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愈微微躬身:“陛下請講,臣一定聽從。”
“咱女婿說了這高山病是有適應的過程,老弱更難受。
你如今還不到四十歲,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朕相信你的身體。
但萬不可為了追擊敵人逞能,一定要慢。
慢就是快,快就是慢,記住了嗎?”
“臣記住了!”
鄧愈回答的意氣風發,以前他還有些擔心,今日有了這個法子後,那還怕個什麼?
“陛下就等聽著臣的好消息吧。”
鄧愈臉上儘是笑意,解除了這個限製的法子,那他在無法取得大功,就讓彆人去吧。
“嗯,待到明年春暖花開伱再去,那裡冬天又長又冷,我大明的士卒穿的衣服再多也會手腳都生凍瘡,況且朝廷也需要往西北調撥糧草以及藥材,都需要時間。”
“是。”
鄧愈也明白,這種事陛下都喜歡提前安排妥當嘍,他隻管帶兵廝殺就好。
朱元璋心情大好,忍不住給自己放了個假,不繼續處理政務了,而是拉著鄧愈開始喝酒。
對於鄧愈這個人,朱元璋是非常欣賞的,從來沒有犯過錯。
朱標再一次比王布犁早到縣衙。
王布犁進了自己的縣衙後,稍微有些疑惑:“你不睡覺嗎?”
朱標方才站在自鳴鐘麵前許久,見王布犁提問:“習慣了早起,到了時辰就醒,睡不著。”
王布犁哼笑了一聲,他們父子倆所謂的早起那就是淩晨三四點鐘,雞這個點叫了沒?
老朱那種體格子尋常人比不過。
朱標這小子稍微長大後,工作量大了之後,絕對是透支自己的生命,以至於稍微水土不服就在壯年病逝。
不過王布犁轉念一想,古代人活的時間長,那才是少數。
鄉村大把人比朱標活的還短呢。
他又懶得提醒朱標,要注意身體,反正提醒了人家這早睡晚起的習慣,也不會輕易改變。
“那你可得好好跟我學學,被子一蒙悶頭就睡,一覺睡到大天亮,直到因為晨勃醒了,咱這身體就是比你強啊!”
晨勃這種事誰沒有啊?
不過是你吧?
隻不過朱標聽不懂王布犁所言晨勃是什麼意思,但他聽懂了王布犁陰陽怪氣的語氣。
見他探尋的意思,王布犁又給他解釋了一柱擎天的事情。
朱標撇撇嘴,指著自鳴鐘道:“妹夫,你為啥要整個算籌字搞在上麵?”
“方便我判斷時間。”
王布犁也沒瞞著,把十二個時辰的理由給說出來了。
朱標自然是不相信他這套說辭的。
子時什麼的,根本就沒有對著那個一字。
可王布犁都這樣說了,朱標也不好在追問。
“其實我也挺稀罕這玩意的,奈何父皇他不喜歡,除非是那種農具啊,新式武器之類的。”
朱標歎了口氣,就不再糾結自鳴鐘這個事。
萬一是王布犁曾經在仙境當中遇到過的物件呢,隻是他沒本事複原。
就如同那些能在天上飛的法器一樣。
王布犁從“萬米高空”的法器上跳下來的壯舉,著實把身臨其境的朱標嚇得半死。
再一想王布犁也在仙境當中從高山滑雪而下,那也著實是刺激。
朱標從懷裡掏出一張畫紙,遞給王布犁瞧:
“在遼東的士卒發現林子裡的那些女真人竟然劃著這玩意,在冰雪上劃得極快。”
王布犁接過畫紙仔細一瞧,這不是兩手撐的滑雪板嗎?
女真人這麼早就用上這玩意了?
他一直以為女真人用的雪爬犁這玩意呢。
朱標見王布犁在仔細觀察,遂又小聲道:
“父皇準備迅速士卒練習這個,待到時機合適,在冬季出其不意的偷襲納哈出,再生擒他一次。”
納哈出這個太平路萬戶被俘虜後,朱元璋以名臣之後,故而禮遇有加,派人去勸降。
但是納哈出執意北歸,朱元璋就送他路費,讓他走了。
納哈出北歸後,重整旗鼓,發展實力,維護統治即將崩潰的元朝,並且在遼東占據遼陽,屢次發兵襲擾明邊,乃是大明的一大邊患。
王布犁把紙張疊好又還給朱標:“大明現在沒有實力多線作戰吧?”
他記得老朱因為烏斯藏使者被殺的事情十分憤怒,要出兵青藏高原滅殺吐蕃的。
就算這個戰事順利結束,那也得依照藍玉等人的請求,去南征雲南梁王的。
遼東的納哈出還得往後排隊呢。
“不錯,但這個一般人不好練,總得先讓士卒訓練一二。”
朱標又隨意的問道:“妹夫,你知道這玩意叫什麼嗎?”
滑雪板唄。
還能叫什麼?
“不知道。”
“哈哈。”
聽到這裡,朱標越發得意,把紙張揣在懷裡:“父皇已經命名了。”
“哦?”
看著王布犁探尋的意思,朱標也沒在瞞著:“按照咱大明命名的規矩,叫做神威無敵霹靂旋風雪上飛。”
王布犁:???
“啥玩意?”
王布犁有些錯愕的道:“當真?”
“真的不能在真了,已經叫工部的人去安排做了。”
“額。”王布犁沉吟了半天開口道:“真是好名字,威武霸氣又裡外都透露著牛逼。”
“是吧,俺也是這樣想的。”
朱標知道這玩意肯定不叫這個名字。
但現在它是大明的了,那就該取個該是大明的名字!
王布犁吹了口氣道:“可是在遼東作戰,那也需要補給裝備啊,這神威無敵霹靂旋風雪上飛,怕是負重不夠多。”
“對。”
朱標連連點頭,他確實回想起來王布犁隻是身上穿的花衣服,但是背上卻沒有背什麼。
“那可怎麼辦啊?”
王布犁走到辦公桌前,開始磨墨:
“我聽說書人說過,遼東那邊的本地人,冬天都是用一種爬犁運輸糧食,這個爬犁也可以讓工部製作。”
待到王布犁在紙張上畫出爬犁的模樣後,朱標瞪大了眼睛。
這玩意他真沒見過,更沒有聽過。
“這個跟雪上飛一個樣?”
“對,前麵有駑馬拉著在冰雪上走唄。”
王布犁覺得既然朱標熱愛工作,那就多給他來點活。
老四可不用太謝我,畢竟老夫也不是什麼王廣孝!
朱標很快就收攏心神,把這個圖畫收攏在懷裡:
“這對於我大明收複遼東,覆滅納哈出會有極大的助力。”
“還沒用上呢,你咋就能肯定?”
“哈哈哈。”
朱標笑完了之後,才開口道:“因為咱的大明就是強啊!”
王布犁哼笑了一聲,既然大明強的話,不如把那些士卒的待遇提一提,免得他們成為某些人的奴仆。
“你笑什麼?”
“我也覺得強啊,隻不過那日我看見傷殘的老兵在街上溜達,興許是想要給妻兒買點東西,但又囊中羞澀。”
“他們?”
朱標顯得有些不可置信:“南京新殿落成後,父皇就下令把許多傷殘士卒全都安排在宮殿周遭新建的空房子裡。
白天讓他們自謀生路,晚上則是交替巡邏。
每月都給他們撥口糧的,用這種方式把他們給養起來。
而且這兩年,父皇下令所有戰場上犧牲者,其妻、子或老人一律由官方“月給衣糧賑贍之”,而老邁兵卒則“聽令於應天府近便居住,所給衣糧,與在軍中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