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一道!
大明永曆年間,正值時局動蕩,風雨飄搖之中,各地天災人禍不止,餓殍遍野。
關中,七俠鎮,算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的還算安穩的一座小鎮。
太陽剛剛落下,斜陽灑落大地,是那樣美麗。
葉千秋正坐在屋頂,喝著小酒,看著那落日美景,哼著小曲兒,悠然自得。
這可能是他行走諸天以來,破碎虛空之後,最為輕鬆的一次。
當然這個輕鬆,是指他落地的地方比較特殊,和從前不太一樣。
從前他飛升到新世界之後,往往都是掉落在深山老林之中。
但是,這一次,他卻是直接掉落在了一座小鎮的客棧後院裡。
這個小鎮就叫做七俠鎮,而這個客棧則叫做同福客棧。
他剛來那會兒,客棧剛剛從尚儒客棧改名為同福客棧。
客棧的老板剛剛從呂秀才換成了寡婦佟湘玉。
他剛來的時候,渾身也是血跡斑斑,把剛剛接受客棧的佟湘玉嚇了一跳。
不過,客棧裡的人都是好心腸,尤其是掌櫃的佟湘玉,直接讓他留在了客棧養傷。
從那之後,葉千秋便在同福客棧住了下來。
這一住,轉眼間就已經是好幾年過去。
葉千秋飛升之後的後遺症,也已經恢複了。
他識海之中的那枚綠葉便是他破碎虛空之後最大的保障。
雖然,到現在葉千秋也沒有發現這枚綠葉有能讓他的身體除了自我恢複之外的其他作用。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葉千秋的心態很好,行走諸天,尋求長生大道,終究是靠自我修行,金手指隻是輔助作用。
葉千秋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花生米,可以說是十分悠閒。
就在這時,隻聽到下麵有人突然咋咋呼呼的跑進了客棧。
“我滴個親娘咧。”
“大事不好了。”
葉千秋一聽這熟悉的口音,便知道是七俠鎮的唯一捕頭老邢到了。
老邢這人遇事經常是一驚一乍的,沒啥大本事,辦案全靠運氣,輸出全靠吼,不過每天晚上巡邏倒是認真的很,算是個負責的好捕頭,這也是為什麼七俠鎮治安很不錯的原因。
這會兒日頭剛剛下山,客棧裡的客人也不多。
老邢進門就嚷嚷大事不好了,掌櫃的佟湘玉急忙從二樓下來招呼老邢,滿臉笑意道“哎喲,老邢,這是咋了嘛。”
老邢進門便不客氣的拿著桌上的茶壺倒了一碗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碗。
這時,跑堂的白展堂也湊了過來,笑著說道“老邢,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
老邢喝了茶水,朝著佟湘玉和白展堂神秘兮兮的招了招手。
二人便朝著老邢身邊又湊近了一些。
老邢悄咪咪的說道“我剛剛得到消息,雌雄雙煞已經到了十八裡鋪,估計沒多少日子就奔著七俠鎮來了。”
佟湘玉一聽,急忙麵色一白,一把抓住了老邢的胳膊,道“老邢,你可要保護俺們啊。”
老邢麵不改色,不動聲色的摸了摸佟湘玉的手,然後再把佟湘玉給推開,道“我這不是提前來關照你們了嗎,我得到了消息第一個就來你們這兒來報信兒了,這幾天,你們夜裡可要關好門窗啊!”
“行了,我還要通知其他商戶,我先走了。”
說著,老邢火急火燎的就朝著門外行去。
佟湘玉見狀,朝著客棧大堂裡左右一瞅,然後朝著白展堂道“展堂,天快黑了,一會兒早點打烊,關好門窗。”
“對了,怎麼不見葉仙兒。”
白展堂聞言,伸出一根手指頭來,朝著屋頂指了指。
佟湘玉見狀,一臉無奈的捂了捂額頭,然後說道“額滴個神咧,這都什麼時候嘞,還修仙咧。”
“趕緊把他招呼下來,晚上商議一下怎麼防這個雌雄雙煞。”
白展堂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掌櫃的,我一會兒就上去叫他。”
屋頂,葉千秋聽著佟湘玉和白展堂的對話,不禁莞爾一笑。
客棧裡的人都叫他“葉仙兒”,因為他成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屋頂上看星星看月亮。
白天則是看早晨的太陽,黃昏的落日。
因為這些時候都是葉千秋修煉的時候。
一開始,人們還十分好奇,時常問他在做什麼,葉千秋就回一句,在修仙。
日子久了,人們也就見怪不怪了,反倒是直接叫起了他“葉仙兒”。
葉千秋在客棧的身份有些特殊,因為他也是這個店的半個主人,他在來到同福客棧的半年之後,就說服了佟湘玉,入股了同福客棧。
他每天也不用乾活,不用操心其他事,不過每個月給店裡的夥計發工錢得他來發。
這也是當初他和佟湘玉約定好的。
葉千秋很久沒離人間煙火這麼近,在客棧裡生活,更能讓他找到那種歸於平凡的感覺。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最近二三百年,他修行基本都是在名山大川之中修煉,偶爾入世修行。
即便是在秦時世界,他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在山上。
入世修行,很多時候,都是匆匆一瞥,難以徹徹底底的感悟體會到人間的苦與樂。
這一趟倒是將這幾百年沒有過的體會,一次性體會了個痛痛快快。
再美的黃昏也有消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