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契約!
看到珍妮和克萊特倒下的瞬間,天宇感到自己內心的某條弦突然斷裂,掩埋在內心深處的一副光景在他腦海浮現,與眼前的光景重合、破裂。
“又……沒有保護住嗎……”
悲傷,憤怒,以及其他某種不知道是什麼的情緒在心裡迅速滋生、蔓延。一段曾經被他遺忘在內心深處的記憶也有了一絲鬆動的痕跡。
不知何時,身邊的哥布林都從天宇身邊退開,看向他的眼光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懼,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一個筋疲力儘的冒險者,而是某種遠古秘境中的洪荒巨獸。
這種出自本能的恐懼並非是在麵對無法戰勝的對手時所自然而然產生的畏懼感,而是某種更深刻的、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以哥布林那低下的智商自然不會理解為什麼自己會突然恐懼其眼前這個已經十分虛弱的人類。不過就算頭腦上不理解,但它們作為生物的本能還是令它們下意識的選擇退開。
危險!
正在朝蕭翎走去的哥布林隊長突然感到背後傳來一陣巨大危機感,然後立刻回身抽刀格擋。
砰!
一陣金鐵交鳴聲從交擊處傳來,兩人各退了兩步。
沒有一絲遲疑,天宇再次迎麵衝上,揮舞著手中的短劍對著哥布林發動了暴風雨般的猛攻。
體力已經所剩無幾,戰力上的差距也是顯而易見,再加上周圍環視的哥布林們,局勢可謂是不利到了極點。但天宇卻無視了這一切,隻是憑借著內心的這一股悲憤在行動。這與其說是在戰鬥,還不如說是在發泄心中的憤恨。
天宇的攻擊確實十分猛烈,但無一例外都被哥布林隊長完美擋住。畢竟雙方不管是力量、敏捷、反應、經驗、技巧甚至體力上都有著一定的差距,這種硬實力上差距不是單靠依靠鬥誌或氣勢就可以簡單彌補的,
然而即使在實力上處於絕對的上風,但哥布林隊長依然隻能被動的防守,完全無法進行反擊——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從與天宇交手的刹那,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就席卷了它的全部神經,占據了它的全部心神,使得它完全沒有勇氣對著天宇揮出手中的刀刃,隻能憑借著求生的本能以及深植於靈魂深處的技巧進行被動防守。
這種明明實力在對手之上卻隻能被壓著打的憋屈令哥布林隊長怒火中燒,但即使它再憤怒上一百倍,不甘上一百倍也沒用。那種從靈魂油然而生的恐懼徹底了它全部的鬥誌以及精神,讓它無法產生一絲反抗的想法。
哥布林隊長完全無法理解這是怎麼回事,它甚至連思考的餘力都沒有,所有的神經和精神都已經被恐懼所充斥。
“嘎啦!”
憑借著內心深處最後一絲鬥誌,哥布林隊長用力格擋開天宇的攻擊,然後頭也不回的飛速逃離。
哥布林隊長的逃跑成為一個導火索,一個促使所有哥布林進行逃亡的導火索。
勝利之後的淩虐與掠奪確實非常具有魅力,但前提是建立在它們確實能夠獲勝的前提下。而在首領都已經逃跑的現在,它們真的能夠獲勝嗎?
在意識到無法勝利的刹那,徹底的潰逃就此展開,一馬當前的便是哥布林隊長。
這群哥布林哭號嚷叫著,接連往相反的方向逃去。最後隻剩下堆積如山的小鬼屍體,以及呆愣在一邊的蕭翎。
如果這時候追上去的話想必可以非常輕鬆的殺死哥布林,因為它們根本不會停下腳步去幫助同伴或者進行反抗。
這是一個自私到了極點的種族,隻有自己的生命才是最為重要的,為救助同伴而自我犧牲這樣的精神是永遠不會出現在哥布林當中的。
然而即使是對力量(等級)最為渴求的蕭翎這一刻也完全沒有追擊的想法,因為他實在太累,傷勢也太重,根本連一步都不想動。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人去追擊,至少天宇就沒有放棄殺死哥布林的想法。
他邁著不穩的步伐緩慢地追著哥布林,但隻跑了幾步就突然軟倒在地——他的體力消耗的實在太過嚴重了。
如果那時候哥布林隊長能再稍微堅持一下,便能夠輕易收獲勝利的果實了。
看著滿目狼藉的戰場,以及倒下的同伴,蕭翎楞了楞,然後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先去救人。
他將剩下的恢複藥水全給眾人喝下,但也隻是讓珍妮恢複了一些行動能力。天宇因為是體力耗儘倒下,所以就算回滿了生命也是毫無意義的。而克萊特則是被挑斷了肌腱,這同樣不是可以通過恢複藥水可以解決的問題。
救完人的蕭翎在珍妮的提醒下給哥布林補刀,避免還有活著的哥布林存在。然後在給所有哥布林都補上一刀後,蕭翎來到克萊特身邊,微微踟躕了一下後問道“那個……你還好嗎?”
克萊特苦笑道“還好,還死不掉……你給我使用的恢複藥水效果非常好,那個應該不是普通的恢複藥水吧,就這麼給我用了你不後悔嗎?”
“……不,那不算什麼,你不用在意。”蕭翎回答的有些尷尬,在他看來那隻是最為低級的恢複藥水,遊戲時期就算打到都懶得去撿的便宜貨,沒想到放到這裡會成為如此稀罕的物品。
“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謝謝你……不過藥水的錢我恐怕沒法還你了,我們現在沒那麼多錢。”
“那個你不用在意,我沒想過讓你們還……”蕭翎說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接下去該怎麼辦?等天宇醒來嗎?”
他跟珍妮現在都沒什麼體力,僅憑他們兩個是不可能把三個人都帶回城裡。但要說留在這裡也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這裡畢竟是危險的野外,是哥布林們生活的據點,什麼時候會遇到危險都不值得奇怪。
“當然是立刻離開了。”珍妮冷冷接道“雖然那夥哥布林現在是跑了,但不能確定它們還會不會回來,繼續留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可是……就靠我們兩個人能把他們三個都給搬回去嗎?”蕭翎遲疑了一下說道。
“三個人的話自然是不行的,但如果隻搬兩個人的話還是可以試試的。”珍妮用冰冷的語氣說出一句讓蕭翎當然愣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