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_你若盛開_思兔閱讀 

第二十章(1 / 2)

你若盛開!

第二十章

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杜沛霖訥訥道,“懷疑懷疑什麼?”

你認為,姚安安那種性格,在當時真的可能幫你做那些嗎?

唐詡幾乎就要把這樣一句話衝杜沛霖喊出來了,但是他堪堪忍住了。他微微停頓了片刻,方才換了一種相對來講比較平和的方式對他說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他的語氣當中甚至帶上了幾分不可思議。杜沛霖雖然完全不知道他的這種不可思議是從哪裡來的,但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一陣危險。

過了片刻,他才垂下眼睫,像是要避開那種未知的危險一樣,說道,“是有次我去交英語資料費,正好看到她幫我交的。”

他那個時候就站在姚安安身後,看著她錢拿給梁若耶,還順便說了句,“呐,杜沛霖的也在裡麵了啊。”

就是這樣一句話,讓他認為了這麼多年。

少年的自尊心本來就纖細敏感,更何況他原本就有很多不願跟人談起的隱痛。被那麼好看的一個姑娘眷顧,不管是不是家庭特殊如杜沛霖,都會覺得雀躍吧?他像是有了一個小秘密一樣,覺得跟那個姑娘前所未有地親近了起來。

以前覺得她好像天上皎月一般高不可攀,可是到了那個時候他才覺得,就算她真的對自己沒有感情,或許他也能把自己的心意告訴她。

唐詡臉上出現短暫的困惑,過了片刻他才換了個姿勢,對杜沛霖說道,“我不知道這其中出了什麼問題,但就我所知道的,的確不是姚安安幫你做了那些事情。”他到底沒忍住,續道,“你也不想想,她是精神有問題嗎?前腳小心地幫你掩藏,保護你的自尊心,後腳就拿著情書來戳你的痛楚?你自己張冠李戴,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其中的不合理嗎?”

雖然早就有這樣的準備,然而杜沛霖聽到他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嘴唇還是不可避免地哆嗦了一下。“我以為我以為她”他始終沒能把姚安安當著大家念情書這件事情說出口,而是含混過去了,“我以為她那樣做,是為了逼你。”逼唐詡承認,逼唐詡吃醋。

杜沛霖不傻,他怎麼看不出來姚安安當時拿他做了筏子?

唐詡聽了,輕笑一聲,直接承認,“是,她是拿你做了筏子來刺激我。”誰說小孩子就不會陰謀手段?十幾歲的姑娘,在感情上麵的手段,簡直層出不窮。“隻是她打錯了主意。”是啊,唐詡又不喜歡她,怎麼可能吃醋呢?從一開始,杜沛霖就是被遷怒的無辜,姚安安從來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過。

這一點杜沛霖不是不知道,然而他依然一廂情願地認為那是姚安安做的。這樣想,不過是人趨利避害的本能罷了,他在心裡不肯承認自己的癡望,硬是要把姚安安和對他好聯係起來。他畫了個框子,把姚安安往那個框子裡麵放,絲毫不懷疑其中邏輯和前後矛盾reads。誰讓姚安安美呢,誰讓姚安安是那麼多男生的夢中情人呢?喜歡她,是那麼自然的事情啊。但是究竟是喜歡真正的姚安安,還是喜歡自己腦海中幻想出來的那個美麗少女,更或者是因為從眾、因為虛榮心,誰又能說得清呢?

杜沛霖曾經告訴自己,姚安安對他好不假,喜歡唐詡也不假,利用他去刺激唐詡,依然不假。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她對自己好,那是因為她心地善良,他愛的就是這份善良。她喜歡唐詡,那就跟他喜歡姚安安一樣,拿他去刺激唐詡,並沒有什麼矛盾的。誰讓他在姚安安心裡,趕不上唐詡呢?杜沛霖有自知之明,他也並不在意,本來這二者也都不矛盾。他想的是隻要姚安安現在對他好就行了。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一場笑話。

唐詡收拾了一下心情,讓自己又恢複到平常那副八風不動的樣子,“你不介意就不介意吧,反正那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他頓了頓,眼中不可避免地帶上了幾分憐憫,“隻是如果你是因為覺得姚安安對你好才喜歡上她的,怕是誤會了。”

他這語氣,一聽就是彆有內情,杜沛霖反問,“你知道是誰?”

那個名字在唐詡唇邊輾轉幾番,最終還是被咽了下去,“她既然沒有告訴你,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不好代她做決定。況且,她要是知道這中間的誤會,未必會開心。”是啊,她用了麼多年陪在杜沛霖身邊,都趕不上杜沛霖腦海中臆想出來的姚安安,誰會受得了?

唐詡站起身來,垂眸看了一眼杜沛霖,“你現在跟自己心心念念那麼多年的人在一起了,好好珍惜,彆想那麼多,人生嘛,過得太清楚沒什麼好處。反正我是這麼認為的。”這話一聽就覺得沒什麼真心,純粹是敷衍。杜沛霖當然不會信,從他再次見到唐詡開始,他就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敵意。假如到了此刻他都還不知道唐詡為誰來的,他就白混了這麼久了。

見他要走,杜沛霖叫住他,“你說的這個人,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嗎?”除此之外,還能有誰讓唐詡這樣生氣呢?

“是。”他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認,“是我喜歡的人。”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轉身大步離開。

杜沛霖看到他走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驀地鬆了一口氣。其實感覺是騙不了人的,他已經感知到了危險,下意識地覺得唐詡說的那個人是他此生都不能承受的一個名字,因此排斥。如今唐詡最終沒有說出來,他心裡還是隱約地輕鬆了一下。

然而輕鬆完,卻又忍不住開始想知道,他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唐詡喜歡的女孩子,還能幫自己交費的,隻能是班上的人了。他想了半天,都沒想到班上的女生除了姚安安,誰還跟唐詡走得近些。

這個人,哪怕是喜歡一個人,都是如此滴水不漏,絲毫讓人看不出所以來。

杜沛霖在那裡坐了許久,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冷氣給凍住了,才站起身來結賬走人了。他沒什麼社交活動,平常除了加班就是加班,整個人過得乏味得好像嚼過的甘蔗,甜味和汁水早已經沒有了,剩下一坨殘渣,告訴彆人,他還在那裡來過。

這一番加班,又是很晚。杜沛霖在辦公室裡簡單地解決了晚飯,又把一份策劃案看了,想了幾個他覺得還可行的計劃批注在旁邊,做完這一切,才拿了鑰匙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路過旁邊秘書室的時候,他看見燈還亮著,探頭看了一眼,卻看到他助理新招的助理低著頭,不知道在乾什麼。他以為她還在加班,便邊走邊說道,“小周你吃飯了嗎?走了下班了。”

那姑娘在看手機看得入神,猛然間聽到他出聲,嚇了一跳,差點兒把手機摔下去。還好她眼疾手快地趕在手機掉地上之前搶到了,聽到杜沛霖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說道,“杜杜杜,杜總。”一直低著頭,連眼睛都不敢抬。

杜沛霖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隻是問她,“這麼晚了,你要加班也不用在辦公室吧?女孩子一個人回去多不方便?有人來接你嗎?”

小周搖了搖頭,沉默半晌說道,“董姐說,讓我們助理室輪流陪你加班,看看你有什麼需要,免得到時候找不到人reads。”

這話要是放在一個辦公室老油條身上,肯定就不會直接開口了。正是因為小周剛出校門不久,有種初生牛犢不畏虎的衝勁兒,想說什麼才說了什麼。

這個規定,是助理室自己規定的,為此還專門排了班。因為沒有過公司大會,所以既沒有加班費也沒有補助,很多人都不願意。杜沛霖的助理董玲為了安撫大家,就說拿一部分辦公經費出來分給大家,當做補償。然而辦公經費本來就不多,根本比不上不能早點兒回家的遺憾。況且,好多時候他們助理室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再留在這裡根本就沒有意義。

這一點杜沛霖是清楚的,他不太明白董玲下這個規定是為了什麼,以前也沒有見他們陪過啊。他說了句,“這不是公司的規定。”

“是不是公司的規定”小周猶豫著說道,“這是我麼辦公室自己規定的。董姐說以前有人陪你加班,現在人走了,換成我們來。”她想了想,又說道,“杜總,也不是我懶或者不願意陪你什麼的,主要是吧,好多時候你工作晚了,我們回去做不到車,隻能打的,有些同事住得比較遠,這辦公室分出來的補助還不夠每天打車的呢。”她換了一種比較委婉的說法,“你看能不能單位給報銷一下啊,或者安排個車什麼的也行啊”

小周越到後麵聲音越小,因為杜沛霖一直沒有說話,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恍惚,有些忐忑起來,暗自埋怨自己是不是講錯話了。

其實。杜沛霖是被她那一句話,勾起了心事。

以前無論他工作到再晚,他的門外麵,總有人為他亮一盞燈。有的時候是在家裡,有的時候是在辦公室外麵。自從她走了之後,再也沒有了。

小周小心打量了一眼杜沛霖的臉色,還以為自己哪裡說錯話了。他淡淡說道,“走吧,我給你當這次的司機。”末了又補充道,“你說的,我會考慮的。”

剛出校門的女孩子,看到身邊事業有成又相貌英俊的男上司,總會小鹿亂撞。小周坐在杜沛霖的車裡,一直控製自己不要往他那邊看。他實在長得好看,這樣出眾的人物,真是無論放在哪裡都會覺得耀眼呢。

她看了看杜沛霖的側臉,又想起來過公司幾次的姚安安。難怪單位同事看到姚安安的時候,都要說他們老板前女友的命不好。那樣的美人,長相已經是種武器了,任何女人碰上她,隻有一敗塗地的命運。

小周住的地方離公司還是有點兒距離的,開了二十多分鐘總算是到了。杜沛霖停好車,淡淡說道,“下次安排加班,會讓你們報銷車費的。時間晚了,女孩子早點兒上去吧。”

夜色之下,看不見小周臉上飛的紅霞。她又緊張又羞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忙下了車,站在路邊看著杜沛霖開車離開。

他出辦公室的時候是打算回家的,然而到了現在,他卻不怎麼想回去了。他跟姚安安打算結婚了,卻沒有同居。但是今天下午同學聚會,不用想,姚安安一定跟同學們在一起,這會兒還沒有回來呢。他奶奶去世了,家中再沒有人能點一盞燈等他。

他突然懷念起曾經梁若耶在他身邊的日子,那個時候總是他最熨帖最舒心的時候。

杜沛霖輕輕揉了揉眼睛,一邊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城市裡麵亂逛,一邊卻不可抑製地想起從前。他知道自己這樣不應該,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傷害梁若耶保全姚安安,那就不能再去想梁若耶。要不然,他跟那種朝三暮四的人有什麼區彆?但他就是忍不住。這些日子,他總是告訴自己,他喜歡的人是姚安安,所以他要對姚安安好,努力地去忽視原來呆在他身邊的人,但是今天被人這樣一提醒,那些被他強自壓下去的回憶,突然好想洪水一樣朝他奔騰而來reads。

他想起剛剛跟梁若耶在一起的時候,現在想起來,他連他們兩個是怎麼在一起的都不記得了,好像突然有一天,梁若耶就出現在了他麵前。那會兒他剛跟姚安安分手,她跟他們係主任的兒子一起去了國外,那個時候,尖銳的現實才讓杜沛霖看清楚,他這樣的窮小子,是永遠沒有辦法擁有姚安安這樣的女孩兒的。她原本就應該屬於錦衣華服,原本就應該屬於香車寶馬。或許她願意在短暫的時間當中陪著他一起喝粥吃鹹菜,但他不能永遠這樣要求她。她要去追求更好的生活,本來就是她的權利,杜沛霖隻能怪自己出身不好,沒有本事,不能幫她得到想要的安穩生活。

那個時候他手上有一個剛開發出來的項目,在學校的科技展覽會上得到了幾分關注。有企業向他伸出橄欖枝,想買走他的專利權,然而他不願意。對方倒也沒有勉強,隻不過回去之後直接讓公司的研發團隊做了個一模一樣的出來,他的作品自然就沒有了市場。加上一個窮學生,每天還在為生計奔波,當然也就沒有那麼多錢去打官司什麼的,隻能被動挨打。

那個時候他每天沉溺在自己失敗的情緒當中,卻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去騙奶奶騙姚安安,怕她們為自己擔心。隻是他成天想著自己的事情,自然在姚安安身上花的精力就少,竟然從來都不知道她想要什麼。

姚安安對他越來越冷淡,他卻渾然不覺。因為那段時間他們本來就很少見麵,他每天想著自己的事情,當然也就不會注意。要不是姚安安主動來找他攤牌,他可能依然懵懂不知。也是在那個時候,姚安安第一次告訴了他,她想要的東西。

她想要富足的生活,想要出國,想要安穩的、能讓她看到希望的未來,然而這些,杜沛霖統統不能滿足她。她的每一句詰問,都像是鞭子一樣甩在杜沛霖臉上,讓他幾乎無地自容。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這些,起碼就現在的能力而言,他根本做不到,姚安安要走,他連反駁的理由都找不到。

什麼?你說他有愛?

在現實麵前,一個窮大學生的愛,能值幾個錢?這句話,杜沛霖連說的勇氣都沒有。

他也知道姚安安他們係主任的兒子一早就在追求她,但是因為之前她跟自己在一起,所以從來沒有搭理過人家。正好,他不能給的生活,那人全都能給,姚安安跟他在一起,也好。反正她跟任何人在一起,都要比跟自己在一起要好。

杜沛霖跟姚安安分開之後,對她一絲一毫的埋怨都沒有。真要讓人看見了,都會感歎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不知道是該感歎他對姚安安用情至深,還是應該感歎他沒有男人氣概。他隻埋怨自己沒本事,不能給她想要的生活,情感的衝擊加上事業的失敗,那段時間杜沛霖整個人好像被摧毀了一樣。

梁若耶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在了他麵前。她是來北方開個學術研究會的,本來作為本科生她沒有資格參加,但是因為帶隊的是她的老師,其中又差個端茶倒水的人,她也跟著一起來了。

研討會能用上她的時間很少,他們在北方的同學不多,姚安安算一個。梁若耶過來找她玩兒,來了之後才知道,姚安安已經出國了。

梁若耶找不到人,又不好白跑一趟,加上人生地不熟的,這才把隔了學校隔了兩條街的杜沛霖給叫了過來。

他們兩個本來就不熟,加上梁若耶和他都是沉默的性子,杜沛霖那段時間因為各方麵都不如意,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乍然間見到梁若耶,他們兩個,十分的不習慣。

不過過了會兒就好了,梁若耶看他精神不太好,就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跟姚安安分手的事情梁若耶已經知道了,杜沛霖就沒有講,隻說了兩句他事業上的事情。她靜靜聽完,笑著說道,“聽上去倒是個很值錢的項目,你全部做完,還差多少錢?”



最新小说: 紅樓之開局尤氏找上門 站上末日之巔 九叔:從諸天聊天群穿梭萬界 龍魂刀神 契約到期,她消失了 寧晚晚厲墨寒 道破玄虛 四合院之傻柱的小日子 人生定製公司 係統要逼我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