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紀元!
天空和大海翻滾著重疊在一塊,烏雲同海浪更是混為一體,作為一個敏銳的航海士,食我真很清楚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美景。
即將有超強台風過境——
強度16級,風眼位於北緯15度、東經163度,速度每小時10千米,風力每秒鐘33米,正從美屬北馬裡亞納群島向西北方向的日屬小笠原群島進發,預計到達時風力會高達每秒鐘65米。
“關閉所有舷窗!”
“所有人呆在船艙裡!”
“不要隨意走動!”
船長的命令已經下達,這艘萬噸級的大船要強行闖進台風的領地,也許應該這麼說,他們的目標就是這個詭異的台風。
費迪皮德茲號,它是一艘遠洋測量船,最初的舷號是“遠望零號”,比遠望一號更早被提上議事日程,但真正開始著手建造時,遠望三號都已經投入使用好幾個月了。
1996年江南造船廠改建時,一份法定塵封三十年的“95號”文件附屬文件,被人提前從檔案室裡提了出來,還上交到了國務院。
“遠望”係遠洋測量船,經常關注中國航天事業的人絕不會對此陌生,直屬總裝備部的測控船,也是中國第一係測控船。
與現役的“遠望六號”不同,這個舷號從未對外公開過,這艘船也極少靠岸,因為這是一艘核動力測控船,它完全可以在海上飄個一年半載。
早在上個世紀70年代初,中國就開始著手打造遠洋測量船,但率先被提上會議桌的卻是核動力測控船,又迫於技術有限以及資金短缺等問題,這個計劃被擱置了二十多年。
一直到1996年,中央才重新啟動了遠望零號的建設計劃,但是由於當時正在著手將向陽紅十號改建為遠望四號,遠望零號僅建設了一半便又轉手賣給了阿瓦隆海洋公國。
它被重新命名為——費迪皮德茲號。
它是一艘集調查與測量於一身的遠洋船,長224米,寬273米,最大高度418米,滿載排水量26
萬噸。它就像一頭怪獸,一頭紮進水裡,激起的浪花能灌滿14個奧林匹克運動會的遊泳池。
咣當!咣當!咣當!
海浪在不斷衝刷著,水漫過甲板,淹沒了遊泳池,而船也一次次發出沉悶的怒吼。
相反,船長馬瑞卻並不著急,他正在跟食我真講述這艘船的曆史,但食我真在不停地開小差並努力提醒他台風馬上就要來了。
食我真的眼睛能捕捉雲圖,換句話說,早在好幾小時前他就隔著幾百公裡看見了那個超強台風,正火急火燎朝他們發起衝鋒。
也許……
就在馬瑞跟他講述這艘船的曆史時,這艘船也很可能正在成為曆史。
馬瑞問,“你知道北美風龍嗎?”
食我真遲鈍了會兒,就在馬瑞那期待的小眼神中,他搖了搖頭並說,“我知道龍這種生物是確實存在的,我在執行任務時也見過活體的龍,但北美風龍我還真不知道。”
馬瑞當即告訴他,“不不不,你們管那個台風叫什麼,艾莎尼,不,艾莎尼是泰語,意喻雷電,實際上艾莎尼是一條龍王的名字,眼前的台風便是它的傑作。”
不知不覺,船長馬瑞又講起了自己年輕時的故事,那還是在委內瑞拉的馬拉開波灣,當時的他正劃著小船,在安靜地渡假。
突然,雷暴大駕光臨。
“它”從安第斯山脈的某巢穴裡飛出,帶著雲天閃電和齊地雷鳴驟臨,徘徊在馬拉開波湖和卡納通博河的交彙處七小時之久。
所幸,孔古米拉爾多村的村民們冒著被五雷轟頂的風險把他從水裡撈了出來。當他再回首時,泥濘的河岸邊一條燒焦的漁船。
那是神威,是上帝之怒,是歌詠的精靈在咆哮,是宙斯的雷霆落在了凡間。
食我真的第一反應是,“既然你是在南美洲發現的它,為什麼要叫它北美風龍?”
馬瑞瞬間就啞巴了……
他兜了一圈跟食我真解釋龍的存在,又詳細地描述了不同地區龍的差彆,最後才實打
實地告訴他,因為南美風龍早就有了。
北美風龍,作為一種尚未被確認其存在的龍類生物,對它分布範圍的預估大概囊括了整個美洲大地,這麼看來這也不足為過。而且從生物學的角度出發,北美風龍應該是南美風龍向北遷移時分化出來的一個亞種。
而馬瑞此行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向世人驗證北美風龍的存在,為此,他已經用費迪皮德茲號追蹤了它們好幾年了。
可無奈,龍這種生物異常地狡猾,故而很少有人能用相機留下它們的足跡,其實隻要一張足夠清晰的照片就勝過一千份報告。
食我真又一次開了小差。
他很佩服馬瑞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在這個唯利是圖的世界這種人已經很少了,但又不得不提醒他,“台風馬上就要來了。”
馬瑞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怕什麼,這艘船有八個防擺鰭,16級的台風不可能吹翻它,穩著呢,相信我。”
食我真搖了搖頭,驚愕到,“不,艾莎尼正在加速,它早就超過16級了,而且我們後麵還有一個台風天鵝,兩個台風會撞在一起組成一個雙台風,也許會誕生一個18級的台風,也許不會。”
18級?
這不就是人類史上最大的台風嗎?
果不其然,台風艾莎尼率領著暴風雨提前到達,玻璃上的雨刮器正在飛速旋轉,透過水花爆炸的玻璃能清楚地看見雷暴宣泄在費迪皮德茲號上,伴隨著巨大的轟隆聲,閃電撕開了夜幕。
食我真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台風艾莎尼和台風天鵝彙合,形成了雙台風。
這種極端情況極其少見,它們也許會互相吞噬漸而抵消,也許會井水不犯河水,也許會融合並誕生一個更強更暴力的台風。
刹那間,狂風大作。
黑夜裡,一層層濃厚的烏雲正從遙遠的天邊傾斜下來,似一張網網住了整個海洋,那些潮濕的水汽用它們冰涼的手指緊緊地攥住食我真的身體,讓他不自覺地打了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