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南行,在路上耽擱了兩日後,終於來到了洛陽城外。
不過,三人並沒有進洛陽。
而是直接奔著洛陽城外的淨念禪院去了。
待三人來到一個山坡處,遙望著南方遠處位於一座小山上的宏偉寺院。
當!
悠揚的鐘聲,從山頂的寺院內傳播開來。
寺院深藏林木之中,從遠處看,好似隻有幾座殿宇,其實規模之大,儼如一座小城。
隻不過這小城裡,住著的可都是禿驢和尚。
葉千秋三人策馬而來,停在了這寺院的大門口。
葉千秋悠悠說道“這淨念禪院不簡單啊。”
石之軒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能在洛陽城外,建這麼大的一座寺廟,沒有絕對的勢力,沒有相當的財力是絕對建不成的。”
“淨念禪院和慈航靜齋互為表裡。”
“梵清惠將和氏璧放在淨念禪院,的確是個好主意。”
“淨念禪院的了空還有四大金剛都是佛門之中少有的高手,特彆是了空,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葉千秋微微頷首。
這時,隻見一人亦是騎著一匹馬從遠處的山路間朝著這邊寺院門口行來。
那是一個身披青藍色垂地長袍的人,他身軀屹立在馬背上,雄偉如山。
他那一頭烏黑的頭發在頭頂上紮成髻,一手牽著韁繩。
雖然還未看見那人的五官輪廓,便已經感覺到從那來人的身上散發出一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氣概。
待那人策馬走的近了。
三人方才看清楚了那人五官。
那是一張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雙眉下嵌有一對像寶石一般閃亮生輝,神采飛揚的眼睛。
寬廣的額頭顯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靜中帶著一股能打動任何人的憂鬱表情。
此時,那人顯然也看到了葉千秋三人。
他在離著三人大概還有三丈之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當他的目光落在了石之軒的身上時,便再也沒有離開過。
隻見他眼中泛起精芒,臉上出現了一種又興奮又莫名的恨意。
而石之軒看向那人,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朝著一旁的葉千秋說道“閣主,是宋缺到了。”
葉千秋的目光落在宋缺的身上。
當他看到宋缺的第一眼,他便早已經猜出了宋缺的身份。
因為,宋缺和宋師道是父子,二人的麵貌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
此時的宋缺兩鬢白霜,臉上並沒有絲毫衰老之態。
那兩鬢白霜反而給他增添了高門大閥的貴族氣派,儒者的風度。
他就停在那裡,就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
他那均勻優美的身型和淵亭嶽峙的體態,的確有不可一世的頂尖高手的醉人風範。
天刀之名,響徹江湖多年。
今日,卻是想不到在這淨念禪院外麵偶遇了。
此時,隻聽得坐在馬背上的宋缺,麵上好似淡然自若的緩緩說道“石之軒,多年不見了……”
這一句話之中,充斥了很多情緒在裡麵。
即便宋缺的語氣好似十分淡然。
但是,葉千秋卻從他的話語當中聽出了一種恨意。
一種刻骨銘心的恨意。
葉千秋好似有些明白,宋師道為什麼會是個情種了。
這好像是從他爹宋缺這裡遺傳來的基因。
絕對的親兒子啊。
宋缺和石之軒有仇嗎?
站在宋缺的角度來說,當他知道了碧秀心被石之軒害死的時候,他就和石之軒有了仇怨。
在和梵清惠相互傾心之前,宋缺可先是被當年的碧秀心給俘獲了的。
“我在嶺南等了你十八年……”
“卻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石之軒。”
宋缺的聲音繼續傳了出來。
石之軒看著宋缺,就好像在看著一個可憐人。
他根本沒理會宋缺,他也不知道宋缺的舔狗心態,即便是明白,那又如何呢?
與他何乾?
“閣主,我們該進去了。”
石之軒直接無視了宋缺。
而是和一旁的葉千秋說道。
葉千秋微微頷首,他和宋缺又不熟,而宋缺能出現在這裡,很顯然和梵清惠脫不了乾係。
畢竟,宋缺是老舔狗了……先舔碧秀心,再舔梵清惠,碧秀心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對石之軒耿耿於懷,也是沒誰了。
葉千秋笑了笑,道“走吧,是該進去了。”
陣陣梵唄誦經之聲,悠悠揚揚的似從遙不可知的遠處傳來,傳遍寺院。
三人如入無人之境,直接進入了淨念禪院的大門。
宋缺看著已經進入淨念禪院的三人,眼中不禁冒起火焰來。
石之軒竟然將他當作了空氣?
宋缺心頭恨意驟然加劇了許多,不過,他顯然沒忘記,今天到淨念禪院是來乾什麼的。
他到底是天刀,還不會讓自己的情緒,左右了自己,他暫時將心頭的怒火壓製。
翻身下馬,進了淨念禪院。
他有些奇怪,剛剛聽到石之軒稱呼他身邊的那個道人“閣主”。
能讓石之軒態度恭敬的人,會是誰呢?
石之軒又為何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淨念禪院。
宋缺心頭的疑惑很多。
這一趟,他來淨念禪院,是因為收到了梵清惠的一封信。
信中提到了一個人,是天機閣閣主天機子。
宋缺自然聽過天機子的名號,畢竟天機子曾經坐過宋家的船,而且還和宋魯、宋師道關係不錯。
而且,洛陽天津橋一戰,他也是聽過的。
在宋魯和兒子宋師道的口中,天機子是天下間少有的厲害人物,是絕對值得拉攏的,宋閥爭天下,若是有天機子的幫助,定然能事半功倍。
在梵清惠的信中,卻是隱隱透露出,梵清惠對於天機子的忌憚。
梵清惠邀請他到淨念禪院來,除了敘舊,還是想請他助慈航靜齋一臂之力。
宋缺之所以來淨念禪院,倒不是答應了梵清惠要助慈航靜齋。
他其實隻是想來和梵清惠敘敘舊。
隻是,他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石之軒!
宋缺大步流星的走進禪院。
而此時,葉千秋三人的身形早已經消失在了宋缺的視野當中。
……
在淨念禪院之中,有一座銅殿。
銅殿中,李淳風笑語吟吟的看著殿中那高挺俊秀的和尚,說道“了空,和氏璧我就先拿走了。”
此時,隻見那和尚微微一笑。
緊接著,從銅殿的四周走出四道身影,那是四個老僧。
隻聽那四個老僧齊齊持手道“阿彌陀佛!”
李淳風見狀,不禁麵色微變,怪叫道“怎麼還有四個老和尚?”
“你們四個老和尚怎麼和死人一樣,連個呼吸心跳都沒有!”
此時,隻聽得其中一個老僧持手道“李施主,將和氏璧留下,老衲等人可以放李施主離去。”
“若是李施主一意孤行,那老衲等便隻好出手將和氏璧和李施主一起留在禪院了。”
李淳風冷哼一聲,道“和氏璧就在道爺手上,你們幾個老和尚有本事就過來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