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沒傷害過你?”薄青岩沒等他說完,就問了句。
薄揚抿唇不語,當年他傷成那個樣子,臥床很長時間,父母都是看著的,都是父母在身旁照料著的,他因為林溪的離開,一直很頹然,父母也都是親眼看著的。
雖說他從不和父母多說這些事情,但他爸媽都是聰明人,從他的情緒狀態,可能又或多或少從他身邊的同學朋友們口中,想必也多少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吧。
所以他如果現在說,是,沒傷害過。
這撒謊撒得也太不走心了。
薄揚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了句,“爸,是我主動的,我主動招惹她的。”
“是啊,當初把你搞得是身傷心傷黯然神傷,你還得上趕著往上湊。你還真不是流你媽媽和我的血脈,怎麼就這麼不記恨,這麼……沒骨氣呢!”
薄青岩也可以說是愛之深責之切了。
薄揚搖了搖頭,“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哪裡還顧得上骨氣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回來了。爸,你和媽彆為難她,要是把她嚇跑了,我再上哪兒找去啊?”
“就是看出你在這方麵固執!就是看出你在這方麵不爭氣!所以我才說,不至於為難她!”
薄青岩皺眉道。
薄揚聽著倒是放心了些,衝父親笑了笑。
薄青岩想了想,認真問了句,“這次,她認真的嗎?”
“嗯。”薄揚點了點頭,表情透著心滿意足。
“哼!那就好,這是最後一次!要是她再傷害你的感情,我和你媽,就不會再通融了!誰能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一個人傷害兩次?”
“知道啦。”薄揚應道。
客廳裡,林溪其實還是有些緊張,雙手搭在膝頭,手指緊緊攥著。
蔣怡楨一直沒說話,這讓林溪覺得有些無措。
更無措的是,她發現從薄揚跟著他父親進廚房去之後,薄揚媽媽臉上的笑容就漸漸消失了。
“阿姨,要……要不,我進去幫忙吧?”林溪小心地問了一句。
蔣怡楨定定地看著她,沉默著,沒答這話,沉默了幾秒之後,出口就是直截了當的一句,“你能和我們家小揚散了麼?”
林溪在那一瞬間,嘴裡都發乾,喉嚨像是被什麼扼住了似的,張了張嘴都沒能發出聲音來,直接從腳底涼到天靈蓋,心裡都一陣陣的發慌。
“阿,阿姨,我……”林溪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不止記得你,我也認得你。你很好很優秀,每次老師誇你的時候,都誇得詞窮了。這些我都記得。”
蔣怡楨的語氣並不強烈,也不凶,很平靜,甚至還能算得上溫和,話語是娓娓道來的。
林溪卻是越來越緊張,呼吸都變得有些慌張。
“但我對你最深的記憶點,不是這些,不是你有多優秀,成績有多好,品行有多出色。我對你最深的記憶點,是你傷害了我兒子。”
蔣怡楨看著林溪的眼睛,認真問了一句,“是你傷害了我兒子,對嗎?”
林溪艱難地找回了言語的功能,她沒打算辯解沒打算遮掩,輕輕點了點頭,“是,是我。我傷害了他,離開了他。但我說過不會再離開他,所以我沒法答應你,阿姨,我不能和他散了。”
蔣怡楨眯了眯眼睛,倒也沒有憤怒,依舊平靜,問了一句,“我能問問你,當時為什麼要離開他麼?我聽說,我兒子都跪下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