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犁倒是沒有騎著馬,如此炎熱的天氣,他還是躲在老四的馬車裡。
本來大家回來都是吃鄧愈慶功宴的,沒成想吃了鄧愈的席。
朱棣心情有些不得勁,小聲詢問:“妹夫,那些地方當真是容易生病?”
“也不全是這樣。”王布犁靠在馬上車,手裡扇著扇子:
“有的人就不會生病,得分人,你也看見了戰報,士卒非戰事死亡的較小。
我猜測寧河王他其實是體內早有暗疾,遇到外部環境的刺激就發作了。”
“這樣啊。”
朱棣雖然在這方麵不懂,但是他願意聽王布犁這個懂的人給做出來的解釋。
“看樣子,今後再打西北的話,還得找一些較為年輕的人去。”
“嗯。”王布犁也是讚同的道:
“沐英就完全沒事,活蹦亂跳的,下次再征西北完全可以把藍玉這批更加年輕的派出去。
這些老將們征戰多年,身體還是容易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暗疾的,依照現在郎中的水平是檢查不出來的。”
“嗯,你說的深得我意,我也覺得該派我這種年輕人出去打仗,這幫公爵們在家裡享清福就行。”
朱棣輕微頷首,下次再作戰的話,他就能用這個理由去請命了。
至少在醫學認知這方麵,朱棣認為王布犁的本事還是不小的。
尤其是針對西北那片的高山病,要不是王布犁從中調度建議,大明士卒怕是損失不少。
朱棣也是看了戰報的。
尤其是大明的對外戰事,他一直都十分的關心。
“那事我給我夫人說來著。”朱棣突然壓低聲音:“她讓我轉告你一聲,切莫過於急切行事。”
“嗯。”
王布犁應了一聲,並沒有質問朱棣為啥告訴徐妙雲這事。
有徐妙雲參與,興許事情也能辦的更妥當一二,至少在謀劃上,朱棣還是不怎麼細致的。
“時間還長,我倒是不著急往北方鋪攤子做買賣。”
王布犁把這個話題給茬過去,馬車也不隔音,他不想多聊這件事。
“哈哈哈,到時候你的鋪子開到北平,我定然給伱看護的好好的。”
朱棣對於做買賣這件事毫無興趣,但是聽他媳婦說做買賣可以讓不少人手裡都有錢,隻是點頭表示讚同。
他更在乎的是王布犁說倭國那裡有銀礦,如此一來,銀礦在手,天底下有誰比咱更有錢?
就在二人吹噓在北平如何大展拳腳的時候,被老朱給叫到天子的馬車裡去了。
朱棣還是第一次上這個車,略顯局促的坐在那裡,眼睛四處看,天子的車架到底有什麼不同。
朱元璋倒是沒多說什麼,隻是把日本的國書遞給王布犁叫他看一看。
朱標則是瞧著老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反倒是王布犁瞧著日本懷良親王所寫的國書:“吾國雖處於扶桑東,未嘗不慕中國,惟蒙古與我等夷,乃欲臣妾我!”
大抵就是我雖然是夷人,可蒙古人也是個夷人,他也配來讓我給他當臣子。
如今中原被天子所得,我等自是願意臣服於陛下的。
總之就是對朱元璋的一頓吹捧,最後的最後詢問明使一直不回是什麼意思。
王布犁心中有些奇怪,朱元璋什麼時候往日本派使者了?
“陛下,我看完了。”
“你覺得怎麼樣?”
朱元璋瞧著王布犁臉上的神色。
“陛下,我覺得這是套話。”王布犁把那份所謂的國書放在一旁:
“現在日本說話算數的根本就不是這個什麼懷良親王,估摸就是有人用他的名義說一些套話,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在問大明的使者一直在日本不離開是做什麼?”
朱元璋也是微微頷首,他也看出來了。
“你覺得該怎麼回?”
“關他屁事。”王布犁攤手道:
“我大明做事還需要向藩屬國解釋為什麼嗎?”
“嘶。”
這下子朱元璋父子三個人都一直盯著王布犁。
其實他們都想著的是王布犁會出個好主意之類的。
同樣的朱元璋也想要試探一二王布犁對日本的看法。
結果他上來就說出如此霸氣的話,把朱元璋給整不會了。
“好。”
朱棣率先叫好:“爹,就該這麼辦。”
“聒噪。”
不等朱元璋說話,朱標就先嗬斥了一嘴。
二龍同行。
王布犁腦子裡就先蹦出來這麼一個想法。
朱元璋對著朱標道:“就這麼辦,還敢質問咱去那做什麼,真是給他們臉了。
要不是朕忌憚於大元兩次攻打日本都遇到了風暴,就衝著這群倭寇敢來鬨事,朕就要滅了日本。”
對於這番話,王布犁隻當是朱元璋在吹牛逼。
這個對外保守派,怎麼會這麼激進呢?
天天說這個是不征之國,那個也是。
“布犁啊,咱還是覺得要製造一些海船,船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朱元璋摸著胡須開口道:“將來就放在老四的地盤上,也能更好的直接威脅這個措爾小國。”
“爹,那可太好了。”
朱棣喜笑顏開,因為他覺得這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的行為。
王布犁臉上帶著笑意,可心裡卻是有點戒備。
朱元璋的檢校一直都是無孔不入,他確信自己同朱棣之間的談話並沒有其他人知道。
難不成是朱棣同他媳婦說悄悄話的時候,被其他人給聽到了?
可王布犁又不相信朱元璋會派檢校的人監視他的子嗣這麼一個行為。
故而此時心中也是十分的不解。
“朕其實盤算了許久。”朱元璋瞧著王布犁,慢悠悠的道:
“不少人都打著這個什麼親王的名義來給朕遞交國書,有咒罵的,有奉承的,有想要討要好處的,其實朕派出去的使者也不單單是使者。”
自從王布犁提醒之後,朱元璋就叫檢校們去日本實地考察,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朱元璋手裡的消息也更加真實了一些,那日本就如同南北朝一樣,相互爭鬥,至今都沒有統一。
而親王也就是個傀儡。
王布犁也輕微頷首:“放在北方也好,海船不僅能勾連南京,還能壓製高麗、日本等地。
至少在戰略地位上還是不錯的一步。”
“咱今後的主要想法是控製南方,用來養護北方。”朱元璋也沒想瞞著王布犁他們兩個,也算是給老四遞話:
“京師放在南京是極為容易放棄北方的,可離南方較遠,又無法控製,京都還是一件頭疼的事。”
朱棣也清楚這件事,王布犁給他科普過,所以並沒有顯得過於驚訝。
朱標瞥了老四一眼,也沒說什麼。
因為有些話,說出來,朱棣也不相信。
朱標也不相信老四會惦記自己的太子之位。
王布犁也搖搖頭:“陛下,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如今大明的主要賦稅區便是江南地區,一旦離開南京,這幫人定然會彈冠相慶。”
“嗯。”
朱元璋倒是沒試探出來王布犁對日本銀礦的想法,反倒被牽扯了精力去想其他的事。
倒是朱標笑了笑,他想把話題給扯回來:
“其實倭寇之所以這麼猖狂,就是一直忍讓以及朝臣勸諫,若是我們對外說日本藏有金礦,到時候一人賞一斤,我相信咱大明的士卒都不會懼怕什麼海風的。”
“啊?”朱棣先是驚叫了一聲,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大哥這個主意可真叫好啊!”
朱元璋沒言語,隻是摸著胡須靜靜等著聽。
“妹夫,你覺得咱這個效仿藍玉的想法,如何啊?”
王布犁心中越發奇怪朱標為什麼會這麼問,於是隻能輕笑了一聲:
“這個說辭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太子哥有沒有聽過劉備攻破益州給士卒許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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