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圖大業！
許曉婕是為我能否晉升主任著想,這讓馬元峰感動，不是真心為我好，她怎麼會說這麼多肺腑之言？傍觀者清，她的警告是有道理的，他低下頭，“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柳可欣交完了保費，站在條桌旁邊整理資料邊朝馬元峰看，她著急著要走。許曉婕朝她招了下手，示意她過來，兩人約定了晚上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其實，柳可欣不願同許曉婕搭檔，彼此不熟，柳可欣明顯感覺到許曉婕對自己存有戒心，對自己有看法，怎奈她是主任，柳可欣不宜把心裡的不快表露出來，就如同許曉婕對柳可欣一樣。今晚去拜訪的是許曉婕自己的客戶，柳可欣覺得自己將白白浪費了晚上的展業時間，但許曉婕是主任，自己絕不能拒絕。
已是冬季，天黑的特彆早，大街上人們都低頭快步走向心裡期盼的家。寒風襲人，許曉婕鼻尖已被凍得微微泛紅，臉龐也因寒風吹拂顯得更加白皙，她穿著一件長風衣和和柳可欣走進一間便當店，晚上還有重要的工作，許曉婕買了兩份中式套餐，相對而坐，邊吃邊聊。
許曉婕見柳可欣還是短裝打扮，關心地說“你穿這麼薄，當心著涼。”。
柳可欣吃著微波爐轉熱的套餐，溫和地說“我已經習慣了，原先在單位的時候穿得也很少。”
說起她原來單位，許曉婕想原來的工作很悠閒，現在這麼辛苦，忍不住問“現在這麼做習慣嗎？”
“我覺得還是蠻不錯的，很多人說這工作怎麼辛苦，包括馬老師也這麼嚇唬我，可我左思右想，想不出這辛苦在哪裡？又不爬山又不渡河，”她迷惑地張大眼睛，臉上掛著笑意，這有什麼辛苦的，大都市裡的人都被優越的工作嬌慣壞了，根本無法體會種田、爬山的滋味，可那是老家的人每天必須的勞作。
她認為爬山渡河才是苦，許曉婕停下吃飯，在腦海裡想象了一下大學裡爬黃山的情景，心裡暗歎爬山是辛苦。許曉婕說“我們女業務員，在展業時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安全很重要。”
柳可欣這話愛聽，展業是一個人的工作，她現在也覺得若是陌生拜訪，工作是有點風險，尤其是晚上在客戶家裡。自己好在由毛佩良罩著，客戶不敢有非份之想，少了許多麻煩。她想起馬元峰叮囑她向許主任求教自我保護的話，心想這真是機會，忙抬起頭問“這怎麼自我保護呢？”
“現在市場上自我保護的工具還是很多的，比如辣椒噴射器，強光手電筒，我感覺使用還是很方便的。”她兩個手指頭從包的外側口袋輕輕一勾，拿出一個大小如小手電筒的筒裝物，“這就是辣椒噴霧器，很厲害的，朝對方輕輕一噴就夠他受的。”
聽許曉婕這麼一說，柳可欣緊張地張大眼睛，低聲問“你用到過？”遇到要使用這玩意的情況，那是怎樣的危險絕望的關頭。
許曉婕微微一笑，覺得柳可欣的臉色表情挺逗，“我沒有，我隻是朝自己手心噴了一點試了試，把我的手疼了好幾天，手都如此，何況眼睛、麵孔？”
柳可欣這才緩過神，這還用說麼，她是吃辣椒長大的，當然知道辣椒的厲害，她探頭湊向許曉婕，鄭重地說“噴眼睛有危險，就噴他的臉也把他疼得半死，
這是好辦法，”她把辣椒噴霧器放在手裡掂了掂，自信地說，“有了這防身，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許曉婕把吃剩的飯盒挪到旁邊，用紙巾細細地擦了擦嘴唇，喝了兩大口水，擦乾嘴唇，掏出化妝盒，補了下淡妝，“既要吸引他又不能讓他起壞心。”她意味深長地注視柳可欣，見她沒反應，又揚了揚眉毛。“明白嗎？”
柳可欣會意地點點頭，這就不用你教了，應該是姐指點你一二才是，不，切磋，切磋一二，你許曉婕也不可能是汙泥裡的荷花。
“你還要準備一個錄音筆，現在這種東西都是很便宜的。在去客戶家前打開錄音，以備一份證據。不用上法院、上公安局，隻要讓他聽聽錄音，他就乖乖地投降。”許曉婕從包的一個小口袋掏出一個大小與一支鋼筆差不多的錄音器，給柳可欣看，“它現在已經在錄音了。”
柳可欣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這絕對是殺手鐧，這不是護身，這是保平安。薑還是老的辣，柳可欣打心裡覺得麵前的許曉婕是一個善良的、負責任的主管，她說的這一切都是很重要的保護自己的手段。
“有了這些工具，我們的展業，尤其是晚間工作還是安全的，當然有個男生相陪那就無需多說了。”許曉婕老練地說，一副江湖老手的神態。
“許主任，我根本沒意識到這些保護手段，你說的這些很實用，很重要。”柳可欣感激地說，她拿起錄音筆上下看了看，高興地讚許道，“這個很重要，口說無憑，這個很派用場的，不僅僅是用於防身。”
許曉婕目光深沉地看著她，推心置腹地說“我們是來賺錢的，可千萬不要為了賺錢毀了自己，那虧吃大了。”
柳可欣眨了眨眼睛，心想這要看怎麼說了，不能一概而論，你又不是金枝玉葉。柳可欣離婚後想明白了一個問題，自己那離了婚的男人，離婚前自己天天晚上伺候他，可他給了自己什麼？除了痛苦就是貧窮，這有價值、有意義嗎？有時她就想，伺候他還不如自己去做小姐呢，至少賺了很多錢。聽了許曉婕的話，她下意識地點點頭，雖然心裡並不認可。
見柳可欣對自己又佩服又感激，覺得談話的氣氛不錯，許曉婕把話題轉到要跟她說的主題，這種主題不能坐在職場的隔間裡一本正經地談，那太嚴肅了，你又沒有抓住人家什麼把柄。現在是兩個女生在閒聊，在說悄悄話，這時談這樣的話題容易被對方接受。接下來的話才是許曉婕今晚談話的主要目的，當然是說給柳可欣聽的，“你就說馬元峰吧，很有天賦的人，絕對是做業務的高手，可是就是有點小毛病。”她困惑地皺著眉頭，眼含一絲笑意。
說到馬元峰，柳可欣抬起頭雙眸直視許曉婕，關切地問“他有什麼小毛病？”
她麵色平靜，仿佛在說些很隨意的事，佯嗔地說“他是個很熱心的人，尤其對女生，是個暖男，這應該是好的品性，但，他總是把握不住分寸，熱心過猶，實際影響很不好。如果兩人是談戀愛也就罷了，無人乾涉，”她探頭向前，輕聲說“如果兩人亂來造出緋聞，緋聞傳得最快，對吧？”
馬元峰可是自己的恩人，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他，柳可欣憂慮地問“他有緋聞？”
許曉婕沒有應和她的問話，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說下去“我們公司對乾部的考核是很嚴格的，如果有人反映某人在男女事情有不檢點，那這人的晉升之路就基本中斷了。”
“這麼嚴格？”柳可欣心想比我原來的良友公司可嚴格多了。
許曉婕瞥了她一眼，心想不跟她上堂課，她還以為保險公司是自由世界，許曉婕最不希望看到的是馬元峰又跟柳可欣搞在一起，像當初他和肖涵柔那樣，許曉婕不允許那樣的事再重新演一遍，她於公於私都十分反感這樣的畫麵。她看著柳可欣嚴肅困惑的麵孔，語氣肯定地說“保險公司，都是男男女女的年輕人，展業又對服飾、儀表有一定的要求。公司如果在男女的事情上沒有嚴格的戒律，主管和屬下亂來，那這職場還不烏煙瘴氣，還怎麼工作？”
柳可欣信服地點點頭，那倒是，職場裡帥哥靚女不少，如果沒有嚴格的規定，那可是要亂了。
許曉婕嚴肅地說“我在我們公司二年多，至少親眼看到兩個業務主任因男女不正當關係被開除。”她為了嚇唬柳可欣，故意把事情說的有點玄，含糊籠統地說成是“不正當關係”，其實被開除的主任是有婦之夫亂搞小女孩。而馬元峰就是一個王老五，開除的原因其實跟他關係不大，除非他去亂搞有夫之婦，他吃飽了撐的。
柳可欣一聽開除了兩個主任，不免一驚，公司在這方麵確實很嚴的，馬老師長得這麼帥，一定要小心警惕，自己以後有機會要提醒他。
“我是很看好馬元峰的，業務能力非凡，如果在這男女事情上吃虧，那實在不值得。”許曉婕目光銳利，神色嚴肅，斷然地說。
柳可欣覺得許曉婕說的很對，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們都是為錢而走到一起來的，切莫錢還沒賺到，就忘卻了初心，迷失了方向。
許曉婕提起包，兩人一起踏進了寒冷的夜幕中。
柳可欣跟在許曉婕的身後，回想許曉婕剛才說的一席話，忽然意識到她剛才說話的目的是告誡自己，柳可欣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主任說話還挺有水平的，她在提醒自己注意與馬元峰的交往，注意分寸，不要有緋聞，不然會嚴重影響馬元峰的前途，也會影響自己在公司的將來。
兩個星期的“掃街陌拜”結束了，新人手裡積累的所謂準客戶質量都很差，回訪後，除了李明曦的二個客戶猶豫不決外，其他的都拒絕投保。也就是這麼辛苦地工作了兩個星期後的結果，顆粒無收，這對一個新人來說打擊是巨大的。對這份工作的否定，對自己推銷能力的懷疑自然而然就會產生。
馬元峰對許曉婕說“這個時候就能看出帶隊的人的業務水平，能力強、水平高的就會立刻帶領新人走出低穀。帶隊水平差的隻能舉手無措，新人隻能依靠自身素養生死由天。”
她感慨地說“關鍵還是在帶隊的主管素養和水平。你接下來怎麼安排？”李明曦是她的直屬隊員，她有理由向他詢問。
“我要部署每個新人的工作方案，你一起來聽一聽，便於以後對李明曦的輔導。”馬元峰的嗓音很有磁性，有男人的性感，她很喜歡聽他這種低沉的似乎含在喉結處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