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深夜來此,便應該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黑衣人蒙著麵,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但看他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顯然是知道了椅子上坐的那人的身份
“你果然是邪和尚!”
“嗬嗬。”
聽到黑衣人的話,椅子上那人輕輕一笑,道
“不錯,曾經確實有不少人這樣稱呼我,不過現在已經很久沒人這麼叫過我了。”
“想不到曾經身為黑炎殿十二護法之一的邪和尚竟會藏在這樣一座小小的鎮子裡,過得如此寒酸。”
邪和尚似乎並沒有聽出黑衣人話裡的那一抹嘲諷之意,臉上仍然帶著笑意,道
“嗬嗬,世間之事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就像沒有人會想到當年令人聞風喪膽的邪和尚在很久以前也不過是一座普通寺廟裡的小沙彌一樣。過去之事便過去了,你來尋我,應該不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廢話吧?”
聽到邪和尚的話,黑衣人也不再拐彎抹角,說道
“我來找你,是為了問你一件事,一見十二年前發生的舊事。”
邪和尚似乎被黑衣人的話勾起了興趣,問道
“十二年前的舊事?什麼事?”
黑衣人定定地看著邪和尚,好一會兒才開口,一字一頓地道
“十二年前,六月二十二,元州城北五百裡!”
聽到這短短的十幾個字,邪和尚眼裡突然精光一閃,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驚訝,略微審視了一番黑衣人,猜測道
“你是那個村子裡活下來的人?”
“沒錯!”
見黑衣人承認,邪和尚似乎明白了他的來意,緩緩道
“那看來你是來尋仇的?難
怪身上會有如此濃重的殺意!當參與此事之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所以你才找到了我?既是來尋仇的,那便動手吧!”
說完邪和尚便站起身來,伸手一招,手上便多了一柄彎刀,顯然是不打算坐以待斃。
黑衣人也召出一柄寶劍,抬起劍尖指向邪和尚,道
“你似乎並不十分驚訝?”
邪和尚道
“有什麼可驚訝的?世間之事本就因果循環,當年我們屠了那個村子,便想到了可能會有今日。隻是沒想到,當年不過五六歲的小小孩童,短短十來年便已經有了這般修為。”
聽到邪和尚的話,黑衣人隻覺得腦子似乎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
他竟然知道了!
他怎麼會知道?!
邪和尚似乎看出了黑依人的震驚,但他卻沒趁機動手,反而開口說道
“當年我們既然敢動手屠村,便決計不會留下任何後患,在動手之前便已經將那村子裡的一切都打探清楚了,一切與那些村民有關係的人都被我們除掉了,除了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雖然你從進屋開始一直強子表現的十分鎮定,但你身上的殺意和仇恨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完全掩蓋的,哪怕你遮住了容貌,但在你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我便已經猜到了你的身份。
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步小天。”
雖然聽到邪和尚先前的話的時候黑衣人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當他真的被邪和尚叫出名字的那一瞬,他的心裡仍舊泛起了驚天波瀾。
沒錯,黑衣人便是步小天。
白日裡他和莫璃在街對麵酒樓吃飯的時候便一直在暗中搜尋蕭溪所說的邪和尚藏身的地方,很容易便找到了蕭溪口中形容的地方,但怎麼看那個平平無奇的小老板都不像凶名赫赫的邪和尚,這才夤夜前來查探。
卻沒想到從他進入院子開始,一切事情的發展都超出了他的預料。
現如今步小天已是心神大亂,已經快要忘記了自己尋找邪和尚的最初目的。
就在步小天腦中一片混亂的時候,邪和尚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那夜之後,我們幾乎搜遍了方圓百裡的所有地方,卻沒找到你的半絲蹤跡,如今看來,你確實有高人相護。”
步小天下意識地問道
“為什麼?”
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問的是什麼,是為什麼他們要費那麼大勁找自己,還是為什麼會有高人護著自己。
邪和尚沒有賣關子,回答道
“因為當年我們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將你們母子抓回去,那些村子裡的人其實是受你們牽連。”
“什麼?”
邪和尚的話仿佛驚雷一般轟擊在步小天的心底,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當年的屠村慘禍竟是他們母子招來的!
邪和尚沒有理會步小天,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雖然當年隻抓到了你娘,但……”
邪和尚的話讓步小天一下子驚醒,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心底的混沌,他猛然看向邪和尚,打斷了他的話
“你說什麼?我娘還活著?!”
邪和尚詫異的看向步小天,驚訝地說道
“你還不知道嗎?我以為你能尋到我,應該已經知道這些了,原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嗎?”
步小天激動無比,已經顧不得邪和尚再說些什麼,問道
“我娘在哪?”
邪和尚卻沒有回答,手中的彎刀已經泛起了森然寒光
“好了,廢話已經說得夠多了,想知道更多事情,就看你能不能活著走出這裡了!”
“告訴我!”
步小天見邪和尚不肯說,頓時怒不可遏,揮劍便斬向邪和尚。
眨眼間兩人便撞在了一起,這一交手步小天便使出了全力。
邪和尚曾經是黑炎殿十二護法之一,修為自然不簡單,哪怕步小天用儘了全力,也仍然占不到絲毫上風。
交手數十回合,房間已經搖搖欲墜,邪和尚卻依然安然無恙。
突然,步小天後退一步,持劍指天,天空中烏雲翻滾,滾滾雷鳴在其中炸響,不過瞬息,一道粗大無比的雷光從雷雲中直直劈下!
雷光劈碎了本就殘破的屋頂,在步小天劍上突然一折,直奔邪和尚而去。
邪和尚在步小天後退的時候便衝向步小天,想要打斷他施法,但步小天施展“神兵禦雷”的時候周身的護體罡氣竟是牢不可破,令他不得近身,便隻能在原地凝神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