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直接問的王布犁。
他了解薛祥的為人,除了體恤下屬之外,也就是個中庸。
出主意還得王布犁這小子,更何況陛下對他的意見是能聽得進去的。
畢竟方才他那麼撩撥陛下的“痛苦回憶”,嘛事沒有!
光是這一點,胡惟庸都覺得自己是比不上的。
王布犁坐下之後也不客氣:
“胡相,他們乾活利索為朝廷省了許多銀錢,推動了工期的進度,當然要給予獎勵啊!”
“怎麼還給獎勵?”
薛祥連忙追著訴說道:
“我記得他們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可主事彙報說其實最後三天已經在磨蹭了。
此事我叫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已經給了很大的獎勵了。
可他們還不滿足,差點搞出動亂的事情來。
如此一來,豈不是鼓勵他們今後在工程完工之前鬨事,我們如何能開個壞頭?”
王布犁笑了笑:“薛尚書,你說的也有道理。
既然他們是花高價雇傭來的,不如有始有終,最終還能有個好口碑。
一旦開頭大氣結尾小氣,怕是百姓們也很難說出太多的好來。
朝三暮四還是有著一定的道理的。
依我之見,不如明天給他們每人十五天的工錢,作為提前完工的獎勵。
如此一來,誰還敢紮刺?
哪個不念天子的好啊?”
“啥玩意?”薛祥臉上露出差異之色:“活乾完了,還要給他們獎勵錢?
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還能這樣做的,朝廷可不是錢多的沒處用了!”
“是不是對於他們過於寬厚了?”
胡惟庸倒是也沒言語,他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王布犁倒是挺擅長用錢來收買人心的。
“有道理,可以試一試效果嘛。”胡惟庸輕微頷首:
“駙馬看似又給出了不少錢,但是他們提前完工為朝廷省了很多錢,又能避免後來人磨蹭不乾活!”
“不錯,此事必將會傳承天下,作為有效模板供大家參考。”
王布犁又給了一個理由:“不僅是要獎勵,按照工期完不成還得有懲罰,但是需要剔除惡劣天氣的影響,避免出現大澤鄉起義那種事情!”
薛祥雖然想要據理力爭,但他也知道這批錢是王布犁給賺來的,而且陛下又交給他全權負責,自己隻是提醒他彆太浪了。
既然胡相和駙馬都定下了基調,薛祥也就不再言語了。
反正他該說的也都說了,既然他們二人都覺得沒什麼問題,那自己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畢竟權力這種事,隻對權力的來源負責,對於下麵有個說的過去的交待就行。
尤其是今天那些人聚集起來險些成為亂民,讓薛祥十分的不爽快。
乾工程,最忌憚工地上出現這種大規模對抗的事情。
要知道這批人可都是壯小夥子,又吃飽喝足鍛煉了兩個月,幾乎沒掉秤,身體強度可是強於一般農夫了。
要是舉著錘子、鎬子之類的鬨起事情來,想要平定會費不少的力氣。
現在“禍患”被王布犁給解決了正好,隻要不出後續問題就行。
胡惟庸對於王布犁的所作所為也是頗為認同,這小子到底是被陛下所看重的。
他們又正常討論著施工管理製度。
王布犁發現胡惟庸雖然有小心思,可是這麼一接觸工作上的事,發現他並不是那麼的死板,或者跟朱元璋一個樣都得聽我的。
相反還是非常鼓勵手底下人想出好主意,然後他再琢磨琢磨,最後拍板之類的。
王布犁轉念一想,就算朱元璋一早就想廢除丞相製度,放棄更合適的人選,把胡惟庸給提溜上來,那也是胡惟庸有這個本事。
而不是隨便找點阿貓阿狗就來當大明丞相的。
畢竟丞相門檻還是挺高的。
而胡惟庸也是對王布犁改變了看法,這小子腦瓜子真他娘的活靈啊?
天子到底是從哪裡發現他的才能的?
這種人怎麼能安排在縣衙裡當一個典史,簡直是大材小用,應該把他調到中書省來,必須早點接觸大明的政務。
胡惟庸以前想的是找機會捧殺王布犁,可接觸過後,發現跟他一起工事乾活,還是蠻不錯的。
敢說敢乾,不犯渾。
你娘的,早知道王布犁辦事這麼利索,自己就該把女兒嫁給他,而不是找彆人來辦這事。
吳衛做的真不地道,就不知道吹捧一下自己的下屬?
說的那麼謙虛做什麼!
現在胡惟庸心裡就隱隱的有些後悔,娘的,出手晚嘍!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胡惟庸打定主意要把王布犁給拉到中書省來任職,他相信王布犁的才能天子也是認同的,如何能讓他埋沒在基層當中去?
於是在一番唇槍舌戰當中,落下帷幕。
王布犁剛出大殿,被宦官告知公主在等自己。
於是他便會和自己的媳婦一同出了皇宮大門,到了門口,王布犁從自己媳婦那裡拿過來的香水遞給平安:
“安哥,這是送你夫人的禮物。”
平安接過透明的琉璃小瓶分外驚詫,這出手確實貴重了。
畢竟透明的琉璃瓶子可是有價無市。
倒是聽的公主道:“安哥,這可是大明頭一份香水,回去與嫂嫂擦一擦,保管迷得你五迷三道的。”
“什麼意思?”
“此物名喚洛神香。”
王布犁簡單的給平安解釋了一遭。
他本以為這個琉璃瓶是價值極高之物,未曾想裡麵裝的那一點點水,才是最為珍貴的。
平安瞧著這夫妻倆坐著馬車緩慢離去。
公主的排場要比王布犁的大,他平日裡騎個大黑馬,可公主出行也不怎麼拋頭露麵。
平安捏著自己手裡的小瓶子,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洛神這個名字,聽著就好聽。
倒是幾個相熟的手下怪叫著,這洛神香用完了,琉璃瓶還能賣出高價來呢。
駙馬爺一如既往的大氣!
平安立即收好這個玩意,方才妹妹都說了,是全大明頭一份,回去可得同普娘好好說說。
馬車裡。
王布犁聽著朱明秀給他說那些妃子的話,讓王布犁大為感慨。
活在皇宮當中的人,果然不是什麼愚笨之輩。
但是討論半天也沒想到怎麼把信息大規模的傳播出去的法子。
這件事王布犁也得稍微想一想,思考著要不要配套個什麼獵奇小故事,以此來加強傳播。
現在東西已經做出來了,就是想著怎麼那一丁點香水就賣上價格,他一個搞土木的真的不懂推銷。
平安回家之後把禮物送給自己的夫人。
他媳婦聽著平安的講述,兩眼放光,手裡緊緊握著這個琉璃瓶子。
“夫君。”
平安隻感覺今天晚上會有一場惡戰,他心裡暗暗叫著:
“王布犁,你小子可真是會哄女人高興啊!”
倒是第二天,王布犁同樣被薛尚書叫過去壓陣。
薛祥當眾宣布天子獎賞大家能夠提前完工。
而且經過檢驗,石頭切割的也符合用工,所以除了發齊兩個月的工錢之外。
天子決定再增發十五天的工錢作為獎勵。
一時間激動之聲傳遍各處,烏壓壓的人群忍不住叫嚷。
平白得了十五天的工錢,一天五十,就是多到手了0文,近一貫錢,還不用受累。
如何能夠不激動?
薛祥沒有讓王布犁宣布,避免有些百姓把功勞放在駙馬頭上,以至於傳出什麼小話去,會對王布犁不利。
畢竟這幫人腦瓜子十分的不清醒。
否則也不會出岔子,依照薛祥的手段,下一批定要驅除大部分人,換另外一部分上來,絕不能把這個燒石頭的活計,做成是獨家獨姓的,不利於穩定。
就算他們的利益都是王布犁給爭取來的,可薛祥也不想讓王布犁借機邀買名聲。
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