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顧樹這麼老實的人,總會說實話吧。
他隻要一個實話而已。
顧樹是受害者,受害者說的實話,警察肯定信。
趙奎渴盼地盯著顧樹。
顧樹也望向了他,隨即,開口了
“當時他也打我們了,否則,他手腕上的淤青是怎麼來的?”
他隻說了這麼一句,就垂下頭,再也沒開口。
幾位有參與過圍攻的男生立刻打蛇隨棍上。
“對!趙奎當時打的是最凶的!”
“是他帶頭上去打人,我們才幫了幾下!”
“他是主犯!我們是被他教唆的!”
在他們看來,能夠甩鍋的對象也就隻剩趙奎了,反正楊哲手機裡錄下的聲音最明顯的就是趙奎的聲音,怎麼也要算他一個帶頭主犯吧。
趙奎臉上的血色迅速退卻。
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為了誣陷楊哲而弄出來的淤青,竟然會成為讓自己坐實打人的鐵證。
“我沒有,我真沒有!”他還想掙紮。
“你們幾個都跟我回派出所一趟。”民警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楊哲指認了所有打人者與當時在場圍觀者,並表示還有一個女生也參與了打人。
民警讓他與顧樹一同前往派出所作證,並帶走了參與此事的合計七名男生,以及讓宿管去通知了剩下那名女生。
半路上,顧樹有些詫異,特意落到後方,輕聲問了句楊哲到底怎麼回事。
楊哲附耳告訴他“我用了錄音證據,他們就全招了。”
顧樹聯想起他找自己錄音,心下恍然。
當天下午,趙奎被留下來,而楊哲他們被民警送走。
趙奎忽然間意識到。
縱然楊哲從頭到尾都沒有把證據給警察,但所有人卻都被迫招供了。
沒有證據,效果卻比有證據還要好。
更可怕的是,那段錄音留在楊哲手裡,始終都是一個定時炸彈。
楊哲永遠可以用來威脅他,讓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反抗。
他的心中,刹那間冰涼一片。
這人怎麼這麼可怕?
他怎麼得罪了這樣一個人?
“警察叔叔,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趙奎假裝乖巧地詢問身邊的民警。
“等明天才能知道!明天正式調解,你具體是釋放還是拘留,要看受害者要不要諒解你!”
“哦哦,好的好的。”
那民警帶上門出去了。
“是了,他說要我賠償,賠償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
趙奎猛然想到了這一點,眼睛不由一亮,就像是落水的人突然抓到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原來他是在給我留退路,我懂了。我不想被退學,那……那明天隻能給錢。”
“可是,萬一他拿了錢還不放過我呢……”
趙奎的臉上露出一抹凶狠。
“那樣的話,就算被扒了皮,我也要找我爸了。到時候,就不是你能承擔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