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可是大明第一功臣!
朱元璋說李善長無汗馬勞,但是為他朱元璋提供源源不斷的兵源和糧草,功勞很大。
簡直是蕭何和張良合在一起了。
當年朱元璋一口氣封了六個公爵。
就李善長一個文臣,還排在第一,力壓其餘五個人,倒是沒有不服氣的。
而且朱元璋很是豪邁的賜予李善長丹書鐵券。
他本人可以免除兩次死罪,兒子可以免除一次。
李家就相當於有了“三條命”可以重開。
當然了,朱元璋也給他們這些命補上了bug。
那就是犯了謀反不能免死!
李善長也不是一個純粹的人,世上很少有純粹的人。
儘管他知道是王布犁的有意吹捧,但心中難免還是極為受用的。
因為李善長離開權力中心太久了。
許多人都是去吹捧如今的當權者胡惟庸,而不是他這個老牌被天子下令離開朝廷養老的人。
李善長為什麼還渴望回到朝廷啊,就是因為遭不住這種心理落差。
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怎麼聽他的話,這種落差是何等的大啊?
就如同有些人退下來之後,沒有了那種被人環繞的感覺,就十分的不適應,覺得人走茶涼的悲哀感。
實則就是沒有及時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後生可畏,真是後生可畏啊!”李善長親切的拍了拍王布犁的肩膀:
“假以時日,你也能獲得雖無汗馬勞,但籌劃許多的評語能夠封爵啊!”
王布犁先是驚愕了一下,隨即又說著多謝韓國公的美意。
有小道消息傳言自己會被封爵,為了想出合適的稱號,丞相胡惟庸為此都愁的睡不著。
李善長他是沒有了消息渠道,沒有人告訴他。
亦或者他是在這裡裝糊塗呢?
不過都不重要,其實封爵這件事,王布犁也不清楚朱元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駙馬,你方才所言的毒蘑菇,毒性真的那麼大?”
“我還是往弱了說呢,若是人吃新鮮的,用不了這麼久才發作的。”
聽了王布犁的話,李善長倒吸一口涼氣。
他本以為王布犁是誇大,未曾想竟然是有意減弱了毒蘑菇的毒性了。
大都督府內的廳房裡,鬨鬨哄哄一陣,都在討論著王布犁的辦法,能否運用到北元去。
畢竟打下雲南後,咱們手中就有毒蘑菇了。
蒙古人不好聚在一起,正巧他們經常會給咱們追擊的隊伍下毒,以此來感染水源,讓咱們大軍沒法飲水。
咱們不如拿著毒蘑菇去毒他們,來個以牙還牙之類的。
或者就按照王布犁的法子先假裝戰敗,讓他們俘獲許多有毒的物資。
如今的蒙古人窮苦的很,他們定然全都收起來。
倒是徐達提出不妥,因為北元越發的窮苦,這些好東西肯定全都被蒙古貴族優先拿走存放起來,不容易讓北元的軍隊集體中毒,失去戰鬥力。
就算是拉上三天稀得,壯漢也得走不動道了。
到時候是貴族中毒了,底下的蒙古人還不全都跑了?
朱元璋聽著他們的談論,心想可以慢慢的給高麗的交易當中摻和上一點毒藥,提前讓北元皇帝走。
不過朱元璋隨即又熄滅了這個想法。
據高麗的使臣說北元皇帝過的日子很苦,身體又不好,恐怕時日無多的樣子,也用不著再給他下毒了。
這個計策容易暴露,危害長久削弱蒙元勢力的初衷,不現實。
更何況相比於能夠長久的削弱北元的實力,可比給他們換上一個年輕力壯的皇帝強上許多。
最好讓自己放回去的裡八剌繼承皇位,這個人朱元璋見過,沒什麼大的誌向。
不過是年輕氣盛了一些,這種人他見多了。
隻不過覆滅大元,是朱元璋內心深處的期望。
彆看王布犁方才說什麼得國之正,大明最強巴拉巴拉的,可這天下到底是從元朝那裡奪來的,而且還需是繼承元朝的法統。
北元的存在,在政治意義上就容易否定大明的正常法統,必須得除國才能讓朱元璋高枕無憂。
“看樣子在打下雲南之前,朕還需要再進滇路線上,設立衛所,派兵護路,避免出現元梁王拚死反撲,截斷我大明糧道的機會。”
眾人對於這個倒是沒有什麼反駁的,隻不過如今大明人口較少。
北方還有許多地方空缺,千裡無人煙呢。
現在又要把人往湖廣貴州等地填充,人口從哪裡遷徙呢?
朱元璋也沒打算問這群人,回去叫胡惟庸儘量湊同鄉的人一同遷徙,這樣生活除了地界不同,習俗也能保留下來,不會過於抗拒。
“陛下,王駙馬這沙盤遊戲很是醒木啊。”徐達拍了拍沙盤笑道:
“除了雲南之外,咱是不是也把北邊都搞出來,將來無論是進攻遼東,還是北元那些人南下進攻咱們,都能提前有個應對。”
“嗯,這是大都督府的事,你們自己個弄就行。”
朱元璋也覺得這門技術不錯,又囑托叫他們平日裡帶自家子嗣前來學習。
將來都是要繼承爵位上戰場的,不能單單的看地圖。
這玩意比地圖更加直觀。
眾人皆是欣然允諾,天子叫他們培養自己的子嗣,那也是為將來太子登基做好儲備,心裡都是門清。
“今天朕叫你們來,不單單是瞧這沙盤熱鬨。”
朱元璋坐在主位上,環顧著周遭:“朕打算讓你們替代朕去分祀嶽鎮海瀆。”
聽到這話,徐達等人皆是一副與榮有焉的模樣。
如此好的差事,落在他們的頭上,足以證明天子對他們的信任。
即使早就同胡惟庸勾搭的唐勝宗、費聚等人也是欣喜不已。
“聖旨呢,過幾天便會下發到你們的手上,到時候還得替朕跑一遭。”
徐達等人當即跪在地上謝恩,說什麼定然不辜負陛下的信任。
滿場也就王布犁、李景隆、藍玉等沒有被選中的人站在一旁。
李景隆見這麼多人跪下也想跪著,但是他一瞧王布犁都沒動窩有動作,他也直挺挺的站著。
方才自己老爹說了,讓自己同王布犁多學著點,不要總是跟他學怎麼把夜秦淮的名聲打出去,要學點有用的。
現在他立即就模仿王布犁。
至於藍玉則是反正都沒有給自己聖旨,跪下謝恩做什麼。
王布犁雖然沒經曆過這種什麼分封五嶽之類的事,但是心中有個疑問,老朱他連去泰山祭拜都不去,都是讓李文忠代替。
足以見識宋朝某個皇帝臉皮極厚的去泰山封禪後,這個項目在曆代皇帝心中的地位直線下降了。
在對戰過後,藍玉依舊是把兩份做戰書放在一起,默默的複盤。
朱元璋也不同老兄弟們飲酒,說是等他們回來之後,再一起飲酒,免得誤事之類的。
然後他就帶著王布犁走了。
這是王布犁第二次坐在龍攆上,沒有了朱標的陪伴,顯得很是拘謹。
他同老朱也是沒什麼話題想說。
朱元璋則是悠悠的喝著茶,王布犁對於雲南的一些事了解的可不少。
朝廷的一些圖冊上,雲南那還是大片空白,什麼記錄都沒有。
地圖也是這些年出使昆明細細畫下來的。
至於雲南更南邊的一些地界,大明手裡是真的沒有地圖。
還得攻克昆明,獲取地圖。
或者是讓本地人帶路才能找到防衛,以及各地土司的位置。
彆說雲南了,連貴州都沒有畫出田地的畝數。
“布犁啊,湖廣一些地界是產糧大區,可是往南道路就越發的難行,朝廷對那裡控製的很少,全都是被土司給控製住。”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茶杯:“朕擔心到時候攻打雲南,這些土司還會有所異動,免不了要花費力氣去施恩一些。”
王布犁同樣放下手中的茶杯,裝作思考的模樣,謹慎的道:“陛下是想要除掉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