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穿,大佬!!
東槐天永年三年。
天下一分為三。
東為紫槐國,意為紫氣東來,槐樹則是東槐國的國樹。
東槐國以西方向的是駱迦國,與之隔了一條寬約三丈的天然險河。
北方則是民風彪悍的馬上民族呼烈格爾一統大草原,外族人稱之為呼烈格爾汗國。
在這三大國的邊緣夾縫中間,尚且有不少彈丸之地的小國小部落依附三大國而生,雖說每年都要繳納不菲貢品,在這三足鼎立的局勢之下,倒也還算安穩。
地處濕熱偏遠南方的小山區裡,這座名為大陽山的大山養著三個村約莫三千來戶百姓,分彆是祖輩皆居於此的大陽村,和後來搬遷而來的小陽村、小譚村。
這裡的百姓們靠山吃山,自給自足,甚少與外界溝通,山腳下的村民們吃糠咽菜每日兩頓食個半飽,民風淳樸。
大陽村居於兩村中間,人口是三個村裡最多的,而聞姓正是大陽村的大姓。
大陽村村長,聞姓族長家裡的大兒媳老蚌生珠,竟是半老徐娘的年紀,懷了身子。
懷了便懷了,聞家雖說不富裕,但在大陽村也是數一數二的,也不缺兒媳肚裡那塊肉一碗吃的,便難得咬牙請了山裡的赤腳醫生給開了幾幅安胎藥,便這麼順利地度過了孕期,此時正是十月瓜熟蒂落了。
產房裡,已經當上婆婆,兒媳都懷上了的聞蔣氏,滿頭大汗地躺在床上,一旁的老產婆利索地在邊上幫著按壓,時不時吩咐聞二家的幫忙,
嘴裡還絮絮叨叨地邊給她鼓勁“我說蔣氏,孩子頭都快出來了,再加把勁,等這孩子出來可就享福了。”
這話說得不無道理,蔣氏當年豆蔻嫁給了聞家大兒子,這在大陽山下的方圓之地聞家都是難得的好親事。
蔣氏嫁來了便接二連三地產下大兒子二兒子三兒子,將兩個妯娌甩到身後去,可謂是聞家的大功臣。
山裡人講究個多子多福,這麼大把年級懷了身子,害臊歸害臊,但蔣氏終究還是喜悅多的。
她彪悍野蠻的婆婆也難得對她露了笑臉,直接放話了,這胎甭管生男生女,東邊那塊能種水稻的田日後就給大房管理。
這可是一塊好田,就在河邊上,土地肥沃濕度正好,甭管是豔陽天還是什麼,澆水施肥都方便,往日裡這塊地的稻穀那都是長得最好的。
蔣氏雖說是長媳,但公婆尚且壯年,一時半會也輪不到她掌家,有了婆婆這麼句話,來日收了糧食,弄到山下的鎮上去賣,也能攢一點私房錢。
“頭出來了,出來了,再用點勁兒,聞二家的,給你大嫂再喂口糖水喝。”
一旁上上下下跟著端湯送水的正是聞家二房媳婦,張氏,是個內向性子,素來老實沒心眼子的,聽了產婆的話手腳利索地上前給她大嫂喂口溫熱的糖水喝。
“啊呼!”
約莫過了兩個多時辰,在蔣氏一聲嚎叫之下紅通通的小不點出生了,小小的嬰孩眼睛緊閉,嘴裡哼哼唧唧的,待產婆拍了拍屁股,方才發出震天的哭聲。
產婆給嬰兒擦洗了身子,包裹著一塊事先準備好的細棉布,抱著孩子放在一邊的榻上。
這時,守在外邊的聞家眾人已經坐不住了,聞老太婆第一個衝上來,她四五十歲的年紀也算高齡,腿腳卻很利索,精神氣十足。
“我的乖孫兒在哪兒了,王婆子,我媳婦生的是男娃還是女娃?”
王老太婆上前來,將王婆子推開,一眼就看見榻上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心裡可樂壞了。
甭管家裡有幾個孩子,但是到底多年未有新生命了,三代的媳婦除了孫長媳的肚子裡剛揣上,旁的都還沒影,她大兒媳這胎生的可是時候了。
“哎喲,祖母的乖孫兒,瞧這小臉蛋多俊!”
“可不是,大娘子生的是女郎,有兒有女多福氣喲!”
那頭王婆子順嘴多說了幾句好聽的,以期多得點報酬,大陽村的慣例,接生孩子一律都是給十個雞蛋並兩文銅板,沒錢的便給點白麵算是抵了。
這話一出,聞老太婆果真高興了,她粗糙的大手掀開嬰兒的棉布看了看,一張老臉喜得褶子都出來了。
老太婆這麼多年就沒抱過小娘子,她自己倒是生了個女郎,可惜老早嫁出去,也當了婆婆了,孫輩的全是淘氣結實的郎君,還不如嬌軟的小娘子討她歡心。
“老二家的,去,準備一籃子雞蛋,多放兩個,拿過來謝過王婆子。”
張氏乖順地去了廚房收拾雞蛋,聞老婆子在身上摸摸索索,掏出了兩塊銅板,又扯了一旁的紅繩子串了串,遞給王婆子,滿心滿眼都是高興。
“去吧,待我乖孫兒周歲再來吃酒。”
此言一出,王婆子便驚訝了,他們這雖說餓不死,但家家戶戶繳了賦稅也沒多少餘糧,因而孩子出生之後,這裡沒有滿月酒的習俗,周歲後可辦可不辦,一年到頭沒見過幾家辦過酒席的。
聞氏大家不愧是村裡大姓,還是族長家哩,這老婆子也真舍得,王婆子心裡暗自嘀咕,麵上高高興興地應了下來,又瞧了眼婦人懷裡的嬰兒,滿足地提過那十來個雞蛋滿載而歸。
看了眼脫力昏睡過去的兒媳,聞老婆子抱著乖孫兒出去。
門外圍著的一大串人圍攏了上來,此時已是吃過晚飯,大人小孩正好都空閒著,說到小孩,家裡最小的其實也不小了,是老二家十一歲的小郎君。
“祖母祖母,這是伯娘生的妹妹嗎?”
“誒!就是你妹妹,喜歡妹妹不?”
聞婆子將女娃稍稍遞出去,露出一張小臉蛋出來。
那小郎君仔仔細細地瞧了,大聲應道“喜歡,喜歡妹妹,比喜歡大黃還喜歡!”
大黃是他們家看門的一條土狗,溫順聽話,小郎君稚氣的話一出周圍的大人都笑了,紛紛圍著孩子打趣。
這邊熱鬨,人群外圍還有一個憨厚高壯的大漢,此人正是小女郎的生身父親。
他曬成古銅色的肌膚,一張國字臉上滿滿都是渴望,眼巴巴地看著老娘懷裡的孩子,奈何母親周圍圍了好些個人,他一個大男人不好意思擠進去問女兒抱抱。
待到晚間時,大房的房間清洗乾淨了,聞老太婆才將孫孫放了回去,聞大郎終於抱上嬌軟的女兒,女兒嬌嬌小小一隻,他一個手掌就能托起,聞大郎小心翼翼地雙手拖住,滿眼全是喜愛。
他這個年紀,兒子媳婦都有了,他的老媳婦還給生了個嬌軟的女兒,心裡又是歡喜又是感激,抱著寶貝兒怎麼都愛不夠。
聞大郎笨嘴拙舌,心裡再歡喜,也沒讓人看出來。
晚間吃完飯聞老太婆瞧兒子臉色看不出喜怒,便殷殷切切還叮囑了兒子,讓他好好做點木工,去鎮上找活乾攢點銅板,日後才能養大閨女,待嬌嬌女郎長大了,她幾個長兄的娶妻生子了,還有誰靠得住?
聞大郎悶悶地應了,現在抱著女兒心裡也盤算著過兩日去鎮上找活乾,鎮上沒有就去縣裡,左右現在還不是農忙,妻子兒子也能應付得來。
聞子吟醒的時候,正在喝奶,她老母年齡略大奶水不足,還摻著羊奶喝,這裡的羊奶腥味極大,她皺皺通紅的小鼻子,咕嚕嚕地順著母親的力道喝了下去。
“囡囡真乖,吃得壯壯的,胖胖的才可愛。”
蔣氏現年三十有六,長期的乾活種田的風吹日曬,身子非常健碩,但也顯老態,瞧著有四十來歲的樣子。
在這個普遍十歲便算高齡的時代,生了這麼個寶兒,是成功越過隔著肚皮的大兒媳婦肚裡那塊肉,對女兒愛到心坎了。
聞子吟喝飽了肚子砸砸嘴巴,這個世界奇怪的是她從一開始便投生到蔣氏肚子裡,一直到出生也沒出現過原主,似乎她就是被天道承認的原住民,記憶和空間也沒半點變故,倒和之前的經曆略有不同。
上個世界她乾掉害了原主父母還接著使絆子的衛離便一心跟著哥哥,一個開公司一個學醫倒是過得挺瀟灑的。
回想之前被178強製贖罪當反派炮灰的日子,最近幾個世界都過得如魚得水了,似乎越來越順當。
聞子吟此世便是投生的形式來到此間,便也沒有之前的身體記憶一說。