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兩隻鳥?”
葉齊冷著臉,順從本心地曲著指節,不輕不重地再敲了敲陸岱望的額頭一下。
對著軟白的幼獸他下不去手,對著現在的陸岱望,葉齊卻有種自己已經壓製不住了指節微癢的感覺了。
“他們是有名字的。”
陸岱望猛然從葉齊身上坐了起來,男人速度之快幾乎讓葉齊措手不及,陸岱望回頭凝視著葉齊的神情開始如昨夜一樣是光暗分明的沉鬱與冷寒。
“你給他們起了名字。”
陸岱望的嗓音微冷,卻壓得極低而微微帶上了唏噓嘶啞,仿佛一字一句都是從胸膛中擠出來的。
葉齊卻沒有想到本來應該自己問責的場麵,突然會變成陸岱望炸毛問罪的場麵。
然而男人的麵容冷峻卻沉鬱,長睫微顫地遮著暗色眼眸的樣子,仿佛——
被他用劍刺傷了一樣。
陸岱望再抬起眼時,瞳眸已經變成了沉沉的灰色,男人緊繃著身體的脊背,明明看上去像是攻擊的姿態,然而卻可憐得仿佛是受了重傷,隻能強行忍耐下嗚咽,想要躲到暗處舔舐傷口的凶獸。
葉齊本來還有幾分氣不過,望著陸大貓這樣被它自己想象的場麵虐到了的樣子,幾乎變得有幾分哭笑不得來。
“巫茫的名字是他族人起的,巫壬的名字我不知道,或許也是它的族人留下的。”
葉齊耐心地解釋道,幾乎躲得極遠的陸岱望聽著他的解釋,神情微微愣住,一動不動地望著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他說了是什麼。
葉齊本以為自己又要搭上一天來給陸岱望順毛了,然而陸大貓被順毛的速度出乎他預料之外的快,男人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下一刻就再躥回了他的懷裡。
陸岱望的手緊緊抱住葉齊的腰身,那力道大得仿佛恨不得將他的腰身握斷一般,然而男人低沉得仿佛壓抑著什麼的聲音傳來,卻讓葉齊覺得那陸岱望才是被這樣抱住的人。
“不準,不準你給彆人起名字。”
名字是葉齊好不容易才起給他的。
說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湧動著多麼奇怪的酸澀情緒,陸岱望閉了閉眼,竟發現自己連簡單的將葉齊分給旁人一絲溫柔和關心的想法都不想有。
這個抱著他的人,必須從頭發絲到袍子都隻能是他的。
心裡一股再堅定不過的念頭這般低低說道,讓他忍不住在青年好聞而溫暖的氣息中埋了埋。
……
而對於陸岱望這奇奇怪怪的占有欲,葉齊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
想著自己懷中是一隻剛成人沒多久,脾氣又乖又黏人的大貓,除了忍著,他也沒有彆的半分,葉齊也隻能沒有多少脾氣地哄道。
“好,我不給其他人起名字。”
反正他起名字的水準巔峰應該就是天魄劍了,葉齊有些無奈地想到。
不知不覺地,陸岱望仿佛就繼承了液體大貓的特點,悄無聲息地從他的旁邊變換到了幾乎跨坐著埋在他耳旁的親密姿態。
想著自己懷中是一隻沒有多少安全感的大貓,葉齊忍不住用上了自己以前給陸岱望順毛的方法,他微微從陸岱望的脊背安撫著拍下,男人抬起頭時,神態已經恢複了平靜,他沒有絲毫猶豫地提起籃子,坐在葉齊腿上的動作不變地說道。
“我去給那兩隻……”微微頓了頓,陸岱望僵硬改口道,“巫茫和巫壬道歉。”
葉齊用著溫和而無奈的神情望著陸岱望,他輕聲問道。
”知道怎麼道歉嗎?“
陸岱望抬起頭,神情冷淡而自然不過地說道。
“這籃子的肉是我補給他們的,這樣可以嗎?”
被自家大貓的低情商弄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葉齊微咳一聲,方才整理著語言說道。
“這些肉是巫茫放在靈泉裡,才浸潤得沒有太多雜質的。而巫壬也是好心,才會自告奮勇地去把肉帶給你……”
聽了葉齊的話,陸岱望皺著眉,方才逐漸將那一大一小兩隻鳥的名字對上了號,他不願意聽葉齊說過多關於這兩隻鳥的事情,第一次有些急迫地打斷了葉齊的話道。
“我知道錯了,那我該怎麼說?”
望著自家大貓一副恨不得現在拎著籃子就跑到靈空環中放下的樣子,葉齊實在放心不過。
陸岱望犯下的錯,自然也有他的一分責任,葉齊微微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算了,我陪你一起去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