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建昌侯!
以前張延齡這麼說,朱佑樘或還會相信,現在朱佑樘也隻是笑了笑,指了指奏疏讓張延齡自己去看。
張延齡低下頭。
在他手上的奏疏,是天下之間除了寫奏疏的跟皇帝之外,第三個看到的。
上麵寧王朱覲鈞情真意切,表明自己年老體邁疾病纏身,總被地方官員欺辱,並表明對朝廷的忠誠等等,最後婉轉表達了希望皇帝賜回護衛之事,也不說多要,大概隻要幾百人,讓他能招募點家兵的意思。
“延齡,怎麼看?”
朱佑樘見張延齡看完抬起頭,不由問一句。
張延齡想都沒想道“當然是不能答應他。”
“為何?”
“陛下,這還用說嗎?他一個藩王,說自己被地方官和衛所欺辱,說出去誰信?以他的身份,要護衛的權限,那不以後他就可以擅自募兵?即便一時三刻對朝廷沒有威脅,長久對朝廷來說也是隱患,必然是不能應允的。”
張延齡說此話,完全是站在朝廷和君王的立場上。
朱佑樘點頭道“朕也是這麼想的,但奈何支持他的人也不少,朕也不能讓駐守地方的皇親貴胄失去對朝廷的信任,覺得朝廷處處在防備他們。”
張延齡自告奮勇道“若陛下覺得事有棘手的話,那不妨讓臣來處理,臣出來偶爾不識時務一下,給他們搗搗亂也是可以的。”
朱佑樘聞言不由用怪異的目光打量著小舅子。
讓小舅子辦事,其實朱佑樘以前也不是沒考慮過,此番鹽政的事則完全是被張延齡推動,朱佑樘也不是非要讓張延齡辦事不可。
但現在不同。
小舅子的意思,是要替他背黑鍋。
正應了張延齡對張鶴齡說的,是要替皇帝分憂,皇帝不能親自出手的,就交給他便可。
“延齡,你確定能處理好這些事嗎?”朱佑樘似乎也不太敢把皇親國戚的事交給張延齡。
張延齡道“臣隻能說儘力為之。”
朱佑樘點頭道“那好,朕就把接待寧王使節的事,全都交給你,另外各地藩主使者到京師朝貢也有不少人,也由你來應對,回頭朕會讓禮部和鴻臚寺的人配合你。”
“既然你也知朕的意思,由你來做最合適不過。”
這次輪到張延齡無語。
我隻說要替你把寧王請求恢複護衛的事給打發,你上來就要把接待各地藩主的事都交給我?
這一來二請的,各家藩主的利益不同,厚此薄彼或是哪邊怠慢,最後肯定都把鍋甩到我頭上,這能是好事?
最重要的是,朝廷擺明不給會各地的藩主好處,最後全當我是壞人!
這黑鍋還真是背定了。
張延齡道“陛下,接待那麼多的藩主使者,臣怕不能勝任。”
“你可以的。”朱佑樘麵帶讚許之色,笑著道。
張延齡無奈,他知道這件事是推搪不得,馬上想到一件事道“陛下,各地藩主使節到京師朝貢,必定是各懷目的的,若是他們給臣送禮的話,臣該如何處置?”
朱佑樘又拿起一枚丹藥在看,聞言輕描淡寫道“他們送,你就收著。”
張延齡“……”
“你之前處置鹽政有功,朕沒給你獎賞,此番就當給你的賞賜,他們給你多少也不必上報朝廷,朕就全當不知,但你要知道朕的意思,可不能忘記朕讓你去接待的初衷。”
朱佑樘這也算是恩威並施。
禮你可以收,但事你不能給他們辦。
張延齡心想“既然我都不能給他們辦事,那收他們的禮算怎麼說?回頭事辦不成,各家再跑去朝廷告我索賄?”
張延齡無奈領命“臣遵旨。”
朱佑樘道“時候也不早,馬上要天黑,你也早些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