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公主就在裡麵了。”
王布犁衝著她輕微點頭,便禮貌的敲了敲門:
“娘子,我進來了哦。”
朱明秀這個時候端坐在床上,手裡拿著扇子擋臉,用力的很。
她是極為緊張。
等到王布犁推開房門,朱明秀見他進來後,突然噗嗤一笑,頓時放鬆下來。
雙方早就熟悉了,也不是那種成親的那天才第一次見麵,今後還得搞先婚後愛那一套。
“你可算來了?”
“哈哈哈,沒耽誤。”
王布犁走上前去,近距離審視一下朱明秀。
不得不說今日的裝扮確實是賞心悅目。
“看什麼呀?”
朱明秀抿著嘴,此時說話也稍微大膽了些,眼睛盯著王布犁,嘴角微微上調。
“看我即將迎娶過門漂亮的娘子啊。”
王布犁順勢坐在床榻之上:“先坐會,等吉時到了,他們招呼咱們再走。”
“好。”
朱明秀便順從的把被子拿過來,給王布犁倚著。
“妹夫這詩寫的極好,但是字還得練啊。”
老三指著王布犁留下的筆墨說了一嘴。
“那也比你強。”
朱元璋毫不客氣的回懟了一句:
“你對彆人那麼嚴苛,怎麼對自己如此寬鬆呢?”
晉王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退到眾人身後,不敢再往前湊。
不得不說,老朱的氣場就是不一般,連親生兒子們都下意識的想要遠離。
“標兒,過來。”
朱元璋指著桌子上的自家女婿的墨寶道:
“讓你拿回去掛在房裡,真以為咱是說笑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去吧,天下真的是能靠著仁厚治理下去的?
孔子為什麼周遊列國的緣由你仔細想一想!”
朱標老老實實的站在最前麵挨訓,這個時候連馬皇後都不能輕易打斷朱元璋。
一大家子麵前,朱元璋的權威性必須要得到保證。
至於回了房間關上房門,朱元璋一下子變成朱重八,說著妹子我給你跪下了。
方才外麵人多,我承認我聲音大了點,那都是夫妻之間的小秘密了。
朱棣眼睛瞧著紙上的字,嘴裡念叨著王布犁剛寫的這首詩。
不得不說,這首詩當真是越念越覺得霸氣。
咱的征北大軍師,他都是怎麼想到呢?
連青蛙都能詠出來如此霸氣側漏的詩句來,誰能想到!
就是不知道父皇什麼時候放我去北平,到時候必須得把王布犁給拐走。
然後咱們雙劍合璧,掃平漠北豈不是簡簡單單?
朱棣想著,到時候他也要去封狼居胥,這才過癮嘛!
然後朱家的幾個兄弟心思各異,全都站在老大朱標後麵一米左右,各自想著事情。
他們都清楚的知道,父皇教育大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教育他們隻是順帶的。
於是在這大喜的日子裡,新婚夫妻兩個在房間裡擺爛等待吉時出發。
九五之尊的朱元璋殿中訓子。
連他女婿所做的詩都如此大氣,奈何他自己的兒子還一直以忠厚標榜自己。
屁咧。
一個皇帝就隻剩下忠厚,那能有什麼治理天下的威嚴?
難道劉備他就隻有忠厚這麼一個可誇的點嗎?
劉備可以誇耀的地方多了去了。
朱元璋是望子成龍過於心切了。
小花瞧著殿內的情況,又悄悄進門同公主駙馬兩個彙報去了。
王布犁一聽到老朱在當眾訓斥朱標,一下子就精神了,連忙開口道:“那我要去看看熱鬨。”
“我也去。”
“不行,公主,你還不能下床,待到吉時到了,駙馬得把你背到轎子裡,一直到公主府去呢。”
小花連忙勸阻。
王布犁則是站在窗口,悄悄打開一條縫,讓聲音儘可能的傳過來。
不得不說老朱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
可一些人三十五十歲得到的教訓,想要教給下一代,往往成功率不高。
因為事教人,才是最好的老師。
而朱標也是出奇的沒有反駁,隻是時不時的點頭。
不得不說,朱標目前背負的壓力是有些大的。
王布犁嘿嘿笑了一聲,實在是無法共情朱標,而且他也覺得那幫弟弟也無法共情他的。
誰生下來就注定能有一個天下要繼承啊?
他既然有這個機遇,遇到了嚴苛的培養者,那有些罪,他就必須得受著!
至於朱標覺得自己壓力大,想要撂挑子不乾了,他自己個都沒有這個想法。
權力這種玩意,一旦嘗過了滋味,就很難放棄的。
同情他?
你同情他做什麼!
待到老朱經過提醒之後,才止住了話題,便叫人去讓王布犁趁著吉時到了,把他女兒背到花轎裡。
於是在禮部官員的招呼下,喜慶的音樂又重新響起來了。
王布犁背著朱明秀慢悠悠的走到轎子旁,把她放了進去,待到她坐好後。
王布犁輕輕的刮了她的鼻子:
“安心坐一會,一會才能自由活動呢。”
於是王布犁重新騎上高頭大馬。
再二王的簇擁下,出了宮門,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人衝著士卒拋灑一些銅錢,讓大家沾沾喜氣。
平安眼疾手快的在空中握住兩個,衝著王布犁喊道:“晚上我去喝酒。”
“等著你。”
王布犁也是哈哈大笑,他成親在公主府擺桌的並不多,除了家裡人也就是幾個年齡大的相鄰,還有知縣,以及一些有過接觸的官員。
丞相胡惟庸等人都是沒有接到邀請,他們也不會主動湊上來,再靠近王布犁。
不過王布犁做的那首詩很快就傳到了胡惟庸這裡,他嘖嘖稱奇道:
“好一個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少年人的肆意,體現的淋漓儘致。”
塗節摸著胡須也感慨道:“這首詠蛙詩氣魄很大,作者托物言誌,以蛙自比。
雖是小人物,也有龍虎之姿,也有不凡氣慨!”
胡惟庸連連點頭:“現在我也搞不懂王布犁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在誇耀曾經的陛下?”
總之這首詩當真是極品,從豪邁霸氣上而言,值得眾人傳唱。
“怕是隻有詢問王布犁才能鬨明白,不過他說出來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
塗節對此很有理解,因為有些人的思想這個時候是這樣,過段時間又是那樣。
“其實讓我更加注意的是,王布犁竟然在須臾之間就做出一首好詩來。”陳寧也慢慢的踱步:
“但我未曾聽聞他是什麼名師的高徒啊?”
“你看宋濂等人的高徒,有幾個會作詩的?”
胡惟庸哼了一聲,對於浙東集團的人一丁點都不放在心上。
他們暗中相互結親勾連,教導一些有天賦學生作為傳承人的事,他都是睜一隻閉一隻眼。
再怎麼跳!
他們浙東黨也跳不過咱能的淮西黨。
這是天子打天下得以依靠的團夥,無論如何都會一直屹立在大明朝。
子子孫孫都這樣,胡惟庸也想要培養自己的兒子當丞相咧。
劉基死了之後,浙東黨派更是絲毫不是對手,隻能認頭挨打。
如今朝廷六部有幾個浙東黨派之人?
“我隻是感到奇怪。”陳寧止住腳步,摸著胡須看向遠方:
“胡相,王布犁家裡隻是學醫的,他會驗屍斷案也就罷了,可這才學總得有人教啊,否則憑什麼出口成章啊。
難不成是天授?
亦或者是神童再世?
隻不過前些年沒被咱們發現,直到陛下發現這塊璞玉了?”
對於陳寧的疑問,胡惟庸也想不明白,他隻能儘量解釋道:
“世上總會有一些人的表現超乎我們的想象,就比如陛下從淮西布衣到天下之主,從古至今也沒有找出一個例子來。
故而咱覺得王布犁有些才學,在天子發跡的這件事麵前,還是小巫見大巫的,不值一提。”
陳寧輕微頷首同樣領導的話,隻是心裡還在琢磨王布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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