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知道消息,就去門口接樂婉了,而九貝勒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樂婉見到弘,就要開口,弘卻捏了她手一下,帶著她往裡走,門口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
“額娘怎麼樣了?”樂婉咬著唇,低聲問道。
“太醫說不太好。”弘沉聲說道。
樂婉腿一軟,多虧有弘拉著,才沒有直接坐在地上,“怎麼會?”
弘搖了搖頭,不願意多說,“額娘還在睡。”
“我去看額娘。”樂婉臉色蒼白地說道。
弘點點頭,“不許哭。”
樂婉擦去眼淚,應了一聲。
樂婉去的時候,寶寧還沒有醒,不過就算是睡著,她的眉頭也蹙著,像是很難受一樣。
鐘嬤嬤看到弘和樂婉,低聲說道,“阿哥格格放心,主子雖還沒止住血,卻少了許多,剛剛已經去給貝勒爺稟告過了,太醫說了,若是能如此下去,會好的。”
“真的?”弘剛剛去接樂婉,還沒得到消息。
“是真的。”鐘嬤嬤眼底帶著幾分喜色,“太醫的藥很有用。”
“額娘是不是很難受?”樂婉坐在床邊,其實這種房間,根本不應該讓樂婉這種未嫁的姑娘進,隻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
就在此時,得了消息的九貝勒也來了,“福晉好點了?”
“是。”鐘嬤嬤福了福身,回答道。
“阿瑪。”樂婉給九貝勒請安後,說道,“額娘什麼時候會醒來?”
九貝勒看向鐘嬤嬤。
鐘嬤嬤也不好回答,“主子休息休息就好了。”
李嬤嬤看了九貝勒一眼,忽然問道,“阿哥格格要不要去看看小阿哥們?”
樂婉剛要回答,弘就搶先開口道,“也好。”
樂婉抿了下唇,看了哥哥一眼後,又看向自己阿瑪,才低聲說道,“那我們先去看看弟弟們。”
“老奴帶你們去。”
等弘和樂婉離開了,鐘嬤嬤才開口道,“稟貝勒爺,剛剛主子醒了一下,說若是貝勒爺來了,就讓老奴叫醒她。”
九貝勒看了鐘嬤嬤一眼,“不是說她好多了嗎?”
鐘嬤嬤沒法回答,現在是好些了,可是……雖不想這麼想,可是鐘嬤嬤也知道,自己主子這是提前要交代後事,免得真的一下子去了,什麼也沒交代好。
九貝勒如何不知,所以才會問那句,抿了下唇,“叫人下去吧。”
秋桐福了福身,帶著屋子裡的人都下去了。
鐘嬤嬤這才到床邊,輕輕晃了晃寶寧,叫道,“主子,貝勒爺來了。”
寶寧並沒有醒,鐘嬤嬤又叫了幾聲後,寶寧才微微張開了眼,鐘嬤嬤趕緊去端了參湯來,這屋子角落裡放著一個小爐子,爐子上一直溫著參湯,九貝勒接過參湯,“你也下去吧。”
鐘嬤嬤福了福,下去後,還把門給關好了。
九貝勒半抱著寶寧,一點點把參湯喂給寶寧,九貝勒的動作有些生疏,但是很認真,並沒有嗆住寶寧,隻是被子上難免弄濕了一些。
“爺。”喝了一碗湯,寶寧才好了些。
“恩。”九貝勒應了一聲,把碗放到一邊,“還要嗎?”
寶寧搖了搖頭,眼睛閉上了,等了一會才睜開,“爺,你交給我的東西,我都給放在那紅木箱子裡,鑰匙就在那匣子中。”說著指了下匣子的位置。
九貝勒心中一酸,隻是低聲應了下。
“樂婉的嫁妝……還差了些。”寶寧把頭靠在九貝勒肩上,說道,“雖然從小給樂婉準備,隻是我想著還早……一直……”
“放心。”九貝勒下巴輕輕壓在寶寧頭頂,“他是爺唯一的女兒,爺絕對不會讓她委屈了。”
“爺。”寶寧雖感動還是說道,“爺還有大格格三格格她們……彆……”
“爺不會讓人說閒話的。”九貝勒知道寶寧擔心的事情,安慰道。
寶寧聽了九貝勒這麼說,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說到底,寶寧也是一個女人,“我若不在了,弘弘相他們做錯了什麼,望爺看在妾身的麵子上,多加管教,彆對他們失望。”
“弘是爺的嫡長子。”這是對寶寧的保證,不管弘以後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是九貝勒的世子。
“兩個小的……”寶寧淚水從眼裡落下,“妾身求爺把他們放在身邊,爺若是忙了,就交給秋桐她們照顧。”言下之意,若是以後有繼福晉了,孩子們也不讓交給繼福晉。
“寶寧。”九貝勒第一次當著寶寧的麵,叫了她的名字,“十弟從小也是沒額娘,雖有皇嬤嬤照顧,卻還是……沒有額娘的孩子很苦。”這倒不是假話,敦郡王的額娘是貴妃,還有皇太後照顧,就那樣,他額娘死後,也沒少被欺負,“你舍得嗎?若是我娶了繼福晉,繼福晉生了孩子,會怎麼對弘弘相樂婉還有那兩個小的?會不會克扣樂婉的嫁妝?”
寶寧聽了反而一笑,說道,“爺不會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