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幾十人拎刀追著一個男人。
謝炎炎還沒反應過來,被追的那個人從謝炎炎跟前閃電一般飛過,好巧不巧撞上她。
那力道之大,謝炎炎哪裡頂得住,“啪唧”摔了個嘴啃泥。
還沒爬起來,逃的人和追的人都已經跑遠了。
風揚起一片塵土,鼻腔裡便是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那個撞她的人,肯定受了重傷。
謝安奉和謝寧是軍人,他們比謝炎炎更加敏銳,丟下手裡撿到的木柴和乾草,拚命地向謝炎炎奔來。
李融也提了雁翎刀飛速趕來。
到了她跟前,人早沒影了,隻看著謝炎炎在地上坐著發愣。
“炎兒,你怎麼樣?”
“妹妹,你哪裡不舒服?”
“有沒有傷著?”
謝炎炎摔了一跤,但並沒有摔骨折破皮什麼的,中原大地,土多石頭少,她沾了一臉泥土。
隻是,那個被追殺的人之所以撞她,不是眼瞎,也不是慌不擇路,而是,塞到她手裡一個東西,她一時有點愣怔。
是一個長條的卷兒。
本能地,她覺得那玩意兒不尋常,肯定非常重要。
說不定就是追他的那夥人要搶奪的東西。
先丟進空間,回頭看看是什麼東西。
宋泠泠大著肚子過來問怎麼回事,謝湘湘在附近撿乾草,也過來看看,問道:“炎炎,受傷了嗎?”
謝炎炎拍拍身上的土,說:“大哥,我撿到了被子。”
“啥?”她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謝安奉和謝寧都愣了一下,“被子?”
謝炎炎把睡袋卷兒給他們看看,但是沒撒手,她怕李融會要走。
謝安奉也想到了這茬,炎兒撿到被子是她福氣好,可不能被解差搶走了。
於是就把睡袋卷兒往腋下一夾,淡淡地說:“沒傷著就好,快點準備睡吧。”
幾人回到土地廟,謝炎炎故意選在離大家遠一點的位置,把三個睡袋鋪在乾草上。
先打開一個給了大哥一家三口,說:“阿生年紀小,熬不住,嫂子身子重,你們先睡吧。”
謝寧帶著妻兒按照謝炎炎說的方式鑽進睡袋,一邊哄兒子睡覺,一邊心裡思忖。
【這被子像個套筒,還有擋風的領口和帽子,很適合眼下用】
【又柔軟又暖和,也沒有獸皮的腥臭】
【妹妹明顯不想叫彆人知道,我們一定要配合】
“相公,妹妹是我們的福星……不然我和阿生熬不住”宋泠泠低低地對謝寧說,帶著哽咽。
謝寧沒說話,伸出胳膊摟住妻子。
不能多說,其他人都沒有,他們不能太嘚瑟。
謝寧和宋泠泠的心裡話,一字不漏地落在謝炎炎的腦海裡,她頓時滿意,聰明的隊友就該這樣。
謝炎炎又打開一個,喊謝安奉、謝勇和謝零榆三人擠進去:“雖然比較擠,好在擋寒,湊合一下吧。”
最後一個,她和薑霜一起睡。
再討厭薑霜,也不能看著她死。
不過謝炎炎警告她一句:“我差點被歹人殺了,撿到這幾條薄被,你彆想著照顧誰。誰敢奪我被子,我挖他祖墳。”
薑霜悶悶地睡進去,沒吭聲。
睡進去,她才發現,這個筒子一樣的被子雖然輕薄,可是非常柔軟,非常暖和。
“炎兒,你祖父祖母都沒……”
“閉嘴。”謝炎炎低喝一聲,轉身背對著她,隻要薑霜敢再多說一個字,她就把薑霜趕出去。
薑霜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老二,你們蓋的什麼?”
老夫人看他們一家都睡下了,撿到被子也不說給他們老兩口,也不給謝安淮,馬上來氣了,“你爹和你大哥還病著呢,你們就自己睡了?”
謝錦嶸和謝安淮雖然睡在馬車上,可是馬車上沒有被子,春寒料峭,凍得牙齒咯咯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