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牛便把整理好的消息送進來。
王布犁借著燭光仔細瞧了瞧,大抵就是江寧縣新開的一個鋪子掌櫃的,因為靠著朝廷與高麗進行貿易,從中賺了一筆錢。
根據探查以前生活的不是很如意。
“全家都被抓起來了嗎?”
“都在大牢裡候著。”
王布犁放下手中的書信:“告訴他們隻要老老實實交代,舉報其他白蓮教徒有功,官府是不會搞牽連的。
要是抓不到其他白蓮教徒,他們就是餘黨,告訴老田,彆給他們搞太過分。
隱藏在南京城內的教徒也不在少數,爭取都能找出來。”
“是。”
鐘牛應了一聲,便退出房間去。
牢頭田留根得了確切的消息,便立即過去。
反正他們也都是苦主,白蓮教徒內部相殺,他們還要幫忙瞞著,那才是愚不可及。
王布犁心中盤算著的是許多人加入白蓮教,不過是求活或者能夠幫襯一二。
如今有些人在朝廷的政策裡變得富裕起來,對於白蓮教就沒有那麼熱衷。
顯然是有些高層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必須要以強硬的手段進行清理門戶。
以此來警示其餘人等。
在這種高壓統治下,是非常容易出現問題的。
“算逑。”
王布犁又重新躺下,懶得在理會這件事。
待到明天再說,如今最該擔憂的是那個凶手。
朱元璋本人是鼓勵告密的,不僅是檢校,對於普通百姓也都是挺願意支持的。
所以田留根沒有費太多的功夫,一夜之間便通過相互攀咬,帶著人往大牢裡帶來了許多白蓮教徒以及疑似白蓮教徒。
等王布犁吃過早飯進了牢房一瞧,本來空蕩蕩的牢房,一下子就滿了一半多。
“老田,效果顯著啊!”
田留根眼睛通紅,他可是熬了夜的。
此時也不免有些得意:
“全賴駙馬爺下令果斷,小人才能在短時間內有如此大的戰果。”
“嗯。”
王布犁輕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隨著他露麵,許多人都開始隔著柵欄喊冤。
總歸是他們都是被冤枉的。
“你們是不是被冤枉的還需要查探一番,但是你們全家出現在這裡,指定是有事情發生。”
王布犁環顧著周遭瞧著衙門門口賣麵條的老張,也出現在這裡,眉頭微挑。
“你也是白蓮教徒?”
那上次湊巧在那吃麵,那個乞丐來尋,是不是來找老張的?
隻不過恰巧自己在他攤子上吃麵?
“回駙馬爺的話。”老張一臉羞愧的模樣:“田頭說我娘是白蓮教徒,我真不知道啊!”
要不是在家裡搜出了白蓮教的經書,老張夜裡起來的時候都扯著嗓子我與駙馬爺是認識的。
你們敢隨便抓人,駙馬爺定然會秉公處理。
結果經書一出來,老張直接癱倒在地。
未曾想他娘一直燒香的不是給他爹燒的,是給經書燒的。
王布犁瞥了單間裡麵的一家老小。
“事情查清楚之後,會還你清白的,若是你不知情,我也不會為難你。”
老張抱著柱子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總歸這件事屬於是黃泥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王布犁隻是說了一遭,並沒有等著老張的回複。
這種事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誰能說的清楚呢?
至少在他麵攤上吃飯,沒有給自己下藥。
當然,王布犁回想起自己帶著朱元璋在他攤子上吃飯,就十分的驚恐。
幸虧誰也不怎麼認識朱元璋。
他娘的。
王布犁現在有點理解朱元璋那種高敏感度的緣故了。
大家早就陷入了猜疑鏈,白蓮教的人在京師的竟然有這麼多,誰都不敢輕易在外麵吃飯。
就算查清楚了,王布犁也覺得張哥這種不可能在京師待著了,最好的結果就是發配去戍邊。
全家老小都彆想再回來了。
王布犁已經打算把他們都安排到北平周遭去了,到時候老四清君側,招募兵馬,這些人興許是助力。
反正隔哪戍邊不是戍啊!
溜達了一圈之後,王布犁發現白蓮教的影響還是蠻大的。
元末大起義也是有很多白蓮教摻和其中,沒少傳播教義。
憑什麼女人就不能參加白蓮教呢?
王布犁呦呦的歎了口氣,待到老四上位,山東地區的白蓮教起義,領頭的也是一個女人。
“駙馬爺,名單還在增加當中。”
田留根站在一旁小聲的說了一嘴:“接下來就是有關上元縣牽連之人了。”
“牛頭,過來一下。”
王布犁喊了一聲。
告訴鐘牛叫他拿著自己的手令直接去上元縣抓人,也跟丁海棟打聲招呼,叫他配合。
鐘牛拿著王布犁的手令,帶著田留根給出的新名單,招呼一隊人馬直接走了。
街上巡邏的士卒也變多了,藍玉直接調兵進行來回巡防。
特彆是昨天被狗追蹤到沒有蹤跡的周遭,進行拉網式排查。
就算是沒發現地道,那也得好好的敲一敲,詢問那些人家有沒有發現凶徒。
這個凶徒手段極其殘忍,隻要說他有關他的線索,必然會有獎賞。
目前而言,還沒有收到什麼有效的線索。
按照王布犁的要求,有人已經奔著國子監去查消息了,看看是不是國子監讀書的人。
上元縣典史丁海棟瞧著王布犁給提供的名單,心想第一家就是要抓吏。
“鐘牛,你這當真沒有搞錯?”
“伱在質疑駙馬爺?”
“不敢。”
鐘牛瞧著這個新蓋好的房子點頭道:
“就是這家,所有人全都抓起來,一個也不許逃脫。”
“是。”
當衙役衝進去的時候,自是遭到了家裡人的抵抗,大叫著誰敢抓我之類的。
總之猖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