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一道!
……
夜裡,青羊宮外。
葉千秋臨近青羊峰懸崖,勁風拂麵,衣袖被吹得獵獵而起。
他入主青羊宮也有六七日,麵貌早已經煥然一新,也已經換上了吳靈素專門讓人給葉千秋定製的神霄道袍。
葉千秋徐徐而行,走上了山風中飄搖的鐵索橋。
山間風景獨佳,夜色更是彆有一番滋味。
這鐵索橋身僅由九根青瓷大碗口粗的鐵鏈搭成,除去扶手四根鐵鏈,地鏈才五根,顯得格外狹窄險峻,每根鐵鏈由一千多個熟鐵鍛造而成的鐵環相扣,鐵鏈上鋪有木板,橋台分彆是固定整座鐵橋的地龍樁和臥龍釘,地龍樁據青城山史料記載重達兩萬斤。
鐵橋兩頭矗立著兩座橋亭,青羊峰這邊叫觀音亭,那頭叫聽燈亭。
葉千秋望向對麵山峰,據說每逢下雨的時候,對麵都會有千燈萬燈朝天庭的景象。
此時,隻聽得青城山中傳來一陣野獸嘶吼聲,鼓蕩之聲不絕於耳。
葉千秋聽著這嘶吼之聲,淡淡一笑,輕聲道“且再讓你張狂些時日。”
這山中有一頭活了幾百年的異獸,名虎夔。
今日,他在宮中修煉,聽到此獸嘶吼,便帶著小山楂去會了會這虎夔,但因為帶著小山楂,葉千秋也沒出手降伏,而是在遠處看了這虎夔幾眼,便回了宮。
這虎夔凶性十足,但要他降伏,也不是什麼難事,隻不過還是再等一些時日,等他體魄恢複,錘煉內息之時去降伏此獸,正好能幫他再打磨打磨炁息。
……
青羊宮內院私宅之中,青城王與兒子吳士楨相對而坐,武道修為平平,神仙氣度卻是可以媲美龍虎山天師的吳靈素雙指捏著青瓷杯蓋,緩緩的將青瓷杯送到了嘴邊。
吳士楨卻是不同於自己的父親那般氣定神閒,實在是無心喝茶。
隻見他一臉憤懣的說道“父親,難道咱們真的要將這青羊宮拱手相讓?”
“本來已經有個太上皇在咱們頭頂拉屎撒尿了,現在又來一個更凶的,往後的日子,咱可怎麼過啊!”
吳靈素喝了口茶水,笑道“你啊,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啊。”
“這位葉掌教有什麼能耐,你那天也看的一清二楚,趙玉台麵對人家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趙玉台是什麼人,你不會不清楚,對咱們父子倆下手的時候可是從來都不留情麵。”
“兒啊,你可知道,咱們這回是走大運了!”
“隻要咱們傍上這條大粗腿,往後神霄派名揚天下,咱們父子倆的好處多的是。”
“這位葉道長的能耐不在當年的齊玄幀之下。”
“如此人物來做神霄掌教,咱有什麼不能同意的。”
吳士楨咬牙道“父親,你還真信他一個人能壓過龍虎山和武當派?”
吳靈素笑道“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眼下,你覺得你我父子能對付得了人家嘛?”
吳士楨聞言,有些頹喪,道“不能。”
吳靈素道“既然不能,那自然就得順其自然。”
“有人比咱們更著急。”
吳士楨道“您是指趙玉台?”
吳靈素淡淡一笑,道“兒啊,你要明白,咱供一個太上皇也是供,供兩個也是供。”
“有這兩尊神在上邊兒頂著,往後就是出了什麼事兒,咱們青羊宮也可無恙。”
吳士楨道“可是……可是,那姓葉的不讓咱們走雙修的路子,這不是斷了咱們的修行嗎?”
吳靈素悠哉哉的說道“他便是再神通廣大,難道還能天天盯著你我不成?”
“避諱著點就是了。”
吳士楨聞言,微微頷首,道“兒子聽父親的。”
吳靈素點頭道“我們父子既然形勢比人低,那就得有低頭的耐心,這不是孬,是識時務。”
“士楨,為父創下神霄派,被龍虎武當幾大祖庭視作天大的笑話,可幾百年後誰抬頭誰低頭誰又能看得清呢?”
“粗略鑽研龍虎武當初期的曆史典故,便知道他們的祖師爺比我這青城王可要寒磣百倍,為父好歹被封王,獨占了青城的洞天福地,但這份不小的家業,想要傳承十代百世,與其它道教祖庭一爭高下,還得看你能否率先擔起重任。”
“現在姓葉的來了又如何,神霄派豈是他說掌控就能掌控的。”
“退一萬步講,便是讓姓葉掌控了神霄派又如何!”
“最多他像齊玄幀一樣,稱雄一個甲子,可隻要咱們吳家血脈尚在,他姓葉的一走,這神霄派的基業還是咱吳家的。”
“現在,我倒希望他能像齊玄幀一樣,稱雄江湖一甲子,那百年之後的神霄派,可不會比武當和龍虎差半點!”
“就是給這樣的人物做狗,為父也是願意的。”
“隻要我吳家血脈一直都在,笑到最後的,還是我吳家!”
吳士楨聞言,朝著吳靈素道“兒子受教了,父親放心,兒子定然依父親之命行事。”
吳靈素笑道“原本與你喝茶,隻是怕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誤了我神霄派百年大計,想勸解一番,能否聽進,便要看我青羊宮的造化,現在看來,是為父多慮了,我兒果然是能成就大業的人。”
吳士楨道“全靠父親教誨!”
……
青羊宮多了一位老祖,這成了青羊宮上下心照不宣的秘密。
這位葉老祖的存在,比那位長相恐怖,身材粗壯的趙玉台還要令人膽顫。
原本,青羊宮的禁地隻有那趙玉台的居所,現在又添了這位葉老祖的居所。
平日裡,宮中的弟子,特彆是那些女冠,見了葉千秋都得低頭繞道走。
葉千秋見狀也不以為奇,現在宮中底下的弟子們,都在傳他的厲害,一個個對他是畏懼多於敬服。
葉千秋自然不會覺得,他住進青羊宮,神霄派上下就會聽他的。
隻不過,眼下,他並不在意這些,還需要表明上的穩定。
等他功力恢複之後,便自然是另一番景象。
這寒冬一眨眼的工夫,眼瞅著就要過去了。
他的身體也快要複原了,他估摸著也就還需要個把月的時間,體內的傷勢就能完全恢複。
入主了青羊宮這些日子,老孟頭他們倒是過的挺滋潤,這幫人倒都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在宮中做事儘心儘力,什麼打掃庭院,都搶著做。
時日久了,原本青羊宮裡的那些人倒是對他們沒什麼防備和戒心。
這一日,趁著夜色,老孟頭悄咪咪的來到了葉千秋所在的庭院,敲開了葉千秋的門。
葉千秋見老孟頭這麼晚來找他,肯定是有事。
老孟頭在葉千秋跟前嘀嘀咕咕一通,葉千秋笑著拍了拍老孟頭的肩膀,讓他先回去。
老孟頭見葉千秋這模樣,便知道葉千秋心裡有了數,也就又回屋去了。
老孟頭說的事兒是什麼事兒呢,就是宮裡有人淫亂雙修之事。
葉千秋一進宮,便把不許淫亂雙修的規矩定下了。
這幾個月來,屢次三番有人犯戒,其中以吳靈素的兒子吳士楨最為荒唐。
每隔上個幾日,就要帶上個女冠顛鸞倒鳳一番。
吳士楨以為跑到了離他所在的居所相隔甚遠的宮殿裡就相安無事。
殊不知,這青羊宮內的一切,都在他的監控之下。
什麼人,做了什麼事,隻要他想知道,那就一定能知道。
吳士楨這麼明目張膽的違背他立下的規矩,那自然和吳靈素脫不了乾係。
吳靈素這個老家夥,偷偷也在雙修,隻是沒吳士楨那麼荒唐罷了。
葉千秋對這些事,都一清二楚,但遲遲沒有動手,隻是覺得要動手,就得一下子把這倆父子的膽給徹底嚇破了,讓他們以後再也不敢陽奉陰違。
所以,葉千秋便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
春風送暖,轉眼間,已經是春暖花開之時。
葉千秋體內的傷勢終於完全修複。
這一日,葉千秋坐在聽燈亭中,體內氣感交泰,轟鳴如雷,七日築基,再築道體。
對麵觀音亭中,有著雄壯身形的趙玉台隔著繚繞的雲霧,看著在聽燈亭中修行的葉千秋,眼中更是多了幾分好奇。
明明人就在那裡,但五感之下,她居然根本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葉千秋已經入主青羊宮數月之久。
北涼那邊動用了關係網去大力搜尋關於這位葉掌教的一切身份信息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