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155我蠻夷也,要什麼臉呐!
“孩兒謹記。”
朱棣連忙應了一聲。
這也是朱元璋後麵把許多國家列為不征之國叮囑的話。
老朱對外的貿易,著實是有點賠錢賺吆喝的意思。
大明派到高麗索取馬匹的使者們被殺害和綁架,明麗關係惡化。
新王恢複了對元朝北元)的宗藩關係,同時也繼續向明朝進貢,展開兩端外交。
朱元璋也認了。
洪武五年,朱元璋因高麗貢使往來頻繁,告諭中書省臣限製其貢期及貢品數。
甚至在洪武二十三年以安南屢次“不從所諭,又複入貢”,令速遣還,但收效甚微,限製不住。
琉球國小資源缺乏,貢品大部分轉市於日本和東南亞各國。
其入貢的目的是“欲貿中國之貨以專外夷之利”,在經濟上高度依賴於對明的朗貢,因此一歲常再,再而三的來。
他們拿著不值錢的玩意來朝貢,明政府回饋價值數倍的東西。
來一趟就能發大財,誰他媽的不願意來啊!
畢竟我蠻夷也,要什麼臉呐!
要臉,能他媽的發財嗎?
“既然你想要殺倭寇練練手,儘管放手去施展。”
朱元璋又叮囑了老四一句,些許倭寇,他還不放在心上。
朱棣謝過之後,便說要去看看母後。
爺倆聊了一會,檢校也把王布犁的言論送來了。
朱元璋瞧著王布犁如此冷血的話,也忍不住直皺眉頭。
他真看不得自己這個女婿。
有些時候,心冷的像塊石頭,跟上戰場殺過許多人一個樣。
不過朱元璋又一想,他剝皮萱草了那麼多放在縣衙警示眾人,取得的效果也不大,也就是稍微理解了王布犁不害怕的心思。
朱標卻是看得臉色大變,他當然也不是一個軟弱之人。
但王布犁說出這種插屍體,甚至還要因怒興兵報複回去的話,著實讓朱標聽著有點不對勁。
他還沒領兵打仗過呢,言語怎麼就如此兒戲?
一點都不穩重了。
難不成是當了駙馬之後,有些飄了?
“爹,還是敲打敲打您的好女婿啊,這成什麼樣子?”
一向是護著王布犁說話的朱標,確實不希望王布犁變得暴虐起來。
“為什麼要敲打他?”
朱元璋雙手背後,望著外麵說道:
“他舉的例子又沒有錯,咱們就是如此對付蒙古人的,隻不過倭人距離我大明太遠,又是個窮苦的蠻夷之地,沒什麼價值。
你看他若是在高麗那個地界,咱打不打他,叫他們不要來,還敢來,真是給這幫狗東西臉了。”
朱標對於老朱開始回護王布犁感到十分震驚。
他自是知道自家老爹殺人不眨眼,可是麵對一個同樣殺人不眨眼的女婿,怎麼還看重起來了呢?
以前他記得自己老爹看王布犁可是老不順眼了。
朱元璋麵對兒子如此驚詫的神色,也不過多解釋,從這裡的話術而言,他還是挺欣賞王布犁的做派的,頗有些漢唐男兒的豪邁。
當初王布犁說大漢使者的時候,朱元璋也是心之向往,可惜他手底下的那些使者,除了被殺就是被囚禁。
他這個當君主的也沒有發大兵征討,朱元璋隻能自我安慰,周遭都是蠻夷之地,咱不屑的去奪取,先可著蒙元打。
畢竟蒙元是證明過自己的實力的。
……
王布犁在院子練了一會軍中老兵教授的手藝,衝了個澡之後,便騎著坡腳的馬奔著皇城而去。
他這次是替知縣吳衛前去中書省遞交折子的,順便與兵部打聲招呼,同時為驛站申請一下馬匹。
平安大老遠就見王布犁來了皇城,連忙迎了過去。
“今天這麼早就來了?”
“晚點來,就該曬的慌了。”
王布犁下了馬請平安幫忙看護一下戰馬。
“這馬看著不錯,可惜瘸了,咱給你整匹好馬。”
平安拍著王布犁坐騎的脖子,有些可惜。
“不用了,我又不需要騎什麼快馬,這馬要是我典史衙門要是不養著,也該被宰了。”
王布犁同樣撫摸了一下戰馬的臉:“我還養得起一頭瘸馬。”
平安隻能感慨王布犁是個仁義之人。
馬革裹屍。
當然是從馬匹身上把皮子炮製下來的,然後再給屍體裹上。
戰馬一旦瘸了腿,價值大失,等待它的從來不是什麼好下場。
“走了,幫忙好好照顧一二。”
王布犁接過自己的腰牌,便大大咧咧的往一旁走去。
待到了中書省的地界,雖然朱元璋換了名字,但是大家還是習慣叫中書省。
王布犁身著一個從九品的常服,頭戴烏紗帽,胸前是雜色,至於衣冠禽獸還得等朱元璋在過十幾年才定下來的補子。
王布犁頗為守規矩的說要投遞奏章,便被人領了過去,交給一人。
禦史中丞塗節見王布犁這個準駙馬來了,縱然是為官多年,此時也儘顯尷尬之色。
“見過塗中丞。”
“嗯。”
一旁的禦史大夫陳寧抬起頭打量著站在一側的王布犁。
陳寧本人性情冷酷,在民間是個酷吏,有陳烙鐵的美稱,為了征收賦稅足額,用燒紅的烙鐵燙人。
無論官民,隻要達不到他的目標,都得燙一燙,叫他們長記性。
彆看陳寧是個酷吏,但就是有政績,而且能力也不錯,被老朱所看重。
可惜壞就壞在他過於威嚴,不聽勸。
就是因為他兒子勸諫他,幾次之後就不耐煩,活生生的把他親兒子給打死了!
老朱作為一個最為重視親情的皇帝,十分不滿陳寧的如此行徑。
認為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打死,對於君父會有什麼樣的心腸呢?
陳寧得知這個評價後,極為害怕,便主動搭上胡惟庸的戰船,尋求保護。
“伱來做什麼?”
“吳知縣他身體不舒服,由我來替他投遞奏折,順便去兵部彙報驛站之事。”
“拿來我看看。”陳寧開口道。
塗節摸著胡須,彆看他平日性子也冷。
但是那天在相府的宴會之後,他越回想越覺得王布犁這小子是扮豬吃虎,故意瞧著他出醜。
可誰讓他成了天子的女婿,塗節對朱元璋親近之人,還是有些懼怕的,生怕自己漏了馬腳。
故而塗節屢次回想自己按照胡惟庸的吩咐,拉攏王布犁的時候,有沒有說錯什麼話。
免得王布犁同當今天子去搞他的黑狀。
好不容易讓自己的心態安穩下來,塗節今天一瞧王布犁來了,還是稍顯慌亂。
這份慌亂來自於他不清楚王布犁會不會同陛下說什麼話,故而一直都在提心吊膽。
但比塗節更狠的是一旁的陳寧。
陳寧下意識的翻開奏折,仔細看了起來。
在中書省內辦差的人都很驚詫。
禦史大夫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脾氣收斂了,還親自接待一個從九品的小官!
這個年輕人難不成是陛下的兒子?
不對。
先不說陛下的兒子不會穿著一個從九品的衣服,單說禦史大夫也不是一個會顧及彆人家公子的人呐。
他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能打死嘍,還在意彆人家的兒子?
縱然是韓國公家的長子駙馬爺在這,他都不會給麵子的。
王布犁看了看四周,許多人看見他打量過來,便立即移開目光。
“陳大夫,那我先走了?”
“嗯。”
陳寧擺擺手,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想要議論的人,集體辦公用房內,頓時鴉雀無聲。
他才走進了胡惟庸專用辦公室。
便有與塗節親近的人問,方才那個人是誰。
塗節倒是也沒瞞著,隻是淡淡的回複是陛下欽點的駙馬爺,在三山街一口氣監斬了上百人那小子。
眾人立馬就明白了。
原來又來一個殺神,要不是王布犁破獲假鈔案,這群人也不會被盛怒之下的天子給毫不留情的砍殺示眾,死無全屍。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辦事一個比一個狠辣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