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建昌侯!
昌國公府。
張延齡給老娘金夫人送來了厚禮,又把老太太給高興到不行。
拉著兒子問東問西的,不停誇讚兒子有本事。
“延齡,你也要多提拔一下你兄長,你看你兄長淨給咱家惹事……還有你再有事的話,一定要先跟為娘說,先前你被拿到牢裡,可不知讓為娘擔心了多久,咱家可就出了你這麼個本事人……”
母親的嘮叨,往往就是那麼不中聽。
但張延齡知道,這個老娘對他還是比較好的。
金夫人又問道“讓徐尚書給你介紹大戶人家的小姐,你可有中意的?”
張延齡道“娘不說我還忘了,說是今天把畫像送到我府上,我還沒回去,不知是否送了去。”
“你怎麼也不著緊?你這婚事,真是愁人,連個子嗣都沒有。”
金夫人恨不能讓兒子早點誕子嗣,也是想儘辦法。
張延齡笑道“娘也彆總讓徐尚書給介紹什麼親事,他可是禮部尚書,豈是做這種說媒之事的人?”
金夫人白了兒子一眼道“難得徐尚書還記得你這麼個內侄,幫你保媒拉纖,要是換了彆人,誰會這麼用心幫你?徐尚書心裡是掛著你。再說了,要為你選擇官宦之女聯姻,對你仕途有幫助,咱家除了這位姻親,還有誰能幫上你的忙?”
張延齡心想,咱家姻親中最能耐的,應該是皇帝吧?
但想到皇帝說媒,直接就被李東陽給拒絕,似乎說媒這種事還真不能指望皇家,因為沒有大臣願意讓皇帝來指婚,寧可靠大臣之間的交情來介紹。
“這群文官的心思,還是挺難琢磨的。”張延齡在那嘀咕。
“好了,你讓人回去把畫像取了來,為娘幫你參考一下,今天中午彆走了,就在這裡用飯吧。”
金夫人要留兒子在家裡吃飯。
就在此時,門口慌慌張張跑進來一人,是東來酒。
張延齡問道“何事?”
東來酒道“爺,太子殿下到咱府上了,已派人來催請。”
金夫人起身道“太子?”
張延齡大概明白,這熊孩子又沒事到自己那找事,每次應付這熊孩子就很麻煩。
“娘,可能太子出宮玩吧,不過最近他出宮,陛下總會派人保護,娘不必擔心,我還是先離去,招呼一下太子殿下。”張延齡道。
金夫人心中帶著不解。
雖說自己的小外孫很討人喜歡,但隨便出宮,也未免有點不合適。
朱厚照不但是皇家的希望,也是張家的希望,若是張皇後這個兒子出點什麼意外,那張家未來也就難以保持如今的地位。
“那你去吧,記得彆讓太子去市井,也彆讓他犯險……”
“回頭再叫你和你大哥一起過來吃飯,你們都忙,為娘也就隻等你們在朝中有所作為。”
……
……
張延齡出了昌國公府,上馬車之前就問詢了一下,得知這次朱厚照是帶了大隊錦衣衛到自家的。
說明是皇帝準允他出來,並不是私自出宮。
乘坐馬車到了自家門前,就見朱厚照在門口跟一群建昌伯府的下人蹴鞠,正玩得不亦樂乎,整個街巷都被人給封鎖,把這裡當成蹴鞠場。
“二舅回來啦!這個真好玩。”
朱厚照見到張延齡,彆提有多興奮,蹴鞠也不理會,便直接朝張延齡的馬車奔過來。
張延齡下了馬車,皺眉打量著這熊孩子。
朱厚照道“二舅看到孤,好像不是很高興啊,二舅你可不知孤今天為了出來見你,花了多大的力氣……對了二舅,他們玩的這個叫什麼名堂?”
一旁的劉瑾趕緊解釋“太子殿下,這是蹴鞠。”
“哦。”顯然朱厚照以前沒接觸過這麼有意思的玩意。
是宮裡不敢讓他接觸,最多讓他踢踢毽子什麼的。
張延齡讓府上的下人蹴鞠,也是為了讓這群人鍛煉身體,以便能更好乾活,也是為消耗這群家仆的體力,免得這群人總有精力想著賭博或是打家劫舍那些事,弄得他張延齡好像個山賊一樣。
張延齡道“太子殿下你可彆玩物喪誌。”
“王屋山……啥?孤聽說過,好像那座山很高。”朱厚照對於成語什麼接觸不多。
劉瑾又解釋“玩物喪誌的意思是說……”
正要說,發現張延齡在瞪著自己,他又住口不言。
“二舅,彆說這些了,孤好不容易出宮,趕緊帶孤去玩點彆的,叫上大舅……對了,聽說大舅去軍營了?”
朱厚照的小眼睛裡充滿光彩,顯然去軍營這種事非常有趣。
張延齡心想,誰這麼多嘴多舌,連這種事也會告知這熊孩子?
劉瑾又笑道“國舅爺,聽您府上的人說,大國舅他人在軍中,還在練兵,太子想親自去看看。”
“對對對,孤就要看練兵,如果能實戰操練一下就更好了。”朱厚照心氣很高。
張延齡看了看府上那些下人,一個個都不說話。
“怎麼回事?”張延齡打量著北來氣。
北來氣憋屈著臉道“回爺的話,是南爺被大侯爺叫走,小的們無意中提及,被太子殿下聽說了。”
張延齡很想罵,你們這群人還真是多嘴多舌,上次來帶他賭博,可以說是因為不認識他,這次都知道他是太子了,帶他蹴鞠也就算了,居然連你家大侯爺去軍營的事也敢亂說?
“太子要去也可,但要約法三章。”張延齡道。
朱厚照皺眉道“咋又是什麼約法?鬼玩意的不知在說什麼。”
劉瑾道“殿下,這約法三章說的是漢高祖……”
“滾!”朱厚照對劉瑾毫不客氣。
劉瑾灰溜溜退到一邊站著。
張延齡也不由打量劉瑾一眼,這老小子最近蹦躂挺歡實啊,看起來是得寵了?還是說準備大展宏圖?
以往出宮時,還能見到高鳳等人,現在就隻有劉瑾跟在身邊,張延齡猜想,大概在皇宮裡,劉瑾是最會給熊孩子帶來玩意的家夥,所以連出宮也隻帶這一個人。
“二舅要約什麼法,說便是了,孤不跟你爭。”
“好,約法便是……聽我的,不聽我的我強製送你回宮,以後休想再見到我。”
“二舅,你這樣很不公平好不好?為什麼都要聽你的?”
“那太子一路走好。”
“聽聽聽,都聽你的,走了走了!”
朱厚照現在一心就想去軍營玩,也就不顧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