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得天獨厚近水樓台的資源都不用,更待何時?
“怎麼?是鶴齡表現不好嗎?”張皇後看丈夫臉色不佳,瞬間感覺到可能是弟弟闖禍。
朱佑樘搖頭道“今日朝堂的事,跟他無關,是延齡在山東地方上,殺人了。”
張皇後先是怔了怔,隨即杏目圓瞪。
弟弟不是去辦差的嗎?怎麼會牽扯到殺人?難道是跟以往一樣又去“打家劫舍”或是有“強搶民女”?本性畢露之後行殺人之舉?
“陛下,那可是臣妾的弟弟……”
“皇後,你在說什麼?朕沒有要怪責他的意思。”
都殺人了,還不怪責?
張皇後突然意識到,自己連弟弟是怎麼殺人都沒問,就開始為弟弟求情,為時過早。
或許在她心中也仍舊刻板認為張延齡的本性不是好人,就算一時“正常”,也不可能永遠保持正常。
總歸還是有要用她出馬求情的時候。
朱佑樘道“延齡上報的,是地方上要殺他,雖然朕也不明當日情形,一個山東左布政使,又不是軍職,怎會對朝廷命官下手?就因為延齡要查他?”
張皇後怔了怔,問道“那陛下,他是把誰殺了?”
朱佑樘苦著臉道“不是他殺了誰,是有人對他行凶,他讓護衛出手,雙方動了手才死了人,具體情況還要等他回來之後問清楚。”
儘管不清不楚。
但張皇後總算是鬆口氣。
以往打個人,張皇後都感覺難以啟齒,現在弟弟殺了人,好像自己也不用太緊張。
真是彼一時此一時。
“好了皇後,朕還有彆的公務,今天要晚些時候過來,朕隻是跟你說一聲……”
“那鶴齡。”
“哦,他?”
朱佑樘都已經快走出門口,聞言想了想,實在想不起另一個小舅子在朝堂上有什麼表現,隻是搖搖頭道,“一步一步來吧。”
說完走出了坤寧宮。
儘管張皇後也沒仔細問,但她還是感覺到,想讓兩個弟弟同樣出彩,好像並不是易事。
臥龍鳳雛先不求,先把臥龍給保住,比什麼都重要。
“來人。”
“奴婢在。”張永出現在張皇後身前。
“著人去宮外知會一聲,派人沿途保護建昌伯,不能讓其在路上出事。”
“是,皇後娘娘。”
……
……
朱佑樘出了坤寧宮,他不是準備去乾清宮處理公務的。
他要去見李廣。
最近對丹藥有些想法,準備跟李廣探討,順帶要煉更猛一些的丹藥。
就在他準備加緊步伐時,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人被太監給攔下。
“父皇,是兒臣啊。”
竟是朱厚照的聲音。
朱佑樘等了等,這才見兒子從拐角出來,一臉笑容走過來給他行禮。
“你不在文華殿,到此來作何?”朱佑樘看到兒子,儘管想保持當父親的威嚴,但還是有些提不起架勢。
跟他自身的經曆有關。
他自幼就是活在恐懼中,成年後深切感受到當父親不作為的後果,他不想給兒子太大壓力,更主要的是因為就這一個兒子,心疼還來不及,以他的性格是最寵著老婆孩子的。
朱厚照先是給父親行禮,然後笑著說道“父皇,您剛才跟母後說的話,兒臣都聽到了,是說二舅在山東殺人了是嗎?”
朱佑樘眉頭緊鎖。
“你幾時去坤寧宮的?”朱佑樘喝問。
“兒臣今天過來跟母後彙報學業,然後父皇就來了,母後不讓兒臣出來,本來要等父皇跟母後說完話給父皇請安,誰知父皇著急要走……”
朱佑樘這才知是誤會了兒子。
原來兒子隻是過來見妻子,畢竟一個小屁孩自己住在東宮,還是有些冷清寂寞的,朱佑樘也沒限製兒子平時到坤寧宮來。
“你二舅的事,跟你無關。”朱佑樘冷聲道。
“父皇,誰說無關的啊,您說過讓兒臣跟他學習,他若是那種殺人的惡人,兒臣跟他學什麼?”朱厚照據理力爭。
朱佑樘皺眉“你到底要乾嘛?”
知子莫若父,朱佑樘知道兒子沒安好心。
朱厚照撓撓頭笑道“兒臣沒彆的想法,就是求父皇,在二舅回京時,讓兒臣陪同迎接的人一起去,兒臣有些話想問問二舅。”
“胡鬨!”朱佑樘喝斥了一句。
朱厚照哭喪著臉道“兒臣就是想問問他,到底為什麼要殺人,兒臣也想知道他在山東經曆了什麼,父皇您就準許兒臣出宮一趟吧,兒臣保證不會亂跑。”
朱佑樘本還急著去見李廣。
見兒子如此哀求,想了想,其實讓兒子公開去迎接一下張延齡,也沒什麼不好。
既能體現出當皇帝的對臣子的禮重,也算是培養兒子做事的能力,可以讓迎接的一行,名義由朱厚照來帶隊。
“行吧,隻要你這幾天彆惹是生非,朕就讓你去。”
“謝謝父皇!”
朱厚照聽說能出宮迎接張延齡,哪怕知道連京師都出不去,但還是興奮異常,似乎生怕父親反悔,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