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0百官畏懼王布犁
江東橋巡檢使因為溺水而亡,搞得周遭巡檢使都以為是駙馬王布犁下的手。
所以對於王布犁皆是畏懼的很。
大多都認為他作為江寧縣典史,也是宰了劉有江的幕後真凶,屬於是我查我自己了,那等他們死了都查不到凶手。
池武等巡檢使皆是唉聲歎息。
待到王布犁率領一眾捕快衙役到了江東橋,池武等巡檢使也來了,紛紛行禮。
王布犁應了一聲,進了房門之後,坐在椅子上,副使古義文說發現賬本了,請駙馬爺過目。
他隻是應了一聲,然後才開口道:
“鐘牛,你上次是怎麼排查的,如何連這賬目都沒發現呢?”
作為捕頭的鐘牛這才上前請罪:“駙馬爺,方才我去看了,那暗格實在是精巧,花了大心思,所以小人才沒有及時發現。”
王布犁瞥了池武一眼:“我知道巡檢司是個肥差,你們有些人以前沒少摟錢,我也懶得管,現在搞一副兔死狐悲的模樣,真是叫人惡心。
“駙馬爺,已經檢查完畢,並無什麼毒害。”
王布犁的話讓池武不敢回話,誰不知道你獨得天子的恩寵呐?
當然了,劉有江也會賣給其餘需要路引的無賴等人。
他一個郎中世家子弟,難道不清楚天下無色無味的毒藥是少之又少嗎?
王布犁也沒有接過賬簿,而是請仵作等一會,叫古義文把劉有江以前寫的書冊全都拿來核對筆跡。
王布犁輕微頷首:“乾得不錯,待到考察的三個月一到,我自是會給你轉正。”
“駙馬爺,我見過他在一個本子上寫過東西,不知道記載什麼,所以自從搬到劉巡檢使的房間後,就一直在尋找,今天總算是翻到了。”
因為在洪武時期,沒有路引,你是寸步難行。
今天入賬多少,明天入賬多少,短短三年的時間,就有十五萬兩。
這等書他早有耳聞,可惜以前沒什麼渠道拿到手裡仔細研究。
副使古義文說著這賬本是怎麼被他找出來的。
古義文連連道謝,彆人能報兵馬司的關係,可他一個沒什麼戰功,靠著弓箭練的好才得到的機會,自是想著主動抱上王布犁的大腿。
王布犁這才拿在手裡,仔細瞧了瞧。
老子要殺人,用得著偷偷摸摸的?”
鐘牛在劉有江的床榻之上再一次裡裡外外的敲了個遍。
更何況塗滿這麼一本的毒藥,那花費定然少不了。
“這才是我想要讓你做的事,免得將來以這本賬冊作為線索,容易被人翻供。”
然後他一個月結一次帳,送給兵馬司的趙興勝,粗略算一算,是有十萬兩左右。
尋常人哪有這種本領去殺人呐?
“好好搜羅一下,免得有什麼沒有發現的,今天來都來了,好好搜一搜。”
因為軍籍用路引到很遠的地方實在是太正常了。
乾點事就發聖旨褒獎你,天底下還有第二個人嗎?
至於找到的賬本,王布犁也沒有伸手去摸,而是差人把仵作找來,突然發現的賬本,免得塗毒,想要搞掉一些人。
隻要伱有錢就行。
不過孫九生也並不在意,跟著王布犁吃好喝好,更何況他這個上司還是懂得一些驗屍的法子,並且送給了他一本宋慈的洗冤錄。
而且朱元璋設置路引要錢的緣故,本意就是讓你這個百姓負擔不起,減少主動出遠門的習慣。
這也是他搭上趙興勝的關係才能辦妥當。
池武這些頭頭都曉得王布犁深受天子的重視,更不用說大家都在南京這個圈子生活了。
再加上劉有江的操作是,但凡有客人出入,便以批引為由,多般刁蹬,有鈔與他,才肯放過。
孫九生再一次仔細勘驗字跡,確認這本賬目上記載的時間有早有晚,與劉有江留下來的書冊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路引這件事本來就不便宜,再加上處於南京城外交通要道,往來客商的錢,可沒少落在劉有江的手中。
真的是肥差。
“多謝駙馬爺。”
王布犁也不動窩,一幫捕快便過去了。
“有線索啊,那賬本不就是線索嘛。”
“明白了。”
“駙馬爺,劉有江的線索可查出來了?”池武在一旁躬身詢問:“我們幾個交情都不錯,對於他的突然死去也關心的很。”
老子給你造身份,讓你平安暢行。
有些傳言說是老子殺了劉有江,真不知道怎麼想的。
“嗯。”
仵作孫九生仔細翻聞了聞,又辨彆了一下,對於王布犁的小心其實是覺得有點不正常的。
王布犁合上賬簿,心想記賬可真是個好習慣。
尤其是劉有江也是不斷進步的,最前麵的老賬有些字還都是錯彆字,越來越全麵了,看來是主動進步。
“雖說巡檢司是我管理的,但總歸有了新線索,也得同兵部尚書彙報一二。”
王布犁收好賬本以及劉有江的幾個文書,便交給捕頭鐘牛,叫他保管:“隨我入宮一趟,拜訪林尚書。”
“是。”
王布犁看著這些前來湊熱鬨的巡檢使,叮囑道:“以前的事不歸我管,但如今陛下查的嚴,你們若是再敢胡亂伸手討要過路費,為難來往客商以及進城百姓。
叫人告到衙門裡去,官府自是需要殺雞儆猴的雞的,都給老子收斂點。”
“我等萬不敢這般做。”
池武等人恭送王布犁。
其實這道後門也是朱元璋給他們開的。
目的就是讓老百姓知難而退,彆隨意動窩,一輩子都給朕爛在鄉村裡。
因為要光是要個路引,一路上過關百姓就需要很多錢財打點。
待到王布犁帶人走後,眾人詢問古義文看沒看賬本,上麵寫的是什麼?
古義文當然是看過才決定要主動上報給王布犁的。
而且他也猜出來前任劉有江是被誰給殺死的!
他要是想要拿著這本賬冊威脅趙興勝,顯然也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莫不如坐穩江東橋巡檢使的位置,抱上王布犁的大腿,今後才有發財的機會。
特彆是劉有江的身死,給了古義文極大的震懾。
“我哪敢看呐!”
古義文連連擺手:“更何況還是這種要命的事,見了封皮就趕緊放回去,連忙彙報駙馬爺了。”
池武等人也不好追問,這種事論誰也得守口如瓶,否則一旦泄露,怕是小命不保。
“難不成劉有江真不是王布犁宰的?”穀行出了江東橋巡檢司的大門便拽住他。
“很顯然。”池武也有些捉摸不定:“極大的可能不是他,正如他所言,他都敢當街殺人,想要搞死咱們這些手下,自是要光明正大的殺雞儆猴才對,暗殺確實不是他的性子。”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變得堅定起來,壓低聲音道:
“凶手興許就是那個賬本,王布犁不讓第二個人看,怕是存了心思的。”
賬本。
“你有這玩意嗎?”
“我能有嗎?”池武笑了笑,再次壓低聲音道:
“沒成想劉有江這個大老粗,背地裡都學會記賬了,怕是牽連甚廣,生怕自己被人突然搞死了。”
“是的是的。”
二人對視一眼,便不再多說什麼,各自回去把首尾都處理乾淨了。
至少床榻的暗格是不能藏東西了。
王布犁騎著小黑子進了城內,便慢悠悠的走過城門口。
兵馬司的士卒皆是記住了王布犁的麵孔,連忙問好。
對於王布犁提前疏通溝渠的時候,他們這些兵馬司的士卒沒少私底下咒罵他,想一出是一出。
多少年都不弄了,你想要表現非得拉著兄弟們受苦。
現在一瞧,兄弟們的苦倒是沒白費,至少不用泡在臟水裡去疏通溝渠。
一個不小心掉進溝渠裡,就得喝臭水,搞不好還得受傷。
駙馬爺果然是有大智慧的,能想到常人不能想的事情。
現在輪到他們嘲笑那幫巡視範圍在上元縣的同僚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