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犁忍住笑意:
“挑毛病這種事還得禦史言官來乾,他們雖然沒有解決問題的手段,但擁有雞蛋裡挑毛病的能力,屬於管殺不管埋那波的,陛下真是尋常人比不上,人儘其才啊!”
“伱說的,太對了?”
錢唐本以為王布犁會發怒。
畢竟精心準備的,被人家一頓批評,放在誰身上也過不去啊。
未曾想王布犁一點都不在意,反倒是很感謝他們。
“我本來就是出個主意,先把人選出來,改變國子監的風氣,天子安排的我都已經完成了。
後麵也沒有想太多,就想掙回來被罰的那三個月俸祿。”
“額。”
錢唐真沒有從王布犁這番話裡,聽出來什麼虛假之意。
這小子竟然是如此想的。
他一丁點都不想表現?
錢唐摸著胡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彆看在六部尚書當中他是歲數最大的,但也想要更前進一步呢。
丞相的位置,誰不想做?
那可是位極人臣,大部分官員一輩子的追求啊!
國子監以前一潭死水,戶部每月都支出大筆糧食養士,現如今總算是能出點成果了。
但是有些人不願意了。
因為這些士人以前隻有一條去攀附淮西權貴,以及丞相胡惟庸的路子。
現在他們多出了許多選擇。
王布犁放下手中的筆:“倒是這群人的上書才讓我想起來原來還需要這麼多的事要處理。”
“你難不成看完就有解決辦法?”
“隨便一想就能補上漏洞啊。”
王布犁不顧錢唐差異的眼神:
“就這個穿軍服的事,我國子監管這個不叫軍服,叫訓練服,隻不過事急從權,朝廷沒有新撥款製衣服,當然拿舊衣服補上啊。”
“額,你說的有道理。”
“至於北方苦寒之事,我還需要多尋些工匠用來完成此事。”
“這麼說,駙馬爺心中有了法子?”
錢唐知道王布犁同工匠們廝混的很熟,要不然也不會為他們發聲,乾掉了工部的一個子部,把這幫貪官全都給挖出來了。
“嗯,此事你無需擔心,我會尋出辦法的。”
王布犁知道鐵爐子和蜂窩煤之類的,但是他又不想全都獻給老朱,要不然以老朱的摳搜性子,他隻會敲詐的更多。
“哦。”錢唐聽著王布犁這樣說,便不多說什麼:“能有解決辦法就行。”
王布犁如此輕描淡寫的模樣,錢唐隻是拿起桌子上的三國演義:
“我聽聞你為這本書揚名,還專門寫了一首詞?”
羅貫中是誰啊?
根本就沒聽過。
王布犁這個駙馬爺的名頭在京師,那可是如雷貫耳。
尤其是他專門為了一本名不見經傳之人的書寫了詞。
那可一下子就把眾人對這本書的期待給拉滿了。
“錢尚書,你知道什麼叫相互揚名嘛,彆看此時我給這本書揚名,興許三五百年後,我就靠著這本書來揚名了。”
“好家夥,我還不信了。”
“這可是號稱老不看三國的諺語。”
“我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聽過,你編的吧。”錢唐忍不住哼笑一聲:“看樣子你為了推廣這本書,可真是下了不少苦功夫。”
錢唐快速翻過王布犁寫的詞,他都看了很多遍,重點是被王布犁誇的三國演義,到底能有多好看。
這本書一下子就把錢唐給吸引住了,尤其是他這種從戰亂當中走過來的人,光是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就引起了他強烈的讚同。
待到太子朱標中場休息來找王布犁的時候,他發現刑部尚書錢唐坐在一旁拿著三國演義仔細的看,沒去乾活,頓感奇怪。
這本書當真能吸引人到這個地步?
“錢尚書是來乾嘛的?”
王布犁便把一旁的奏章給他看,朱標看完之後,眉頭緊皺。
這些言官是不是沒事乾了?
總是雞蛋裡挑骨頭。
不過他轉念一想,便知道這是誰的主意。
胡惟庸他拉攏王布犁不成,心中必然是憋著一口氣想要找回場子,這才多少時日,就安耐不住了?
朱標瞧著言官提出來的這幾個勸諫的觀點,心裡盤算著該如何做。
但是他想了一會,全然沒有頭緒。
士卒的軍服適用於訓練,難不成為了國子監的學生還要專門設計出來一種衣服?
還有這寒冷之時,國子監學子如何保暖?
北方人如何保暖,他們就如何保暖,還用得著他們來強調!
朱標對於這件事很是氣惱。
國子監的學子就高人一等嗎?
明明就是這些言官想法子找事,才挑出來一大堆理由的。
“你就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你都能解決?”朱標有些不可置信的詢問:
“這些言官難纏的很,但又不得不設立,萬一其中有些人是真的正直之人,朝堂就算賺到了。”
王布犁隨意應答:“誰說我們國子監給學子發的服裝叫軍服啊?”
“啊!”朱標腦袋懵了一下:“還能這樣!”
“什麼叫還能這樣?”王布犁放下手中的筆:
“我們管這個叫作訓服,是為了複古君子六藝,將來還要訓練他們射箭,駕車之類的。
況且蒙古人來襲擊,到時候全民皆兵,他們也可以幫上忙,兩全其美的事。
再說了,我國子監之事,需要向他們解釋嗎?”
朱標再一次被王布犁的給驚的愣在原地。
王布犁瞥了朱標一眼,太子是真的沒有經曆過部門之間相互扯皮嗎?
小小的縣衙五臟俱全,什麼狗屁倒灶的事王布犁都經曆過。
朱元璋是不是也沒教過他這見聞?
不過王布犁轉念一想,朱元璋的帝王心術也是野路子出身,全靠自己摸索,他能教兒子,也教不出來什麼具體的。
大多都是人心那一套,真到具體事情上,老朱自己個都白瞎。
瞧他一點都不因地製宜製定出來的那些政策,就可以窺見一二。
朱標緩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你說的不對,言官有糾察百官的職責。”
“所以我說的是國子監的製度啊,並不是以我個人的名義反駁的。”
得益於目前老朱建立的政策並不完善,言官的職責還沒有進一步擴大。
以至於到後麵都為了獲得皇帝的廷仗而享譽天下,就此揚名。
“額,你,嗯,說的在理。”
朱標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對於這些文字遊戲或者摳字眼實在是不擅長。
王布犁本來就是鑽研大明律的,對於一些摳字眼的話,很是有經驗。
“這個問題解決了,那其餘的呢?”
朱標一想到到時候咱在朝堂上把這些言官給辯駁倒,他就充滿了期待。
“太子哥,我成為駙馬之後,能不能被賞賜些田地啊?”
朱標當然知道王布犁說的是什麼,他爹賞賜給親王的田莊,以及勳貴田莊。
勳貴田莊就包含了勳臣和皇親國戚這兩樣,王布犁作為駙馬自然是屬於皇親國戚行列裡麵。
“當然有了,一般都是成親之後再進行劃分,你現在就想要?”
“嗯。”王布犁自然不能表現的過於大公無私:
“把我和公主的田莊放在一起,再讓我挑選些工匠來,我就能幫朝廷解決北方冬日不至於那麼苦寒的現象。”
“劃。”朱標一錘定音道:“我馬上回宮同父皇說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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