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頃刻間,便了結了石室中幾個人的性命。
葉千秋看著那九個孩子,注意到其中一個女孩子眼中的綠意最盛,而也唯獨隻有她看到石室中的那些邪教徒身死最為平靜。
其餘八個孩子,或多或少的,臉上,眼神之中,都露出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這時,隻聽得那進入石室的甬道之中傳來一大串怪異的聲音。
“滋滋滋……滋滋滋……”
片刻後,一大堆黑漆麻烏的蠱蟲從那甬道之中密密麻麻的爬了進來。
葉千秋見狀,從懷中摸出一杆玉簫,這玉簫還是他特意為了這次苗疆之行叫人準備的。
隻見葉千秋將玉簫放在嘴邊。
一陣奇怪的簫音傳了出來。
在這石室之中回響起來。
那些漆黑麻烏的蠱蟲本來順著甬道在不停的朝著石室之中如同潮水一般湧來。
但是在聽到這一陣奇怪的簫音之後,便漸漸的往外麵倒了出去。
過了大概五六分鐘,那些蠱蟲已經全部消失不見。
不多時,外麵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響。
沒過多久,幾個人影直接沿著甬道倒飛進了石室當中。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隨之而來的是老天師張之維的身影。
張之維一進來石室,就看到了葉千秋正在石室當中的幾個孩子中間轉悠。
張之維看了看石室當中已經倒下的幾個人,心中已經明白,這石室裡的邪教徒已經被葉千秋給清理了。
“這就是那些蠱童?”
張之維大步流星的朝著葉千秋走來,眼睛一直朝著這些孩子身上看去。
葉千秋點了點頭,道“是啊,這些孩子,就是蠱童。”
張之維看著這些完全沒有一絲人性化情緒的孩子,不禁恨恨說道“這些混蛋……”
這時,張之維看葉千秋在不停的在幾個孩子之間轉來轉去,好像是在找什麼,他有些疑惑道“前輩在找什麼?”
葉千秋道“找藥引子。”
“藥引子?”
“前輩所說的藥引子,就是這些蠱童?”
張之維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葉千秋點了點頭,道“沒錯,這九個孩子,都可以成為藥引子。”
“借助他們體內的蠱毒去牽引周家那個孩子體內的千日紅之蠱。”
“不出百日,便可徹底清除周家那個孩子體內的千日紅之蠱。”
張之維道“那這九個孩子呢?”
“他們還有沒有救?”
葉千秋微微搖頭,歎息道“這些孩子已經是蠱人,他們已經和蠱融為了一體。”
“他們身上的蠱毒被種在五臟和膝肘處,會自動向頭部以及四肢的末梢擴散,想要活下來,必須用蠱身之術將蠱毒壓製住。”
“蠱身之術的核心是通過內臟為巢穴培養蠱毒,隻要這些蠱童的內臟還在,蠱毒就會不斷的被製造出來。”
“這些孩子想要存活下去,並非一件易事,不過倒也不是全無辦法,我有一篇巫蠱之法,或許可以幫助他們。”
“不過,他(她)們被這幫邪教徒訓練了近十年,已經不是正常的孩子。”
“所以,想要讓他(她)們恢複到正常的生活軌跡中來,需要人去引導。”
“而在這之前,他們身上的蠱毒可能會給其他人造成很大的威脅。”
“所以,這些孩子的事,得讓狗娃子去和公司總部的人去溝通協調,通過公司的力量來幫助這些孩子恢複。”
“不過,這事兒也需要你去說兩句,畢竟這些孩子可都是蠱童,若是有些人嫌麻煩,就可能將他(她)們直接給毀掉。”
張之維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先帶一個孩子到天師府?”
葉千秋道“嗯,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在挑中蠱最深的一個。”
“蠱童身上的蠱毒越深,便越能儘早的將千日紅之毒給牽引出來。”
張之維道“那我先出去和徐翔說一說這裡麵的情況。”
“讓他們做好準備再進來。”
葉千秋微微頷首,張之維迅速朝著外麵閃身而去。
這時,葉千秋在一個女孩子的身前蹲下身子,她就是那個眼中最平靜的女娃娃。
葉千秋就這麼看著女孩子的眼睛,那綠意盎然的眼中,仿佛已經沒有了魂兒。
葉千秋摸了摸她的腦袋,手上漸漸泛起了金色的光,神魂之力沒入了這女孩子的腦袋裡。
然後,女孩子閉上了雙眼,臉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絲淺淺的笑。
藥仙會的人為了得到蠱物,把蠱童訓練的連生理上的本能都可以無視,但是卻阻止不了蠱童腦海之中的思維,蠱童會對身處的環境做出自己的解釋。
而解釋世界的過程,有一個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項目,就是區分同類和異類。
而思維是由腦海之中的靈魂主導,葉千秋以神魂力量直接接觸這個女孩子的靈魂。
這種接觸,就好比剛剛從母胎誕生的孩子第一次接觸到彆樣的溫暖。
當孩子剛剛出生時,大部分孩子都會哇哇大哭。
而這個女孩子比較特殊,她竟然沒有哭,而是在笑。
雖然笑意很淺。
……
半個小時後。
徐翔帶著幾個組員進來了。
徐四、馮寶寶、張之維也來了。
不過,除了張之維之外,其餘人身上都穿上了防護服,就連馮寶寶也不例外。
這些蠱童的身上都有著強烈的蠱毒,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中標。
葉千秋讓徐翔拿來提前準備好的防護服,給這九個孩子也穿上。
十分鐘後。
葉千秋解除了這些孩子身上的禁製,一群人帶著這九個孩子走出了這個充滿了罪惡的地下石堡。
……
當葉千秋帶著他挑下的那個女娃娃走出山洞時,夜空之中的烏雲已經漸漸散去。
月色是那般的迷人。
馮寶寶一把將頭上的白罩子揭了下來,鼓著腮幫子大吸一口氣,拍著胸脯道“哎呀呀,憋死我了撒!”
徐翔和葉千秋道“先生,那其餘八個孩子,我們就先帶走了。”
葉千秋點了點頭,道“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發打電話問我。”
“我最近一段時間可能要暫時住在天師府。”
徐翔點頭道“知道了,先生,您要是有什麼吩咐,儘管跟我打招呼就是。”
葉千秋道“行了,走吧。”
徐翔和一旁的張之維道個彆,然後帶隊朝著那邊空地上降落下來的直升機行去。
片刻後,又一架直升機降落。
將葉千秋幾人給接走。
……
數日之後。
龍虎山,天師府。
葉千秋坐在天師府的丹房之中,他的身前,坐著兩個孩子,兩個孩子,一男一女,歲數相仿。
此時,那女娃娃的手掌和男孩子的手掌貼在一起,葉千秋在兩人的腦袋上紮了好多根細長的銀針。
蹲在一旁,托著下巴,大眼睛滴溜溜轉的馮寶寶探著腦袋看著葉千秋身前的那個女娃娃,道“師父,這個娃兒是不是腦袋有點瓜?”
“我看她又不會說話,又不會吃飯,很是奇怪撒。”
葉千秋瞪了馮寶寶一眼,道“彆吵,實在閒的慌,去外麵找張靈玉打架去。”
馮寶寶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朝著葉千秋說道“知道了撒,我這就去找張靈玉打架。”
“等我打完回來,師父你教我紮針好不啦?”
葉千秋笑道“好。”
馮寶寶推門而出,蹭蹭蹭的跑出了院子,朝著山上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道“張靈玉……張靈玉……你個鼻涕蟲在哪疙瘩?”
“我來找你打架了撒!”
不遠處的一座小院裡,正在打拳的小道士張靈玉聽到馮寶寶的叫喊聲,登時臉色有些不太自然起來。
這時,一個年輕道士跑進院子來,氣喘籲籲的喊道“小師叔,小師叔,不好了,那個馮寶寶又來找你乾架了。”
張靈玉蹭蹭蹭的跑進了屋子,轉身朝著那個年輕道士說了一句。
“你沒見過我!”
然後,蹭的一下緊緊閉上了房門。
這時,馮寶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張靈玉在嗎?”
“張靈玉?張靈玉?”
那個年輕道士一臉肅容朝著馮寶寶,道“小師叔他不在。”
馮寶寶撓了撓頭,道“麼關係撒,我坐在這裡等他回來……我認得這裡是他滴住處。”
說著,馮寶寶直接坐在了門邊上。
屋裡,臉上舊傷還沒好的張靈玉聽到馮寶寶的聲音,焦躁的抓了抓頭發,臉色十分難看。
這個難纏的馮寶寶簡直就是他的一生之敵啊……
打不過她也就算了,躲著她還不行嗎!
他可是堂堂老天師關門弟子,若是這事兒傳出去了,那他的臉可就丟大了!
就在這時,隻聽得外麵的馮寶寶唱起了歌。
“黃楊扁擔軟溜溜呀,姐哥呀哈裡耶……”
張靈玉的臉色更難看了。
……
丹房之中。
葉千秋正在行炁布針,兩個孩子的皮膚上漸漸印出了暗紅色的血液。
一道道仿佛小蟲子一般的血脈在兩個孩子的身上浮現。
此時,隻見葉千秋紮破了自己的手指,取了兩滴金色的血,滴在了女娃娃的身上。
那金色的血頃刻間,便融入了那女娃娃的身體之中。
一個小時之後。
葉千秋將兩個孩子的手掌分開。
葉千秋將男孩子平躺在席上。
女孩子依舊盤坐在原地。
片刻後,女孩子漸漸清醒了過來,她看著葉千秋。
綠色的瞳孔之中,多了一抹亮色。
葉千秋笑著摸了摸她的黑色頭發,道“從今天起,你就叫朵兒了。”
片刻後,她“哇”的一聲大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