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眾人的耳朵都豎起來,盯著王布犁看。
“大家都是久經沙場之人,很少有人能不受傷流血的。”王布犁拍了拍自己身體:
“人這一輩子體內的血肉繁衍是有數的,年輕倒是沒什麼問題,能夠壓製得住,但是年歲稍長以後,那就容易有各種暗傷導致的病出現。
再加上成為統帥後,一次戰役就要指揮數萬人馬。
操心那麼多人的吃喝拉撒以及對敵軍的動向判斷,做出最及時的戰場判斷。
一天一夜不睡覺都是常事,更不用說有的統帥為了不錯過及時的戰場消息,經常幾天幾夜不合眼。
若是打勝仗了,疲憊加上欣喜的情緒一下子就釋放出去,身體是很容易虛弱的。
如此一來,伱的身體是遭不住,就很容易被外氣所欺。
一旦遇到什麼小病就能引起體內的暗疾,變成大病,很難醫治過來。”
王布犁儘量用讓他們聽得懂的話舉例子。
“這麼說我爹也是因為小病激發了體內的暗疾,才早早去世?”
聽著常茂的發言,王布犁輕微頷首:
“從身體健康上判斷,這個推論是極為正常的,比如一個小小的吹風就能引誘你心臟突然停止跳動,那很難救回來了。”
麵對這方麵的“專業”,倒是沒有人反駁王布犁的話頭。
人家世代郎中,那說出來的是極為有道理的。
就算王布犁說的也是扯閒篇的話。
“故而一般將帥歲數稍微大點之後,身體就容易生病的緣故在這裡。”王布犁又搖搖頭:
“即使是年輕人也遭不住,比如冠軍侯霍去病。”
眾人再一次不言語了。
“老夫素聞你有養生之法,不知可否傳授一二?”
李善長倒是聽說過宮裡不少人都在練王布犁傳授的養生之法,甚至國子監當中也有一套,隻不過因為學子們的胡亂傳授,已經見不到最初的版本了。
“我觀韓國公是個長壽之人,用不著練。”
徐達等人看向王布犁,這言外的意思就是他們這幫武將活的時間明顯不如李善長唄。
聽到這裡,李善長眼睛一亮,連忙追問道:“駙馬所言當真?
可不要誆騙老夫來啊!”
王布犁也是笑了笑:“韓國公這種年歲就致仕不用乾活,也用不著勞心勞累,生活優越,甚至還能再添丁也未嘗不可。
早年間韓國公也不是拎著刀子上戰場砍人的人,致仕後一直都在頤養天年,兒孫孝順,活的時間長是板上釘釘之事。
若是其餘老將軍們想要練習補充自身血氣,倒是可以練一練這八段錦的養生方法,勞逸結合嘛。”
李善長聽著前半截倒是認同王布犁的話,但是聽到兒女孝順之類的,他就有些不開心了。
現在兒子著實是長大了,他又沒有職權了,根本就控製不住他們。
李善長內心是有些擔憂的。
而且活的長看見子孫敗了家業之類的,更糟心。
“哈哈哈。”倒是徐達先開口笑了幾聲:
“果然動腦子的人都活的時間長,像咱這種動刀子的早年間流了那麼多血也不在乎。
按照駙馬的這番說法,算是年輕損失了不少精血,到了年老就供應不上了。”
常茂突然開口道:“若是以血補血呢?”
眾人一下子就愣住,若是能這般操作,他們有幾個會在乎人命的!
“這個法子是不可能的。”
“血親的血也不行?”
王布犁當即反駁道:“鄭國公對於醫學的認知是極為淺顯的才會有這種想法,就算是血親之間的血,也並不是能相融的,會死人的。”
“怎麼,可能!”常茂要不是因為王布犁受到天子的恩寵,依照他囂張跋扈的性子,早就開罵了。
“按照你的說法,滴血認親都是假的。”
“不錯,便是假的。”
這下子連徐達也稍微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盯著穩穩坐在椅子上的王布犁:
“咱雖知道你在行醫這方麵有手段,但是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魏國公,先不說我有手段能夠讓你與韓國公都是親父子,就算你兒女當中也不一定能夠與你全部血液相融,這是醫學,並不是我信口開河。”
王布犁這番話說完,也站起身來:“飯菜一會才能好,在開席之前我索性就幫大家開開眼吧,我讓你們瞧瞧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都能滴血認親。”
“行行行。”
徐達等人紛紛表示趕緊開開眼。
王布犁便吩咐人跑去藥鋪把白礬拿來。
然後叫人準備幾個清水碗。
“誰願意做這個實驗,就是需要割破手指?”
常茂見王布犁搞出這麼大陣勢,他是不相信的,遂開口:“我來試試。”
然後掏出匕首一下子就割破手指,滴在了兩個碗之間。
王布犁又環顧周遭:“多來幾個人,反正碗是夠的。”
“咱在戰場上丟了那麼多血,不怕這點血。”
徐達也來了興趣,想要接過常茂手中的匕首,被王布犁製止:“用針紮一下即可,免得大家都共用一把匕首。”
然後眾人眼睜睜的瞧著常茂與徐達滴下的兩滴血一碗不相融,一碗是相融的。
“啊?”
“真的融合在一起了。”
常茂更是有些懵逼,他可以肯定自己生母與徐達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王布犁看出常茂的震驚,便笑了笑:“這碗水裡我加了藥,就算是滴雞血也能相融。”
然後叫鄧府的仆人取一碗雞血了,王布犁用羽毛粘上一點,滴在碗裡,依舊是相互融合。
“竟然真的全部相融了。”
李善長已經相信了一大半,馮勝也捏著胡須一臉震驚的模樣。
然後控製不住好奇心,李善長也帶著他兒子做了“親子鑒定”!
結果根本就不相融。
王布犁對著這幫人說道:“依照我目前的了解,近親身上的血型不一定是相同的。
就算是父母的血型是一樣的,生出來的孩子,親兄弟之間的血型也不一定會是一樣。
李善長立即就抓住了王布犁話語的漏洞:
“駙馬,你如何判斷大家的血型不同?”
完蛋。
王布犁覺得借助試管倒是可以判斷。
但是也需要血清之類的,可他又不會搞。
“不知道。”王布犁攤手道:“我在古籍上看到的,隻不過此理論不被世人所接受。
因為滴血認親是大家都有共識能夠確認血親的關係。”
“那若是婦人偷人所生出來的孩子,也無法判斷了?”
“目前而言是這樣的。”
“怪哉。”
李善長摸著胡須,他可以肯定自己的長子是他親生兒子,因為小時候就很像他,長大了也是眉眼又幾分相像。
倒是方才血液不相容,搞得李琪很是緊張,差點就覺得自己不是親生兒子了。
今後的公爵自己怎麼可能會繼承?
“爹,我是你親生兒子啊!”
“我知道。”李善長沒好氣的嗬斥了李琪一嘴:“方才你沒聽你妹夫說的話嗎?”
李琪鬆了口氣,有些憤怒自己失態了。
就是因為王布犁他胡亂的講述這些事。
不過李琪又反應過來了,幸虧今天聽了王布犁的講話。
否則將來有人懷疑他不是自己老爹的親兒子,也整出一個滴血認親的戲碼來,那豈不是有嘴他說說不清楚了。
“這滴血認親不好做判斷了。”李善長又微微眯著眼睛:
“我聽聞還有滴骨認親的呢,據說孟薑女就是通過這個方法找到了他亡夫的屍骨。”
做這種判斷,必須得是一生一死才行。
活著不好判斷。
王布犁瞧著眾人好奇的眼光,坦然道:“假的,也是謠言。”
吳王朱橚目睹這一切,眼裡也是濃濃的震驚之色,果然自己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