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
“行,一會跟我們去對付吃口熱湯麵,然後去澡堂子泡一泡,渾濁的水趟過來,尤其是有的地方沒過腰了,不衛生,回頭整條小船劃回去吧。”
羅貫中生怕王布犁開這個書店會賺不到錢,結果他竟然一點都不在意書店,反倒在意他們的安全。
“駙馬爺,我。”
“行了,彆掉淚啊,我不愛看這個。”
王布犁對於書店被淹這件事根本就不在意。
隻要他們彆給自己來一個“火龍燒倉”的手段,那自己對於這幫人出手相幫就沒白幫了。
羅貫中在這裡感動的不行。
他窮苦潦倒至今六十來歲,總算是有個能落腳安心寫書的地方.
如今好日子還沒幾天,就遭到了大暴雨水淹之類的,心裡不得勁的很,連忙來請罪。
王布犁順便也問了一遭上元縣被水淹的情況,得到的消息是情況不是很好。
內澇積水較為嚴重,大抵得緩上幾天。
“嗯,南京城這般大雨,倒是我沒料到的。”
他開始就是想要搞搞衛生,順便把溝渠裡的雜物都弄出來,根本就沒想著會起到這個作用。
實在是無心之舉了。
朱元璋聽著康長民的傳話,隻是揮揮手叫他下去。
王布犁極力讚同他的話,倒是讓他很滿意。
可老朱聽著王布犁後半邊說他是給太子提的建議,這不就擺明了他想要給太子當輔佐之臣的意圖嗎?
這個狗東西,他還不想輔佐朕?
呸!
朕可是天命之子!
你怎敢挑三揀四的?
朱元璋是知道未來的,他悉心培養的好大兒外出巡邏,尋找新都,結果病死了。
然後王布犁這個鐵杆太子黨認為標兒的庶子不足以為帝,所以才會暗中相助,迎接老四入城,並且提醒他去拜自己的陵寢,才稱帝之類的。
通了!
全都說的通了!
在此刻,朱元璋認為自己的猜測全都對的上了。
否則但憑借自己對朱標的態度,全天下的人都恨不得當上鐵杆太子黨,然後發揮出自己胸中的抱負。
朝中許多人都是這樣做的。
王布犁的表現也是這樣。
結果太子死了,自然一大堆人都不樂意了。
輔佐太子跟輔佐太子他兒子那可不是同一個概念。
太子的兒子也有相應的輔佐臣子。
想到這裡,朱元璋思考著要不要讓王布犁去營造自己陵寢這件差事.
至少他願意去搞什麼地下排水。
若是地宮被淹沒,那也是極為不妥的。
建造皇帝陵寢這種活,是長期的活,指定不能馬虎嘍。
將來他還要鞏固政權,特彆是針對胡惟庸的布局,要殺的人還不少。
所以建造陵寢這件事,朱元璋原本打算待到時機成熟後再啟動的。
不過隨著王布犁的冒出來,倒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朱元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兒。
若是他將來能夠不死,興許就能改變這個局麵。
可若是不把他派出去曆練一二,總是容易被底下的人迷惑哄騙。
這才是朱元璋最為糾結的事情。
朱標看著他爹如此意味深長的瞧著他,忍不住開口道:
“爹,伱不會懷疑王布犁他想要輔佐我,沒打算給您辦差吧?”
“不得不說,這小子就是這種想法,咱猜測他大抵是被咱的空印案殺怕了。”
朱元璋摸著胡須哼哼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著。
“真的假的,我沒看出來?”
朱標也感覺出來王布犁是極力的在避免同父皇交流。
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噶嘍,但是他嘴上也不會承認這種事的。
況且以王布犁的年歲,將來肯定是要輔佐自己的。
若是他進入仙境,活的時間再長點,興許都能輔佐他兒子。
朱元璋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兒,沒再糾結這件事。
畢竟通過嫁女兒這件事,在朱元璋看來,王布犁也算是綁在了老朱家這條船上,他輕易逃不得。
不著急,再考察考察。
胡惟庸進來開始彙報上元縣以及周遭百姓遇到的難處。
總之在這個時代,房屋漏雨甚至被大雨把屋頂給衝開,那實在是太正常了。
“做好統計之事,才能更好的進行賑災。”
朱元璋想了想,便沒在多說什麼,就算是賑災這件事,他倒是不想放給彆人。
有他女婿既能搞工程,又能不貪汙,想必是可以乾好這些事的。
若是這件事乾得好,那就給他這個修皇陵的好差事,免得他閒著。
“是。”
胡惟庸連忙應下,對於江寧縣水渠之事他也是親眼瞧見了。
不得不說王布犁這個人的運氣真好,有人彈劾他,連上天都立馬下大雨,證明了他的先見之明。
光是這一點,胡惟庸就得服氣。
不過有朱元璋這位運氣極佳的乞丐在前,他找一個運氣不錯的女婿,也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朱元璋還是責罰了欽天監的官員們,以前叫回回司天建,是沿用元朝的,洪武三年才改了名字。
不錯,獎賞王布犁的俸祿,都是從這些官員裡扣的,而且朱元璋還是一九分成,主打一個不吃虧。
他這招拆了東牆補西牆的手段,可比崇禎要強上許多了。
江寧縣第二天水就全都流的差不多了,王布犁才準備帶著自己人,下鄉視察一二,主要目的地還得是自家田莊永安村。
沿途有不少人在抓魚,倒是也不嫌棄河流湍急了。
人嘛,總得活著不是?
等他到了之後,才發現不少村民的房子也大多出了問題。
村長見駙馬爺來了,連忙請到家中小坐,就算是他家較為堅固,那也是露了雨。
屋子裡的土地也是一片濕潤,儘管又加了乾淨的河沙覆蓋,房子頂角還有水陰濕的痕跡。
“駙馬爺,這場大雨讓村子裡不少人都遭了殃,要是放在往年也沒什麼,大家挨挨就過去了,可是一聽那些工匠們蓋新房子給他們住,心裡還是羨慕的,就是不好張這個嘴。”
村長也知道駙馬爺給工匠們蓋房遷來那必然是有大用。
但他們多是土裡刨食,除了拚命種地攢收成之外,沒有什麼能夠還給駙馬爺的。
蓋房子這種大恩若是還不了,怕是要成為仇人的。
“村子裡的人可是知道住上新房的條件?
理論上而言,這些房子全都是我的,並不是這些工匠的,我隻是借給他們住,他們是要用工錢抵賬,才能擁有自己的房子。”
“知道知道。”村長連忙說道:“他們都想學門手藝傍身。”
“戶籍是不能改的。”
村長就不怎麼說話了,他也知道什麼學門手藝傍身,就是想要住新房。
不過王布犁最終點頭笑道:“大家都想住上新房的心思我懂,此事讓我想一想要怎麼辦吧。”
村長見駙馬爺這般說了,便也不敢多強求什麼。
本來在收成上駙馬爺就已經做出了極大的讓步,放哪打聽去都沒有這種力度。
現在看見人家的新房也眼饞,當真是不知足。
對於村民的訴求,王布犁也隻是表麵上應了一下。
彆太得寸進尺,免得出現什麼懶漢,總得體現出來你的價值才能給與你相應的好處。
難不成要把貸款還款模式帶到大明來?
王布犁坐了一會便又出去視察新房建造計劃,進度倒是不慢。
這些工匠可謂是乾勁十足,再加上王布犁給予了極大的支持,就快要上大頂了。
而且天色一晴,他們就開始乾活,忙著建房子,儘管後麵還要給駙馬爺還建房子的錢,可跟著駙馬爺能吃虧嘛?
幾個工匠請過兩天天氣熱一點,前來給上大梁見證一下,至少放個鞭炮啥的。
對於這個要求王布犁頷首,畢竟上梁是件大事。
他也願意經營一二大家的友誼,使喚人的時候總得打打感情牌嘛。
眾多工匠喜氣洋洋,駙馬爺對於他們而言,簡直是天降貴人。
一下子就挑選他們這些人,隻要駙馬爺不造反,咱跟著他乾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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