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客氣的話,倒是讓朱棣極為認同,他相信王布犁是個有本事的人,隨便一點手段都能賺的盆滿缽滿,他確實看不上土裡刨食的油水。
光是燕王府賣沐浴廁所等等就賺了不少錢咧。
“我若是不是對待百姓好點,難不成把他們都逼成天子那種慘樣來推翻大明?”
王布犁扇著蒲扇道:“我其實覺得耕者有其田在封地裡一直都是屁話。”
他把封建社會四個字給咽了回去:
“用不了多少年,便會有貴族兼並農民的土地,從而把他們都變成佃戶,到了那個時候比你爹慘的農戶會遍地都是的。”
“不可能。”朱棣連連搖頭:“我爹限製勳貴吞並其餘百姓土地的。”
“你爹先禁止官員貪汙受賄呢,怎麼還那麼多人被殺了?”
王布犁靠在椅子上好不客氣的道:
“人都是自私的,就比如李景隆將來繼承曹國公的爵位,等他死了,他兒子繼承爵位後,就算要提高租子,你還能反對不成?”
李景隆心想我都死了,那還反對個屁啊?
倒是朱棣搖搖頭:“律法會懲治曹國公的子嗣的。”
“你不相信後人的智慧?”倒是李景隆出奇的問了一嘴。
“你讓我相信後人的智慧?”
王布犁哼笑了一聲,便沒了要回答的興趣。
“等你的規矩一出,這下子滿京師都得說你王布犁是青天大老爺,十裡八鄉的大善人。
甚至有些人會以為你借口,忽悠幾個佃戶去找勳貴的事,等他們爆發衝突之後,再把你牽連進來。”
朱棣雖然醉心於軍事,但對於朝中也能看清楚一點,什麼黨爭的苗頭。
“他們又不是我莊子裡的佃戶,除非在江寧縣鬨出人命來歸我管,否則關我屁事。”
王布犁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有人借機鬨事就鬨事唄。
該頭疼的又不是我。
“你為什麼要整工匠?”朱棣問出了關鍵問題:“我聽說有人在朝堂上彈劾你跟表哥。”
“當然是為了你燕王殿下啊。”王布犁帶著開玩笑的語氣道:
“怕你去了北方冬天上廁所凍屁股,所以我搞了一種火爐子,可以讓屋子裡向春夏時候那般溫暖,不招工匠難不成招你啊?”
“真的假的?”朱棣頗為興奮的站起來:“你什麼時候能搞出來?”
他相信王布犁是有這種奇淫技巧的手段的。
“待到城內工程結束,我去問一問,有沒有人願意。”
聽著王布犁的話,朱棣非常小心的提醒道:
“以你王布犁為他們出氣找回錢財之事,怕是一呼百應,你莫要如此張揚。”
李景隆倒是非常羨慕王布犁的,彆說他
在街上招呼工匠了,就算是在縣衙,也是他喊一聲,底下上百人應聲。
太威風了!
搞得李景隆也想要帶帶小弟耍一耍,可他手底下的都是龜公,以及為數不多的打手。
看著就不威風!
自己什麼時候能去軍中曆練一二,也感受一下帶著大兵橫行的將軍。
因為按照他舅姥爺的規定,他從生下來就能當將軍的。
聽著朱棣提醒的話語,王布犁止住了揮舞扇子的動作,然後輕微頷首,自己這般做,會不會讓老朱覺得自己是在邀買人心?
想要在背地裡搞事情?
不過按照永安村的規模,怕是爆不出來幾十個士卒的。
“我相信你爹的肚量,他既然招我為駙馬,那必定是拿我當兒子看的,還能虧待了我?”
王布犁繼續揮舞著扇子笑道:“況且我好事做的多些,也說明天子眼光獨到,對吧?”
“嗯,有道理。”朱棣思考了一會才轉回來:“你做的那個火爐子是以木炭為取暖材料嗎?”
“可以用木炭當做引燃材料。”
“那是什麼,若是太貴的話,百姓也買不起。”
王布犁也沒有告訴朱棣:
“等你去了北方就藩,我還得賣你大批量配套火爐子呢,現在可不能說,除非你先跟我這訂上一千套水壺備用。”
“啊?”
朱棣沒想到王布犁真想賺他錢,方才都還說是為了我這個燕王,結果你上來就要錢?
李景隆極為詫異,這東西都沒見到呢,王布犁就先要讓燕王殿下買上一千套水壺?
難不成堂堂燕王殿下,還要親自當倒爺,去北方賣火爐子?
不對。
李景隆反應過來了,王布犁是要做火爐子,可他怎麼要求買水壺呢?
“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當然不是開玩笑。”王布犁從竹椅上坐起來,壓低聲音說道:
“我去買鐵礦石,賣給我的商人賺到錢也要給朝廷交上一筆稅。
或者說我直接從朝廷購買鐵礦石,朝廷也賺到錢了。
這樣我招募的工匠冶煉鐵礦石造爐子,能通過乾活賺到錢,我出主意也能賺錢,我把東西賣給朝廷,賺來的錢還得給朝廷上稅。
工匠們從我這裡賺到錢的,還可以去給家人買點布匹以及生活用品,這樣朝廷就又從商人那裡收到一次稅。
整個過程下來,朝廷收了三次稅,夠他們買爐子的錢吧!”
“有道理。”
李景隆連連點頭,說實在的他經營夜秦淮沒上過稅,因為錢都進了洪武皇帝的私人腰包裡了。
“朝廷從我手裡買走了火爐子,還解決了北方過於寒冷,冬天士卒容易凍死的問題,以及讓你這個燕王將來能夠活的更加滋潤一些。
一舉多得,你不會想讓我白白獻給朝廷吧?”
王布犁的這一大堆話,聽得李景隆腦瓜子嗡嗡的。
明明是王布犁想要強賣,結果還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著實是讓李景隆覺得自己在經商這塊道航還是太低了。
要不怎麼說夜秦淮最賺錢的兩樣東西,都是出自他老王家呢?
否則光憑借什麼玩的花,其餘的青樓也很容易就學了去。
“娘的,這種聰明人都是怎麼生出來的?”
李景隆在心中默默的罵了一句,但是嘴上卻道:“你說的太對了。”
朱棣想了想,也覺得王布犁說的對:“可你為什麼要我買水壺,而不是火爐子?”
“水壺放在火爐子上用來燒熱水,這是兩件商品。”
“你說的這火爐子彆人能不能仿製?”李景隆眉頭一皺:“若是朝廷有人使絆子,不肯向你大規模采購,豈不是?”
李景隆問出了關鍵問題,因為彆的樓不能仿製出來逍遙丸以及冰激淩,再加上他派了老兵護著王家院落。
尋常人眼紅,也不敢去找駙馬爺以及曹國公的買賣。
“嗯,你問到點子上了。”王布犁嘿嘿一笑道:
“他們仿製去吧,若是不按照我的方法製造,自己買去找個工匠就造去,再使用過程當中便會中毒。”
“啊?”
朱棣與李景隆都被王布犁的話給驚到了。
你這秘方可過於歹毒了。
“真的假的?”朱棣對此表示懷疑,他不相信王布犁是如此歹毒之人。
李景隆也緊接著詢問:“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當然不是開玩笑。”王布犁揮舞著蒲扇道:
“無論是爐子還是水壺都是非常容易被彆人仿製出來的,我既然想要從中賺錢,手裡肯定有能捏住這條路子的辦法。
朝廷他要是敢玩這種過河拆橋的手段,我能沒有反製的措施嗎?”
聽到王布犁的話,朱棣連連點頭,他知道自己這個妹夫是個不會輕易吃虧的主。
“妹夫,燕王府還在建造當中,本王回家去之後,便先問一問王妃家裡還有多少銀錢。
我會向你訂購一批,在今年冬天來臨之前送到北方,免得那些工匠凍斃於我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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