第一印象——
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