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越來越難搞。
他歎了口氣:“抓賊抓臟,下次他們再來,還需要駙馬爺打通行用庫的關係,把他們的寶鈔截流,方好進行辨認!”
“人多嗎?”
“少,而且時間來的不固定,這也是我管發路引,出來的人少,但是稍微一整理,才會注意到細節的。”
王布犁輕微頷首,估摸造假團隊不大,外麵來換寶鈔的人興許隻是個外圍團夥。
根本就接觸不到真正的內線。
所以通過外圍抓住隱藏在深處的大魚著實是有著困難。
“宋大哥,彆灰心,隻要他們還貪心,你就有機會的。”
王布犁鼓舞了一句,宋縣丞也不糾結。
他說叫上幾個老夥計吃一頓飯聚聚。
王布犁當即喊來鐘牛告訴他,順便也請吳知縣過來聚聚。
雖然大家僅僅相距九十裡,但是按照目前的交通工具,見麵也實在是不怎麼方便!
幾個人都默契的沒有詢問宋縣丞回來尋王布犁是做什麼的。
是走動關係想要調回京師還是想要更上一步,那都是得找一下關係。
畢竟級彆太低了,縱然你乾得好,也很難落入天子的眼中。
像王布犁這種從底層被天子發現並選為駙馬的人,那可實在是太少了。
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更不用說當今皇帝處理朝政天天忙的腳不離地,誰會碰到他微服私訪啊?
概率實在是太低了!
眾人吃完飯也就散了,宋縣丞回縣衙對付一宿,明天返回句容縣。
“你終於舍得上值了?”吳衛雙手背後悠悠的道:
“我最近蒙受的壓力很大啊!”
王布犁又沒有請假,隻是派人來說幫皇後做事,也不知道真假。
“幫嶽母辦的事差不多要完事了,上值這種事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嗯,也是。”
吳衛也認同光是江寧縣典史的活,王布犁做起來是遊刃有餘的。
所以在公主府裡貓著幫皇後做什麼事,也不需要給彆人說。
隻要經得住查就行。
畢竟朝廷上下那麼多人都在盯著王布犁這個名人。
而且吳衛目前能攀得上關係的也就是王布犁了,胡惟庸那裡他也算是徹底的斷絕了私下的聯係。
想要升官,大抵是沒什麼機會的了。
王布犁倒是沒有著急回公主府,而是去自己家裡去探望。
武大等兩個老兵越發的慈眉善目了,說明小日子過的不錯。
王星影也開始著實準備冰激淩的材料,明天夜秦淮的人會來取的。
王布犁坐在廳內同母親聊了一會,大嫂也比較殷勤。
因為二弟的緣故,老大王貫眾也是有官職在身的,就算將來兒子讀書不成器,還能繼承這個官職餓不死。
不過大嫂也不覺得自己兒子會不成器,有他二叔父在呢,在大明官場上也定能順風順水的。
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整個京師的人,誰不清楚王布犁這個駙馬,深得天子的寵信?
所以自從胡惟庸想要把王布犁拽上他的賊船後,倒是沒有幾個不長眼的官員來彈劾王布犁的行為。
至於勢力更為孱弱的浙東集團,他們自身都難保,就算王布犁動了國子監的基本盤,他們也不敢紮刺。
連國子監的校長都變成李文忠了,他們有個屁的話語權啊!
也就是靠著大儒的名聲,去維持手底下不多的讀書種子。
偏偏有些讀書種子還被王布犁給蠱惑,直接去北方曆練了。
在生氣和窩囊當中,他們隻能選擇窩囊的生氣!
等到自家老爹回來了,王布犁這才進了書房。
今天外出出診,耽誤了一點時間,幸虧在宵禁之前回來。
“你今天怎麼舍得從公主府裡出來了?”
麵對老爹揶揄的話,王布犁哈哈笑了兩聲:
“這不是瞧瞧你們老兩口過的如何嗎?”
“當然好的很呐。”
自從王布犁成親後,王家的地位直線上升。
連他親娘都有了封號,可謂是紅光滿麵的,如何能夠不高興?
簡直是潑天的富貴落在了王家上。
至於退親的人家心裡直發怵,生怕王布犁報複,還得是老爹出麵安撫了一次。
畢竟大家以前關係也不賴,出了那種事,也實在是讓人擔心,實數正常,隻能說兩個孩子沒有緣分之類的。
當然更多的還是街坊們的對那戶人家的揶揄,幸虧你們兩家沒成,要不然王布犁也不會被天子瞧上,招為女婿。
對於這種揶揄退親人家也隻能咽下苦果。
王布犁倒是也沒在意這種事,畢竟那姑娘的長相真不是他的菜。
王神醫摸著胡須想了想:“那郎中醫院已經快要建造完了,學生呢也陸續征召了一批安置在外麵。
吳王的意思是到時候開門那天要辦個典禮,讓你爹我過去充充數,你覺得如何?”
王布犁稍微思考了一會,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爹你想去就去唄。”
“吳王今年沒有去鳳陽練兵,全都是忙著這事,雖然你沒有正式收他當徒弟,但他一直都來向你討教,也不至於這點麵子也不給。”
王神醫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醫書,他也是這個意思。
王布犁在那裡搓藥丸,他弄這個的時候覺得十分的解壓。
“你說。”王神醫放下手裡的醫書:
“我要不要把你所說的剖腹產交給這幫郎中?”
王布犁搓藥丸的手頓了一下。
女人生孩子這件事,在大明這個時代死亡率還是蠻高的。
王神醫也不是看過剖腹產的例子,隻不過母親很難存活下來。
緊急時刻不剖腹就容易一屍兩命。
“這個手術風險性很大。”
王布犁覺得大明目前的醫療條件做手術,那簡直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尤其是消毒無菌環境等要求,根本就沒有條件。
聽了兒子的話,王神醫又沉默了。
“不過難產本來就是一件容易死的事情。”王布犁繼續搓著藥丸:“爹,真到了到了那個時候,想不做剖腹都難了。”
王神醫輕微頷首,都到了生死時刻了,那不拚搏試一試?
“隻是這種事需要對患者家庭說一說,要不然出了事,就很難辦的。”
王布犁提了一嘴,誰說大明就沒有醫患問題的?
“嗯,那我心裡有底了。”
王神醫隻是覺得不能因為他的藏私,就讓許多可以救的人丟了性命。
行醫了大半輩子,雖說早就看慣了生死,但內心深處還是有著一顆想要治病救人的心。
對於動刀子這件事,王神醫其實是變得有信心了。
因為何文輝的病例成功之後,他又給當兵的做了幾個手術,如今都恢複的不錯。
還得是這幫刀槍裡滾出來的人膽子更大。
尤其是有了何文輝這個例子,讓他們也更加的相信王神醫的手段。
這使得他的手藝更加精進了。
隻不過剖腹產這個手段,王神醫不會輕易的用上。
因為接生孩子一般都會有產婆,而不是他這種郎中去救治。
王布犁也沒有多說話,而是默默的搓著藥丸。
父子兩個就在燭火下相對無言,安靜的各自乾各自的事情。
這算是變相分家了。
王布犁很少有時間在同父母一起吃飯說說話。
故而他還會抽出一定的時間來家裡待一待。
第二天,一大早。
吳王朱橚就興衝衝的來找他名義上的師傅,正巧瞧著王布犁坐在那裡吃早飯。
於是他哈哈笑了兩聲:
“哎呦,妹夫,咱想要見你一麵,可真是難得啊!”
“一大早就跑過來,嘴咧的到了耳根子,這是吃了蒼蠅蜜了,笑的這麼開心。”
“嘿,你小子。”朱橚坐在椅子上,拍著桌子大叫著:“妹子,快給你五哥也上一碗麵來,有些餓了。”
王星影倒是沒拒絕,順手給盛了一碗。
朱橚拿著筷子呼嚕了兩口,這才舒了口氣:
“郎中醫院已經建好了,昨天那些報名的學員都住進去了,過幾日要弄一個開學典禮,就跟國子監似的。
我想請師傅過去撐一撐場子,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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