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寧這下明白了,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肚子,“爺。”
“你們都下去領賞。”九貝勒開口道,“給福晉準備些吃食。”
“是。”鐘嬤嬤和李嬤嬤帶著丫環都退下了。
九貝勒才開口道,“你那個大丫環的事情,爺已經知道了。”
寶寧靠到九貝勒懷裡,“爺,秋桃……是和妾身一起長大的。”隻是一句話,就道出了所有的情分。
“爺已經派人去查了,順便把她的兒女接來,也算全了你們主仆一場的情分,爺府裡養得起人。”九貝勒其實也生氣,秋桃嫁的是誰,嫁的是他九貝勒的人,那揚程的前程還是九貝勒托人走的門路,他敢如此對待自己福晉身邊的人,可見那揚程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你放寬心,太醫說了,你有身子切忌大喜大悲,這多虧了你底子好,要不孩子就危險了。”九貝勒想到太醫的話,叮囑道。
“是妾身糊塗了。”寶寧摸著肚子。
寶寧雖知這個時候應該開心些,可是也不知是有身子的原因還是因秋桃的事情觸動太大,眉宇間總是多了些清愁。
弘,樂婉和弘相三個孩子隻要一有時間就陪在寶寧身邊,不求彆的隻求逗寶寧開心。
寶寧如何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平日裡像是什麼事也沒有,隻是沒人的時候,經常自己掉淚。
九貝勒心疼的,隻能把所有怒氣放在了揚程身上,隻等去的人回來,好好收拾了揚程。
敦郡王知道寶寧又有身子的事情,更加惦記上富察家的姑娘了,特彆是安佳氏養出來的,“九哥,你讓九嫂的額娘再養個姑娘到身邊吧,最好歲數和我兒子配得上。”
九貝勒哼了一聲。
八貝勒比敦郡王敏銳不少,“九弟,可是什麼事情?”
九貝勒沉默了一下,才把事情說了,“富察氏睡夢中都會流淚,太醫也說了這樣下去對她身子和孩子都不好。”
“那揚程……”八貝勒皺眉,“是不是改投了彆人家?”若不是如此,怎麼會如此膽大包天。
九貝勒被一提醒,也意識到,他當時隻顧著自己福晉又有身子的事情高興了,竟沒想到這一層。
“我讓人去查查。”九貝勒咬牙。
“九哥,你是不是覺得對九嫂愧疚?”敦郡王看著九貝勒的臉色問道。
“胡說什麼。”九貝勒惱羞成怒了。
敦郡王撇撇嘴,“九嫂把感情這麼深的陪嫁丫環嫁給你的人,誰知道這麼個下場,你若不是覺得愧疚,怎麼會如此樣子。”
九貝勒臉一紅,瞪著敦郡王。
“其實不用內疚,九嫂不會怪你的。”敦郡王拍了拍九貝勒的肩膀,勸慰道。
八貝勒忍笑,也沒反駁敦郡王的話,其實他也有這種感覺,隻是給九貝勒麵子沒說出來而已。
“其實不若把富察夫人請去。”八貝勒想了一下提議道。
“這個注意好,說不定九嫂見了額娘,心情會好不少。”敦郡王也在一旁開口道。
九貝勒點了下頭,也不等回府,直接叫小林子進來,“你去富察家,請老夫人上府裡一趟,陪福晉說說話。”
“奴才這就去。”小林子麻利的出去。
安佳氏知道寶寧有孕的事情,心中大喜,就連馬齊也眉開眼笑,胡子一翹一翹的,“那醃的梅子多拿幾壇子去。”
“知道的。”安佳氏笑了一下,問道,“爺你說,如珍的事情,要不要問下?”
馬齊想了一下,“先不用問了,怕是聖意難測。”畢竟富察家的官職都複起了,應該不會為難富察家了才是,如珍留牌卻沒指婚……馬齊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女兒有著身子,彆讓她為這些事情操心了。”
“還是老爺想的周全。”安佳氏笑道。
“貝勒爺專門派了身邊的人請你去,怕是女兒有什麼事,你仔細著點,有事回來與我商量。”馬齊叮囑道。
“是,妾身明白。”
等安佳氏去的時候,心中感歎自家老爺果真猜得準兒,寶寧有著身子,卻還瘦了一圈,心疼的安佳氏隻想把女兒抱到懷裡,好好護著,“這是怎麼了?可是東西不合口味?想吃什麼給額娘說,額娘去給你找來。”
因為屋裡沒有外人,寶寧靠在安佳氏懷裡,“額娘。”隻叫了一聲,就開始落淚,不願說話。
李嬤嬤把事情說了一遍,安佳氏輕拍著寶寧的後背,“我的女兒,你可是在怪自己?”
此話一出,寶寧淚落的更多了。
安佳氏知道自己猜對了,“你給秋桃選的夫婿沒有選錯,隻是秋桃命不好,遇上了那麼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額娘,秋桃本想嫁管事,留在女兒身邊的。”寶寧其實一直在自責這個,“若真依了秋桃,秋桃是不是就不會……”
鐘嬤嬤和李嬤嬤一聽,心中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心結在哪裡。
“寶寧,這事兒真要論起來,怪的應該是富察家,是你阿瑪,若是富察家不是都被奪了官,再給那揚程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的。”安佳氏低聲說道,“怕是揚程自從出去後,就動了彆的心思,等富察家被奪官後,下了決心改投了門第,才對秋桃不好的,可是你阿瑪叔叔們複起了,他狗急跳牆,才下了決心逼死秋桃。”
“額娘。”寶寧也是一點就透,明白了裡麵的圈圈套套。
“我的女兒,你放心,秋桃不會白白受苦。”其實安佳氏心中明白,怕是秋桃已經沒了,隻是沒在寶寧麵前說而已,“這是明晃晃打我們富察家的臉麵,彆說你阿瑪他們已經複起,就算沒複起,也不是這個一個奴才秧子欺負的了的。”
像是富察家這種大家族,最重的就是臉麵,而揚程做的,簡直是欺負到他們頭上來了,若是忍氣吞聲了,那他們家還怎麼做人,要外麵的人怎麼看。
揚程這一下不僅得罪了九貝勒,還得罪了富察家和富察家身後的彎彎繞繞,要知道他們這些大家族之間,或多或少都是有關係的,不一定誰家娶了另一家的女兒,誰家嫁了另一家的兒子。
“女兒明白。”寶寧低聲說道。
“秋桃的那兩個孩子,若是看著是個好的,就養在府上,若是……就送回富察家。”安佳氏想了一下吩咐道。
“知道了。”
“貝勒爺擔心你,專門讓人叫我來。”安佳氏輕點了一下寶寧,“額娘的寶寧苦儘甘來了。”
經過安佳氏的一番話,寶寧比以前好了不少,甚至主動和九貝勒說起了這些事。
九貝勒心中高興了不少,“爺一定幫你出這口氣。”
“謝謝爺。”寶寧笑了起來,“這幾天叫爺擔心了。”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對了,前幾日爺帶回來的點心不知是哪家鋪子的。”寶寧想到那微微帶點酸味的糕點。
“怎麼了,想吃了?”九貝勒挑眉。
寶寧臉一紅,應了一聲,“恩。”
“那爺明天再給你帶點回來。”九貝勒笑道。
“好。”寶寧笑盈盈地應了下來。
第二日九貝勒就帶回來了寶寧想吃的糕點。
小林子也收到了秋桃的消息,那派去查事的人雖沒回來,卻專門送了信。
秋桃果真沒了,而秋桃的女兒,也不知所蹤。
那人一邊探查秋桃女兒的消息,一邊等著九貝勒的吩咐。
九貝勒得了信兒,氣的砸了書房的古董瓶子,“這事先瞞著福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