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金係統附身之後[綜英美]!
略有生物常識的人都會知道,就算是同一綱目之下的生物,不同物種之間的差彆也會非常明顯;同理可證,直男和直男之間還是有一定差彆的。
尤其當把歐瓦克這種甚至會毆打自己妻子的直男癌,和含辛茹苦自己一人帶大孩子、因思念亞特蘭娜而至今未娶的湯姆·庫瑞放在一起對比,那可真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半點可比性都沒有。
至少奧姆就敢發誓,如果他的父親歐瓦克知道自己在外麵吃了苦挨了凍的話,肯定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甚至還會反過來嗬斥他
“你可是亞特蘭蒂斯的王子,怎麼連這點苦都吃不了?”
但是湯姆·庫瑞的態度便截然不同。
亞特蘭蒂斯人的身體素質十分強悍,外麵的瓢潑大雨對亞瑟來說,隻不過是毛毛細雨;而奧姆在海底接受體能訓練的時候,要從激烈的低溫水流中飛速穿過的訓練內容,也比這個天氣要來的狠。
但架不住這是奧姆第一次上岸。
“在海洋裡接受水流的衝擊”和“淋雨後暴露在空氣裡等雨水自然風乾”是兩個概念,於是奧姆還沒來得及對那盆香蕉肉丸燉蘋果發表什麼意見呢,就先打了個噴嚏。
湯姆立刻便注意到了兩人濕漉漉的頭發,還有奧姆和溫妮身上雖然已經半乾不乾了、可潮濕依舊的衣服,便趕緊從一旁的櫃子裡找了兩條乾毛巾遞過去,不好意思地招待他們坐下
“你們先喝杯熱水,擦擦頭發。我去把取暖器打開,再給你們找條毯子來蓋著取暖,等衣服乾了就可以吃飯了。”
這裡的生活空間其實並不是特彆大。同樣是由政府的集中供暖,越小的房子在這一刻的優勢就越大,隻要保密性不太差,就都會很暖和。
本就溫暖的室內在開了額外的取暖器之後,沒過多久,擺在一旁的溫度計計數就蹭蹭地竄了上去,潮濕的衣服很快就乾透了。
再加上溫妮和奧姆身上穿的都是同樣質地的刺客長袍,哪怕剛從水中出來,什麼措施都不用做,沒過多久,這身係統配發、因而材料特殊的袍子也會自己變乾,於是溫妮和奧姆終於成功地趕上了一頓熱乎乎的晚飯。
——雖然這頓晚飯讓兩人吃得頗有點魂歸九天外的感覺。
吃完飯後,湯姆下意識地就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了威士忌,想給自己倒一杯暖身,在這樣下著傾盆大雨的寒冷的夜晚,來一杯酒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但他一看到旁邊的三個未成年人,剛剛朝著酒櫃伸出去的手就又收了回來,對亞瑟笑了笑
“我等下就上去照看燈塔,你好好招待你的朋友們。要是有人需要回家了就來找我,我送你們回去。”
沒有威士忌的話,總歸還是有彆的東西可以來取暖和消遣時間的。眾所周知,燈塔看守人的飲料櫃裡最不缺的就是酒、茶葉和咖啡,後兩者全都是可以用來提神醒腦的好家夥。
於是湯姆·庫瑞就用特彆熟練的手法泡了壺茶,還給他們準備了牛奶、檸檬汁和糖,讓他們根據自己的喜好隨意添加。再加上他們之前還淋了雨,喝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也不失為暖身的好方法。
正在喝茶的聲音響徹室內,一時間半點交談的聲音也沒有的當口,已經開始逐漸現出老態的燈塔看守人皺著眉凝視了奧姆許久,才喃喃道
“……真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老眼昏花、記事不清了的緣故,我總覺得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他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早已不複年輕的麵龐讓竟然又閃現出了一點青年時期的朝氣蓬勃,那雙眼中也有了明亮的神采
是個聰明人就能看出來,那是因為“仍有與摯愛相逢的希冀”而燃起的火光。
奧姆心裡重重一跳。
他已經再也不是之前那個滿口嚷嚷著“對陸地開戰”的傀儡王儲了。
溫妮給他帶回來的書籍中雖然沒涉及太高深的政治學問,但是架不住他次次都要抽到r卡,於是溫妮次次都給他隨機講述各種故事。
因此,那些淺顯易懂的工具書和常識書裡沒有的東西,便被她用更加生動有趣的方式成功補全。
長此以往,現在的奧姆已經有了一定的政治常識,他深知自己的母親、也就是亞特蘭娜女王不能和湯姆·庫瑞見麵,至少現在不能
他這混血的兄長還未成年,如果真的讓他過早牽涉到亞特蘭蒂斯內部的政治鬥爭裡的話,歐瓦克可不是什麼有良心的主——對著七海之王發誓,他絕對沒有誹謗自己父親的意思,隻是在闡述事實而已——絕對會先下手為強,到時候可能連失蹤都是最仁慈的結局。
事實上歐瓦克的確已經這麼做過了。
要不是溫妮當機立斷地出手攪了下渾水,讓黑蝠鱝和歐瓦克相看兩生厭,破壞了他們之間有如同床異夢的夫妻般不甚牢固的合作關係,眼下這座燈塔的看守者就該是另一個人,亞瑟·庫瑞的屍骨早已沉入大洋,無跡可尋。
於是奧姆立刻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溫妮。
溫妮也知道,想要成功保全亞瑟父子二人的辦法,就是儘可能地減少湯姆·庫瑞的好奇心,讓他這個普通人儘可能地遠離亞特蘭蒂斯的世界;而亞瑟·庫瑞即便想要與亞特蘭蒂斯接觸,也要等亞特蘭娜女王把他的教導者派來才行。
於是她立刻反手就又把奧姆賣了一遭,把之前用來糊弄酒店服務人員的那套說辭又拿了出來,對湯姆·庫瑞誠懇道
“這是我弟弟。”
“可能因為我們長得比較像吧,很多人在同時見到我們兩個之後,都會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我們——可不就剛剛在麵前見過另一個人嘛。”
燈塔看守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覺得要麼是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要麼就是這姑娘在說瞎話
除了都是金發藍眼之外,你和你身邊這個一臉心虛的小夥子究竟哪裡像了?!
不過或許也真的可能是他老了,跟不上時代了呢?
於是對人生產生了懷疑的湯姆·庫瑞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兒子,試圖求證道“兒子,你覺得呢?”
亞瑟沉默了一下。
他不知道什麼政治鬥爭裡的傾軋手段,也不知道這兩人的真實身份,但他那野獸般的、來自血脈中的直覺,讓他能精準地感受到彆人的善意和惡意
有人願意對孤僻不合群的他報以不求回報的善意,便已十分難得,更何況這位金發少女還曾經救過他呢?
於是他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也義無反顧地跟上了溫妮蒙人不手軟、坑人不嘴短的道路,對自己的父親睜眼說瞎話道“是挺像的。”
仿佛放下了心底的一塊巨石似的,湯姆·庫瑞長長呼出一口氣,歎道“……好吧,那的確是我看錯了。”
他端著自己的茶杯慢慢站起來,因年紀漸長又備受打擊,他的身影分外不穩,搖晃間還有幾滴茶水濺在桌上
“那我先上去了。”
他眼中的最後一點光芒也暗淡了下去,又從當初那個連身份不明的女子都敢予以援手、意氣風發的那個年輕人,變回了現在這個苦苦等待、至死不休的燈塔看守者。
等到湯姆的腳步終於消失在狹長的樓梯上之後,溫妮才一言未發地拍了拍奧姆和亞瑟的肩膀。
她雖然什麼都沒說,可好像所有包含了關心和撫慰等情緒的話語,都在這簡單的動作中被說儘了。
正在此時,被湯姆無意間灑出來的茶水,突然在桌上輕微地躍動了一下,就好像有什麼外力正在操控著它似的;而且這些茶水正在慢慢凝結成鑰匙的形狀,正好可以由內而外地打開燈塔的大門。
溫妮立刻就注意到了這裡的異變,她的鷹眼視覺裡也終於出現了一道姍姍來遲的藍色光芒——
半個紅色的發頂鬼鬼祟祟地從燈塔門口經過了一下。
亞瑟立刻便警覺地起身,低聲吼道“那是什麼東西?!”
溫妮還沒來得及說“彆動手是友軍”呢,湄拉自己就先不乾了
她辛辛苦苦從女王那裡拿到了假期,又在百般艱難險阻之下躲過了歐瓦克等人的檢查前來陸地,專門來保護這三人,怎麼這個混血的王儲還沒和自己見麵,就先來了個敵我不分?!
這麼心想著的湄拉完全忘了,亞瑟的年齡其實跟她差不了多少。
於是在亞瑟、奧姆和溫妮三人的注視下,那把由茶水凝結而成的鑰匙便飛向了被反鎖的鑰匙孔,三秒鐘後,穿著青綠色流線型戰甲的紅發少女躍入,對亞瑟怒道
“你才是東西!”
她的身後是漫天瀟瀟的風雨,可所有的雨水在淋到她身上之前,就先被她用控水的能力完全隔絕在了身外,讓她整個人都乾乾爽爽的,又精神又漂亮,就像是黑夜中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火焰一樣,看了就讓人心神暢快。
湄拉說完了之後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勁,便補充道
“不對,你才不是東西!”
奧姆和湄拉早就鬥嘴鬥習慣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湄拉竟然被用最簡單的一句話給繞進了死胡同,還是她自己把自己繞進去的,便看熱鬨不嫌事兒大地在一旁保持了沉默,想看看亞瑟要怎樣應對。
結果奧姆萬萬沒想到,他的兄長根本就沒有還嘴的意思。
他隻是看著湄拉,整個人都走神了、變呆了,瞬間從草原上桀驁不馴的孤狼,變成了海洋中黑白相間團團圓圓憨態可掬的虎鯨,足足十秒鐘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回答道
“哦。”
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看來亞瑟·庫瑞並沒能學到他父親的多少溫柔體貼,麵麵俱全,此刻的他真是能用一個字就氣瘋女朋友的直男典範,半點求生欲和戀愛意識也沒有。
這就是日後的七海之王與其配偶的第一次見麵。
這場初遇實在是太慘烈了,以至於以後亞瑟每次犯了點什麼不大不小的錯誤,湄拉也懶得多說話,就會清清嗓子,字正腔圓地來一聲
“哦。”
亞瑟我錯了,對不起,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不要讓我想起我的黑曆史,求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