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了好久,他才回到機房。
“顧兄,幫我個忙,請用我的手機錄一句話。”
兩人錄完音,楊哲說了聲謝謝,就拿回手機,坐回電腦邊。
他把手機連上電腦,下載了一款音頻編輯軟件,戴上耳機,開始調整。
屏幕上全是音波的圖形。
顧樹好奇地看著他。
“這是什麼?”
“證據。”楊哲說。
顧樹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等會就能用得上了。稍等等。”
楊哲還不太會用這款音頻編輯軟件,看著教程現學現做。
上午11點,他把編輯好的音頻文件放回手機,抹掉標簽信息。
“顧兄,我們走。”
……
下午2點。
蘇大後勤集團公司總部外的車庫中。
冬日的陽光映照著這個露天車庫,在地上拉出一排剪影。
二十多個男生站在露天車庫的正中央,他們幾乎是蘇大在寒假期間留宿的全部男生。
在他們旁邊,站著一位大媽與一位女青年,他們穿著宿管公司的員工製服。
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四個人。
“人齊了嗎?”民警問宿管大媽。
“齊了齊了,我們登記過學生基本都在這裡了。還有幾個今天不在學校裡麵。”說著宿管大媽遞過去一張名單。
“你記一下。”民警對他身邊的輔警說。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我們來這裡是接到有人報案,我這裡收到了傷情鑒定單,這位楊哲同學——”民警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楊哲,“因頭部受到重擊導致昏迷,判定為輕微傷。大家注意了,不是我們平時所說的輕微傷,而是法律意義上的輕微傷。”
人群中產生了一絲騷動。
奎哥死死地盯著楊哲,其他人也莫不如此。
頭部受到重擊?開什麼玩笑?奎哥心想,他們明明沒有打頭,打的全是肚子之類柔軟的地方,就連淤青都很難留下來。
隻是他們還有理智,知道不能說,臉上也沒有露出一絲端倪。
民警見他們沒說話,又道“大家也彆緊張,輕微傷還沒到立案的程度,隻是需要進行調解,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調查具體的情況,讓大家都能坐下來調解。”
“楊哲來報案的時候說,你們打了他,對此,你們有沒有什麼要抗辯的?”
幾位男生對視一眼。
“我來說吧。”
奎哥站了出來,讓其他人說這事,他不放心。
顧樹皺眉,這問話程序不對。
在傳喚這些學生之前,他們和民警一起觀看了後勤公司內部留下的監控錄像,那一處樓道確實是監控死角。也就是說,他們確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這些男生打了他們。
現在,就隻能依靠口供了。
可現在這個程序不太好,一群人在這裡集體問話,感覺容易串供。
他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楊哲,想要他來想想辦法,卻發現他的神情很平靜。
楊哲是有什麼底氣嗎?
身邊有人,顧樹不太好問他。
“我叫趙奎,我們都是寒假留宿在學校的學生,楊哲是文院的,我是經管的,本來八竿子打不著,可是,除夕那天晚上,他們兩個男生過來看我們的聯誼會,跟我們玩不到一起去,就生氣了走了。後來初一的時候,向後勤公司舉報了我們。”
趙奎的話半真半假,其中需要旁證的部分全是真的,兩位工作人員在一旁點頭為他作證。
“後勤公司處罰了我們,給我們記了處分,說等開學了要報告給學校,我們當時確實不太高興。可當時宿管阿姨跟我們說,楊哲是為了我們好才舉報的我們,他怕我們亂搬煤氣罐鬨出事來。阿姨還給我看了聊天記錄。我看了之後深深後悔,我們確實沒有注意安全問題,是我們的錯。其實我們還想找個機會和楊哲說聲謝謝。”
趙奎臉上露出一副懊悔愧疚的模樣,極為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