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當即從浴桶當中站起來,爬出去想要去同王布犁夜談,說了此事。
結果被徐妙雲給抱住,叮囑他且不可心急。
否則一定會引起陛下的懷疑。
既然父皇沒有讓你立即離開南京,那就是還有時間。
對於自己媳婦的話,朱棣還是聽勸的。
天知道,朱家這幾個男人在感情上麵,還都他媽的都是戀愛腦。
王布犁回到公主府,家裡正在做飯。
他打了聲招呼,倒是得到妹妹的打趣,怎麼還不見嫂子肚子起來啊?
王布犁敲了下妹妹的額頭,還沒出閣的姑娘,少打聽生孩子的事。
王神醫在公主府後院的人工湖裡釣魚,倒是悠閒自在。
這大院子住起來,就當是休假來了。
既然街麵上不安全,他索性也就把醫館關了,也用不著每日都出診,總歸是能修養修養。
徒弟時大凡滿眼都是震驚之色,儘管他住了幾日,可也沒想到公主府竟然會這麼大。
王布犁大婚的時候他雖然也來吃席了,可也是在前院,並沒有到後院來,屬實是王姥姥進大觀園了。
“二哥,你這府可真是氣派啊!”
時大凡在一旁侍奉自己的師傅,倒是大哥王貫眾也陪著釣魚,不是很在意。
家裡其實還埋著金子呢。
隻不過依照他老爹的意思,在街坊當中還是不要過於暴露以及猖狂。
大家該怎麼樣相處就怎麼樣相處。
老二搬進公主府也好,能夠遠離許多麻煩。
隻不過沒想到老二這裡還是出了事,要全家都躲進公主府裡。
王神醫也沒有問事情解決怎麼樣了,省的亂了老二的心思。
這幾日都沒有在公主府裡睡,就足以證明事態的嚴重性。
“氣派是氣派。”王布犁笑了兩聲:“你是光瞧見賊吃肉,沒瞧見過賊挨打啊!”
時大凡嘿嘿的笑了幾聲,沒再接茬。
他也清楚,指定是遇到了危險,否則王布犁不會把全家都請進公主府裡居住,護住他們的安全。
時大凡本以為會留下自己守著藥鋪,他是萬萬沒想到二哥會連帶著把他也給帶進府裡,免得遭了凶徒的謀害。
故而時大凡對於王布犁內心是極為尊敬又充滿感激的。
他一個孤兒能有如此際遇,想必爹娘也不曾想到吧。
“二弟,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多在府裡待上幾日吧。”
王布犁手裡拎著葡萄,往池塘裡吐著葡萄皮:
“是碎屍案的凶徒,畫像已經被我貼滿全城了,用不了幾日就會抓住,隻是擔心他走投無路之下要報複我。”
一聽這話,王貫眾眼睛就亮起來了。
去年上元縣碎屍案轟動整個應天府,結果一直都沒有查到凶徒。
未曾想他竟然在江寧縣也犯案了。
這件事老二一直都沒有跟家裡人說,怕他們擔心。
王布犁當時在現場,直接差人把自己一家都接到公主府,沒給他們聽什麼流言的消息。
此時四個大老爺們或站或坐在池塘邊言語。
饒是一直沉穩的老爹聽到王布犁的話,手持的魚竿也是輕微的動了一下。
幼弟以及侄子都在書房裡學習呢。
像這種放鬆的活動,哪能輪得到他們呢。
“竟然是這事。”
時大凡也稍微有些後怕,作為王神醫的親傳弟子,他可是沒少劃開幼豬的肚子給他們割闌尾。
但是一想到要被凶手給剁碎再煮熟嘍,他整個人都有些發抖。
“如此凶徒,若是能儘早抓住,也算是對鄉親們有個交代了。”
王神醫抖動了下魚竿,又歎了口氣。
大元末期,誰沒看見過吃死人肉的啊?
隻是他沒想到到了大明之後,竟然還會有人搞這種事。
“嗯,隻是其中又摻和了白蓮教,所以有些難搞罷了。”
王布犁不清楚白蓮教到底能揪出來多少,但總歸是有不少的漏網之魚。
“白蓮教?”
王貫眾一下子就激動了,他連忙站起身來:“二弟,這些人腦子可不好使啊。”
“是啊。”
王布犁也是讚同。
當然更多的都是被人給哄騙入了教。
這種教派可不是什麼來去自由的。
尤其是在大明屬於被禁止的教派,自然是害怕被官府發現。
一下人誤入之後,來自教徒以及官府的雙重威脅,隻能選擇繼續為教派做事。
“兒啊。”王神醫放下手中的魚竿,站起身來叮囑道:
“若是將來查獲凶徒後,你莫要當那監斬官去,這些人夠不到天子,可是卻能夠得到你。
雖然陛下對你有知遇之恩,可你還年輕,連個子嗣都沒有呢,莫要什麼事情都衝在前頭。”
對於老爹如此大逆不道的叮囑,王布犁輕輕點頭,再悄然大笑:“爹,你未免也太看輕你兒子的腦子了吧?”
王神醫也跟著笑了笑:“兒啊,我並不是看輕你,而是你年紀輕輕就如此順暢,難免會心生驕傲之情,容易栽跟頭。”
王布犁一下子就愣在原地。
他來了大明之後,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就連朱元璋微服私訪,王布犁也自覺並沒有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天底下那麼多人。
朱元璋一個天天忙的腳不沾地的皇帝,憑什麼幾次三番的來縣衙同自己攀談?
就因為自己曾經說過一些有建設性的話嗎?
王布犁可不覺得胡惟庸等人處理政務的手段比自己弱。
他在大明這麼長時間,大多都是沒有認真乾活,而是摸魚過來的。
頂多動動嘴,在身體上表現表現,具體的事情都是讓手底下那幫人去跑的。
而且朱元璋那麼一個認死理的人,他自己都把自己當牛馬用,時不時的抽上幾鞭子,憑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父子三人見王布犁陷入了深思,便也沒有打擾他,而是繼續釣魚。
王布犁則是往回走,坐在亭子內開始仔細思索與朱元璋交流過的種種細節。
總覺的不對勁。
他對我未免也過於寬容了吧?
至於什麼封爵位的事情都拿出來說了,還有什麼如此厚重的聖眷。
就連其餘皇子都比不過。
可以說朱元璋左邊站著的是朱標,右邊站著的就是王布犁。
朝中內外誰不認為駙馬他頗得天子厚愛啊?
這份厚愛單單是翁婿之情嗎?
王布犁也沒覺得同朱元璋的交情又多好,自己對他是有戒心的,朱元璋一個在人精堆裡摸爬滾打半生之人,不可能沒有感受到。
單單向著伴君如伴虎,或者是王布犁謹慎的性格如此,倒是能牽強的解釋過去。
“爹,你怎麼給二弟說沉默了?”
王貫眾回頭瞥了一眼,見老二還是在細細思索當中,生怕掉進什麼陷阱去。
“你二弟本來就是一個謹慎的性子,可年紀輕輕就一路順暢。
將來一旦遇上為難的事,難免會讓自己上頭,做出不利於自己的判斷來。
那個時候,才容易落到萬劫不複當中。”
王神醫也是從戰亂當中活下來的人,再加上行醫見多了形形色色之人,對於人性還是有著極高的認知。
現在讓他好好想一想,也算是自己這個當爹對他的助力了。
彆的地方,王神醫也不覺得自己還能幫得上兒子。
王布犁坐在涼亭內,猛地望向自家老爹的背影。
誰說天底下的幸運兒隻能有一個的?
尤其是這個係統王布犁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萬一朱元璋也能看到,也是說不準的事情啊!
可是。
王布犁又靠在柱子旁,思考著怎麼判斷這件事的真假?
至少老朱目前並沒有乾出什麼,不該出現在明初的事情出現。
倭國銀礦這件事,朱標總是提起。
那到底是通過係統知道的,還是通過監聽朱棣夫婦聽到的?
王布犁不好做出判斷。
依照目前老四的性子,就算是被他爹給監視了,都不一定能察覺。
誰家老父母會監視自己的兒子啊?
尤其是朱標太子的地位那麼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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