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的話說完之後,何環便起身告辭。
王布犁收攏工匠後,便回到了縣衙,把牢頭田留根叫來,詢問監獄改造掃尾結束沒有,他會親自驗收的。
“四爺,我裡裡外外查了好幾次,他們定然是逃不出去的。”
王布犁坐在椅子上點頭,這些日子儘是在國子監忙活,縣衙的事都忘了。
他又翻開自己記載的工作日誌,一看自己乾了這麼多活,心裡就有底了。
“嗯,獄卒們對新規矩都記好了嗎?”
“說道這個,四爺我可一丁點都不困了。”
田留根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起來,他給王布犁說了一通。
這幫人一聽能光明正大的賺錢,一個個把監獄新規矩背的比大明律還要勤快。
誰都願意自己多掙點。
關鍵是介紹一個罪犯去vip裡麵待著,自己的績效獎勵也會變多。
“嗯。”
王布犁對於監獄的盈利模式還是很看好的。
畢竟按照老朱如此嚴苛的執行律法,將來住進監獄裡的人隻多不會變少。
想要好待遇,那就出錢買唄。
至於底下的獄卒們為了多掙錢,要如何“鼓搗”,王布犁準備多觀察觀察。
總之,就是撈錢的船型版本,王布犁也沒有經曆過。
大家為了賺錢,總會玩出新花樣以及新的潛規則的。
“嗯。”
王布犁頷首,叮囑道:
“咱這是衙門,我理解兄弟們想要搞錢的心思,我重申一遍,一定不能違反大明律。
萬一他們撈過了線,那將來這監獄就是為他們設立的,吞進去的錢還得吐出來,你知道的,陛下執法嚴格,特彆是對於知法犯法的人。
好不容易開了這麼一道口子,誰要想砸了大家的飯碗,他們全家也就都彆想活了。”
獄卒這職業是家傳的。
田留根連連應聲:“四爺,你放心,我早就把規矩讓他們全都背下來,檢查了三四次。”
“嗯,你是縣衙老人,辦事我也放心。”
王布犁揮揮手便叫他回去了。
捕頭鐘牛又走過來彙報有關巡檢使劉有江意外死亡的線索,總算是查出來了,他曾經去兵馬司給趙知事趙興勝送彙報的冊子。
此人也時不時的去夜秦淮瀟灑。
一個知事,縱然他是追隨陛下的老人,可也不是去夜秦淮消費的。
鐘牛懷疑他們兩個之間存在利益輸送。
大抵就是劉有江趁著彙報的時候,賄賂趙興勝,從而找到靠山。
江東橋那塊油水挺重的。
“四爺,這便是我的推斷。”
王布犁在日誌上寫下這個推斷,然後才抬頭道:
“推理的不錯,但你沒有證據,連物證都沒有。
劉有江身死雖然是有他殺的嫌疑,但僅僅是推斷不夠的,抓人也抓不了,更不用說什麼大刑伺候了。
如此就背離了斷案的本質,今後想要冤枉人就更容易了。”
鐘牛明白王布犁的話,如果這件事真是趙興勝做的,那咱得有證據才行。
要不然旁人還以為王布犁是因為當街殺人那事,報複想要攔截他的趙興勝呢。
“四爺,如今我們並沒有證據,那趙興勝最近也不去夜秦淮了,而是老老實實的當差督促人清理垃圾。”
“彆急,人呐由奢入儉難,他今後還會向巡檢司伸手的,八個呢,先等著瞧吧。”
王布犁合上工作日誌,便慢悠悠的站起身來,讓鐘牛帶著去視察了三班衙役,瞧瞧有沒有中暑的。
家裡祖傳的涼茶秘方還是不錯的,至少能夠解暑,最後才慢悠悠的回家。
其實大家對於監獄能賺錢這件事都極為看重,因為他們也都能分一杯羹。
隻不過獄卒們因為職業因素,拿的多一些是正常的。
按照以往的潛規則,牢房裡的錢財哪有他們這幫人的事啊?
大家都是為官府白服務的,朝廷才不會給你們發錢呢。
何文輝聽了兒子的複述,當即進宮去麵聖。
朱元璋瞧著瘦削了許多的義子,他走下寶座,攥著義子的手,又錘了他幾下。
“好好好,咱就知道你是個鐵打的漢子。”
“陛下,我這不治之症多虧了王神醫的不傳之法,才能活下來。”
何文輝連忙把功勞都堆到王布犁他爹頭上。
“嗯。”
朱元璋也知道這件事,但有些話並不能同義子說。
“陛下,等我再將養些日子,到時候圍剿北元可不要忘了我。”
朱元璋鬆開他的手,哈哈笑了兩聲:
“咱知道你想要建功立業,且先好好養身體,咱知道你想去打北元,但你這腦袋咱是另有他用。
到時候咱就等著你給咱大明建功立業呢,這件差事放在彆人身上去做,咱也不放心的。”
何文輝未曾想到自己病好了,陛下就立即有了規劃。
他當即跪在地上,大聲宣告自己的忠誠。
朱元璋對於義子的表現很是滿意,於是才問他來做什麼。
何文輝把王布犁寫的冊子交給朱元璋,說一點前情提要,才請皇帝過目的。
朱元璋知道何文輝想要說的事,因為檢校早就告訴過他了。
隻不過王布犁所寫的規劃,確實被何文輝親自帶著,檢校想要謄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更何況一個沙場老將的警惕性那可不是蓋的。
連王布犁他爹給何文輝做手術的途中都要清醒過來,還是又被王布犁給灌了蒙汗藥繼續開刀的呢。
朱元璋看著王布犁所寫的內容,他也發出了跟徐達一樣的感慨。
瞧瞧。
這才是朕願意看的奏章。
尋常官員的上書磨磨唧唧,這些個臣子就愛咬文嚼字,尤其是以茹太素為代表,還墨跡半不到重點。
看看咱這好女婿寫的,條理分明。
就算咱不知道該怎麼做,但他在這裡麵就寫了該如何去做,有些地方不懂,朱元璋看著王布犁的描述也能懂個七八分。
這就讓朱元璋非常滿意了。
自從他當皇帝快十年了,看的奏章不計其數,早就讓他心生不滿了。
“此法甚好。”朱元璋合上奏章:“你的意思是希望徐達能夠出麵唄?”
“陛下,因為太醫院是皇室,尋常百姓以及士卒是用不到的,若是能夠多多培養郎中。
將來隨軍家屬生孩子也能更加的安全,為我大明提供源源不斷的兵源,也是極好的。”
現如今這個時代,女人生孩子無異於從鬼門關裡走一遭,為了降低夭折率,隻能多生孩子。
“你說的不錯。”
朱元璋知道遠征日本的事不會太快,籌建這個醫院也是可以。
再加上太醫院的人總是給皇家看病,但一年到頭他們都看不了幾個病人,還不如王布犁他爹看的病人多呢。
一個郎中若是長久的沒有病號,他還能摸得準脈嗎?
手藝指定是要退化的。
現在他們沒事乾,按照王布犁的規劃培養培養學生,那也是極好的。
最為重要的是,老朱雖然重視郎中,但也不願意他們白拿俸祿。
“此事咱會安排太醫院的人分出一部分乾這個差事的。”
朱元璋一錘定音,何文輝連連謝恩。
“標兒,你帶著文輝去見見你母親,自從他病了之後,就一直掛念的很。”
朱元璋吩咐了一嘴,直接讓朱標帶走了。
籌劃醫院這件事,朱元璋認為是必須要做的。
因為他在仙境當中看到了大孫子、自己的發妻、以及兒子都病死,太醫院那幫廢物隻知道跪著報喪,什麼都做不了。
尤其是王布犁他爹的壓箱底的手藝,讓朱元璋心裡長了草,誰敢保證太醫院的郎中醫術是天下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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