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洗劍堂的路上,雲清月周身氣壓極低,眸底寒芒似射,落在安和身上的目光像是一柄冰棱打磨成的尖刀。
看的安和後脊發寒,冷汗直冒,跪下身來解釋道“王爺,太後那麼精明的人,奴才若是為了宋奶娘說話的話,太後必然會有所察覺。”
安和是雲清月身邊的近侍,他說的話便也代表了王爺的意思。
試問一個小小的奶娘,竟然勞動一個王府總管為她說話,但凡留點心的人都會覺察出這裡麵的問題。
這麼一解釋,雲清月的氣倒也順了點兒,但是接著便有更多的烏雲籠罩其中。
臉色冷若冰霜,越發的惱了。
無不是因為那小寡婦死活不肯要名分的事情。
想他堂堂一國親王,想要一個女人不過是唾手可得,可偏偏卻要被這小寡婦弄的如此狼狽。
就為了她那死去的丈夫!
回到洗劍堂之後,雲清月就將自己給關了起來。
顯然這是王爺自個兒跟自個兒氣上了。
安和站在門外說“王爺,既然這樣,何不趁此將宋奶娘從小跨院裡挪出來?”
雲清月又何嘗不想,本就是他的女人了,他還不能光明正大的。
但是一想到當時在馬車上要給小寡婦名分時,她那尋死膩活的樣子。
若是將她逼急了,小寡婦那性子還真的能做出這種事。
一根筋,不懂變通。
朝廷早就取消了貞節牌坊,不興為丈夫守節那一套了。
她前頭的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死了都一年多了,那小寡婦還一心惦記著他。
雲清月越發的煩躁了,直接讓門外聒噪的安和滾。
安和也隻能滾了。
雲香和白奶娘帶著寶兒,從小跨院搬到了另一個小院。
看著東西不多,但是到底住了快有一年了,尤其是寶兒的東西,不知不覺就攢了下來,再加上上麵主子賞的。
平日裡和寶兒玩的好的幾個丫鬟、婆子都過來搭了把手,到了下午的時候,東西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想著,這彆院也住不了多久,所以雲香和白奶娘也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能住人就行。
寶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著大人們進進出出,也沒鬨,乖巧的在陽光下,騎著他藤編的小馬玩兒。
沒過一會兒,孫奶娘也搬了過來。
可能知道過不了多久,她們都要離開這王府,都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也沒有什麼好爭的了。
孫奶娘收拾好東西之後便主動來了雲香的屋裡,說起了離開王府的打算。
言語中滿是不甘,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小公子身邊的主奶娘會是季奶娘。
可是不甘又有什麼用,時局已定。白奶娘的家就在王府附近,她也沒想過,她竟能到王府裡當奶娘,奶的還是小公子奶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