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很快已是四天後。
2月18日。
蘇北市,湘門區,蘇大教工北小區。
書房門開了。
羅銳的夫人給他端進來一碗銀耳湯,見他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不由抱怨。
“你彆老坐電腦前,出去運動下,坐久了對身體不好。你最近腿腳是不是都不利索了?”
羅銳接過銀耳,笑道“哎呀老伴兒,你等等,我回完剩下幾封信,8點就跟你出去散步,行不?”
“行吧行吧,唉,拿你這老頭沒辦法。年紀一大把,天天忙東忙西的,還偏偏是個終身教授,又不退休,嗐!”
夫人嘟嘟囔囔地抱怨著,慢慢走出書房。
羅銳喝完銀耳湯,點開剛剛收到的兩篇論文,仔細看了看,又對比了半天。
他摘下老花鏡,閉上眼,躺在太師椅裡,歎息。
這情況讓他為難。
他指導容詩柳與楊哲已經一個月。
今天也收到了兩人各自的論文。
經過這些天的修改,容詩柳的論文確實有了很大的提升,不但添加了亮點,數據也一下子翔實多了,從質量上來看,雖然還不能發c刊,但是學報的標準是絕對夠了。
而且,他如果把容詩柳推薦到學報,也算是對得起榮景這個老交情。
可讓他格外為難的是,楊哲的論文也寫得不錯。
他前期那些青澀不嚴謹的毛病改掉了,用詞方麵也規範多了。其實這些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從楊哲的論文中看出了一種圈外人才有的朝氣,楊哲的很多思路,是那種做慣了傳統文學研究的人想不出來的。
容詩柳的論文很嚴謹,但卻的就是這點獨辟蹊徑的勇氣,她從論題到寫法,全部都是學術界極為常見的路子,這個方向不是不能做,隻是還缺了一點獨特的學術價值。
兩人都是衝著學術計劃來的,也都是大一的學生,需要這個學報的名額。
如果隻有其中一個,他會毫不猶豫地提攜之。
可現在卻有兩個人,這真叫他為難。
羅銳坐在太師椅裡,吧嗒吧嗒地敲著扶手,想了好久。
其實一開始他是傾向於容詩柳的,畢竟容詩柳做的題目他自己也很熟,而楊哲是做網絡文學研究的,他雖然也全程指導,但萬一網絡文學界有些他不熟悉的內容,被他忽略了呢?
被他推薦去學報的論文,需要加上他的名字,他選楊哲,就要承擔不可預計的風險。
相反,容詩柳出身學術家庭,作風嚴謹,他經手這樣的論文,風險極低。
“這樣吧,學術界需要新鮮血液,我給楊哲一個機會,如果他的最終定稿能夠超過小容的質量,我就選他。”
羅銳終於做出了決定。
“楊哲同學
你這一稿寫得非常好,已經超出了本科生的水準,雖然距離c刊水準還有一些差距,但有希望發在我校學報上。我校學報雖然在外麵不算核心,但在蘇大依然作為核心計算,也能參加本科生學術計劃的評選。你若有興趣,就回去讀一下這兩年的蘇大學報,按它的要求改一下格式,再完善一下內容,把最終稿給我看一下。如果寫得不錯,我會幫你推薦。”
楊哲看著信件,坐在電腦前呆住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啊——!”地大叫了一聲。
這算答應了幫他發核心嗎?
不不還沒完全答應,是有條件的,最終稿一定得寫得好才行。
但是,看到羅銳說出幫他推薦這樣的話,他心中還是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